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桑看不清楚画面里那个拍着自己的女人，只觉得阳光太刺眼，单反按钮按下的那一个，眼睛就像是在被灼烧一般。
梦里，她闭着眼睛，忍着灼热之痛，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女人挪过去。
可到了原本女人待着的地方之后，却不见了人影。
呼哧呼哧—
季桑喘着气醒来，坐直身子，抬手讲头发全都拨到脑后。刚才那种白芒一片，什么都没有的感觉太过强烈了，她现在一时还不能够完全缓过来。
那个女人是谁？
季桑的动静很轻，但傅以斯却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几乎是在她坐起来的同时，睁开了眼。
“又做噩梦了？”
男人的眼里清明得有些太快，眉头微微敛着，伸手将季桑揽到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季桑摇了摇头
“不是噩梦”
傅以斯的眉头皱得更深
“那怎么突然醒了，嗯？”
男人看了外面一眼，很平静的夜晚，没有风也没有雨。
季桑理了下思绪却也只说出了简简单单地一句话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季桑的脸有些苍白，汗水浸湿了头发，嘴巴也有些干涩。
傅以斯起床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嘴前。
季桑喝了一小杯就扭开了头。
眼神依旧还有些无法聚焦，显然是还没有从那个梦里抽过神来。
傅以斯放下杯子，抱着季桑坐在自己的腿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想去海边吗？”
海边.......
季桑眨了眨眼睛，想要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傅以斯说的话上。
噢，对了，她生日那天，傅以斯说过，他们可以去海边度蜜月的。
可是......
“你不是很忙吗？”
每天都安排了那么多的手术，现在每天晚上回家也得要很晚。
傅以斯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这么忙就是为了腾出时间来，虽然不能够腾出一个月，当作我们的蜜月旅行，但是几天应该是可以的。”
季桑愣了好一会，才明白傅以斯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眼睛微微睁大
“你是说接下来你可以调出几天时间休息？”
“嗯。”
男人点了下头。
“这么开心？”
季桑挑了下眉
“那当然，我还有事情想要跟你做呢。你什么时候休假？”
“看傅太太。不过得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安排。”
季桑心里暗自算了算时间
“十四号开始休假可以吗？”
一个星期的时间，拍婚纱照。她可以跟学姐和闵蕴文商量一下，选择在海边拍摄。
拍一两天，剩余时间就在海边找一个地方度假。
“可以。”
见季桑的起色要比刚惊醒的时候要好上不少，傅以斯搂着季桑腰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放在身旁。
“现在可以继续睡觉了吗？”
季桑张了张嘴。
其实她没有多大的睡意了，可看着傅以斯眼底浅浅的血丝，眉眼间无法的掩盖。
她扯了扯嘴角，打了个哈欠
“要睡了，真的困死我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还将头埋在了男人的怀里。
傅以斯看着怀里的小脑袋，摇头笑了笑，用力将季桑搂得更紧，下巴也抵在她的头上，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睡吧。”
......
接下来的日子，季桑就在准备着去海边拍婚纱照的事情。
因为想给傅以斯一个惊喜，很多事情都得她一个人来弄。祁伊那边需要她联系，闵蕴文那边有可能还需要花费一番力气劝说一番。
季桑原本打算跟祁伊在电话里说，可毕竟是要借人家限定的婚服去外地拍摄，不过去店里当面说也未免太没有诚意了。
挑了一个下午茶时间，季桑和祁伊约在了婚纱店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季桑将自己的来意简单说明后，便拿起了咖啡抿了一口。
她这个要求，说实话有些过分了。
可让她有些意外地是，祁伊非但没有拒绝，而且还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她。
“学姐？”
“害，我看你表情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点要求，你直接一个电话就好，我还可以让店里员工帮忙给送过去。”
出乎意料的顺利。
祁伊未免有些太好说话了，或者应该说，对自己有些太好了。
人不会无缘无故地付出多余的关照。
所以.......
季桑放下杯子，想着苏格平日里与人社交的模样。
问
“学姐，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你尽管说。”
祁伊性子也很直，在商场上混久了，越发喜欢在不太正式的场合下和人直接的交流。
“如果可以的话，年底有一场走秀，到时候如果你有时间，可以过来捧一下场。”
捧场.......
季桑抿嘴笑了一下
“只需要捧场？”
祁伊轻咳一声
“当然，如果可以，还想请学妹做我秀场的主摄影。”
她从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现在季桑主动提了，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秀场规模不大，一个小时就够了。”
一个小时，的的确确不算一场大的规模。
季桑应了下来。
“我会把那个时间空出来的。”
“那太谢谢学妹了，今天那款西服已经到了店里，要去看看吗？”
先前祁伊给季桑看的还只是仓库里的半成品，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手工制作，才算得上彻底完成。
“当然。”
两人并排走在回店里的路上，距离不算太近，但正常的说话音量已经足够让两人都听清楚。
祁伊试图想要找话题来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可思来想去，能够让季桑放开心扉聊的也就只有拍摄婚纱照的事情了。
“怎么突然想去海边拍摄的？”
先前季桑还有拜托她帮忙找拍摄地点。
“他刚好能够空出几天的时间来，而且.......我们约定好要去一次海边的。”
只不过这一次时间太短，就不能够当作他们的蜜月。
“海边风景不错，很多人都会选择在海边拍摄，有想过什么主题吗？”
季桑自己就是一个摄影师，在拍摄方面定然是会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她也挺想知道，自己的作品在季桑的创作下，会被拍成什么样子。
她和季桑之间太久没有合作过了，以至于这么些年她只要想起大学毕业和季桑唯一合作的那一次，都会热血沸腾。
季桑思索了片刻，只说了两个字。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