日子翻篇一样，翻过十一月的末尾。
十二月初，寒冷蔓延得更深，但海城还是没下雪。
在家乡的时候，这个月份早已经下了几场寒雪，把枝桠，路面都冻住。
放学路上他们会把被冰住的枯木枝干都拖回去，在家里燃起一堆火，能让僵住的手脚舒服点。
那时候的春夏秋冬很分明，因为他们的每一天都在等待寒冬过去，等待烈日降低，等待土地里的种子发芽。
不像现在，只要不出门，每一天都是温暖春日，即便出门，外面也多的是穿着单薄的男女。
云姝早上醒来，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呼吸把窗玻璃氤氲出一阵雾气，她再故意哈口气，拿手指在上面写自己的名字。
身后的男人贴上来缠住她，手掌贴在她腰腹上，晨起的沙哑嗓音就在耳边擦过。
“怎么不回去继续睡？”
现在时间还早。
云姝写完自己名字，收回有点冷的手指，戳在他手心里保温，情绪不高地说：“不想睡了。”
顾行则：“腰难受？”
“嗯。”她生理期到了，晚上睡觉像个僵尸干一样，平躺着动也不敢动，睡不了多久又腰痛，总感觉腰和床之间有着很深的空隙，贴不踏实。
既然怎么也睡不好，不如就爬起来不睡算了。
顾行则在她腰后按了按：“为什么不翻身？床单弄脏了就换。”
一个月下来，他习惯了怀里搂着人，半夜一摸，旁边人躺得直板板的，想搂着她的腰抱进怀里，还被拍了一巴掌。
云姝忍着点耐心说：“麻烦。”
不止麻烦，还尴尬。
这就跟小孩儿尿床一样，在一床被子里弄脏床单，多来两次当妈的都没耐心了，还能指望别人有耐心忍下去吗。
说得好听也不能听。
“那就换个办法。顾氏有专门的女性健康调理师，就算不能解决翻身的问题，也能让你腰好受点。”顾行则捏着她下巴，低头吻了吻她。
接着手很自觉地探进去。
她生理期会不舒服，有外力帮忙按摩能好一点。
云姝往后靠在他身上，抿着嘴唇，时不时轻拧一下眉毛。
晨间活动结束，吃完早餐，该上班的上班，该上课的上课。
领地公馆里的生活很平静，从那次周京墨“送货上门”后，这里连根鸡毛都飞不进来了。
没人打扰自然就平静，要了解外面的热闹只能通过上网刷消息。
最近两天的热闹就是周氏和两家珠宝企业的合作出了问题。
不知道是棠家出手了，还是周氏自己的珠宝商有毛病，市场里乱入了人造钻石乱价。
好好的市场被乱七八糟的价格打得七零八落，才刚过去的珠宝节里，顾客投诉和退单高达百分之四五十。
其中一家珠宝企业的新品刚推出，就被周氏的乱价产品搞得没了生存之路，连续一周的成交量是历史新低，还没有周氏珠宝的十分之一。
对比太夸张，完全就是周氏脸都不要了，直接背叛合作吸血到底，为自己敛财。
本来是合作方的两家珠宝企业公开斥责周氏扰乱市场，直接投诉到了市场监督局。
珠宝行业出问题，作为行业领军企业的棠家也光明正大出来插一脚，和两家对手短暂性停战，公开抵制周氏珠宝线。
事情发展得又快又精彩，让人想起之前被周氏吸了血还反踩一脚的棠家。
不难想到，棠家在这件事里做了什么。
云姝对这种消息很喜闻乐见，周京墨倒霉对她来说是好事。
敌人受了伤，就没那么多精力来盯着她。
就是不知道，棠恬现在还有没有放弃周京墨。
还有，宁斯云又有没有在这件事里插上一脚。
她期待着宁斯云和周京墨互相捅刀，如果宁斯云能快点倒大霉就更好了，她能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开出一枪。
这样总能加重他的伤害值了吧。
把所有事情都捋了一遍，她又继续安安心心上课。
午休的时候，云姝去外面超市买了一堆卫生巾。
仍然放进她的箱子里，分门别类，和其他东西隔开放置。
邱阿姨说她是有收藏癖，不过别人收藏的是上了年份的宝贝，她收藏的是日用品。
估计是考虑到她以前没用过这些东西，才会想要收藏，所以邱阿姨和顾行则都很纵容她这个行为，偶尔还会帮忙挑选好看实用的类型放进去。
买完东西她还记了遍账，仔细计算着当初的三百万还剩多少。
剩下的钱，还够不够用来做她想做的事。
顾行则就在书房门口看着她，云姝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专注的目光。
“看我干什么？”
“看你每天过得多充实。”
低头写字的时候侧脸恬静，抬手勾头发的动作随意又自然，偶尔皱个眉也好看，看着就让人心绪平静。
如果是在正常的学校里接受教育长大，大概也是校园里让人过目不忘的女神，再嚣张的男生到了她面前也会不好意思说粗话的那种。
他垂眸一瞬，走进去拉人进怀里。
“给你买了个东西，试试？”
云姝问：“什么东西？”
“能让你晚上可以随便翻身的东西。”
还有这种好东西？塑料膜？
她跟着去卧室一看，那根本不是一点，是一箱。
上面写着一排英文名字，只有四个字是中文的。
“导管棉条？”她不太懂，“是什么？”
顾行则看着她的眼睛，喉结起伏一下，然后说：“调理师推荐的东西，说可以用用看。”
她拿出里面一个小盒子，转来转去看了看几个熟悉的简笔画标志，勉强能理解：“是那个？”
“嗯。但有点不一样。”
他说出来也有种奇怪的回避感，像没办法对着那双眼睛说出这个东西的用法。
实际上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去要回来这么一箱东西，那个女调理师递给他的时候表情都有点怀疑。
仿佛他要的不是女性卫生用品，而是某种情侣用品。
大概是真的有人把这个当做过……
顾行则收回思绪，手在盒子上点了点，低声说：“说明书在里面，第一次用可能有点难……需要我帮忙吗？”
云姝对他声音的变化也很了解了，这种轻声诱惑音就跟渣男要做坏事一样。
但她不明白，用个卫生巾也能勾起他的兴趣？
这不就是给孩子换尿布的方法？
他是变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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