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场发布会在官方的力量影响下，以一种虎头蛇尾的情况收了尾，但对于观看这场直播的观众们来说，却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这位张总给他们吃的瓜实在是太大了，不少好事的网友也是纷纷探查起了真相，更是有不少人开始在央视评论区里阴阳怪气了起来。
面对着诸多网友的嘲讽，央视也是干脆，直接把评论区一关，随后整个人充当哑巴般一句话都不说。
“你满意了？”
省委大院中，看着坐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悔意的张凡，钟老眼神里第一次闪过无奈之色。
“说实话，不是很满意，我原本准备的材料一共有十几份，这连三份都没公布完呢那边就坐不住了，属实是扫兴的很。”
张凡看着面前的茶，手微微抬起，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个人的问题，张凡对于茶跟酒这两样东西很不感冒，后者若是啤酒或者鸡尾酒他还能喝点，若是白酒的话，还是算了。
“你小子...”听到张凡原本的计划，就连钟老手都颤抖了一下，心里也是暗自庆幸，好在自己提前安排了后手，要不然真让他这么说下去，那就等着天翻地覆吧。
“行了，今天老头子我叫你过来，主要就是求你件事，这事就当过去了，你看行不行？”
“我觉得以您的智商应该不会说那么无脑的话，先说说条件，合适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张凡看着钟老，脸上充满了随意。
“一个老家伙下台，他的党羽也一起落马，够吗？”
听到这话，张凡原本敲击着大腿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几秒后方才道：“他们能愿意？”
“你觉得现在还能由得他们吗？”
“也是...好吧，我同意。”张凡点了点头，在思索了一阵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钟老的提议。
既然都有人退了，自己要的交待也已经有了，再逼下去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还算聪明。”看到张凡做了让步，钟老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了，关于义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真的打算将它做成你口中的那种高端商品吗？”
面对钟老的这个问题，张凡稍微犹豫了一阵后才道：“说真的，我也没有想好这个问题，义体的价格是一个很难把控的点，贵了病人用不起，便宜了又很容易亏本，这其中的度量属实让我有些难办。”
看着张凡脸上认真的样子，钟老说道：“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唠叨两句。”
“可以，但如果是免费一类的提议，那还是算了。”
张凡虽然很好奇钟老会说些什么，但还是得提前打一个预防针。
生物科技确实是称得上富可敌国，但这不代表他们就活该当冤大头啊。
钟老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道：“当然不会免费，你觉得贷款怎么样？”
“嗯？”
听到这话，张凡目光一凝，顿时也是来了兴趣道：“您什么意思？”
“残疾人之所以贫穷，主要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生产力，但如果他们能恢复成正常人，就相当于是有了生产力，同时也可以参与到社会生产价值的一环中，这种情况下就相当于是有了偿还的能力，你觉得呢？”
张凡坐直了身体，眼神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您的想法很好，可问题是，如果他不还钱呢？别跟我提什么所谓的征信，对于那些人来说，如果能恢复成正常人只是需要上个征信黑名单而已，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还有就是，像那种上了年纪的我们又该怎么办？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就算是治好了他们，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偿还能力，这种人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不是张凡的内心太过黑暗，实在是现实就是如此，就像是当年漂亮国的次贷危机一样，这年头欠债的才是大爷，张凡可不希望自己到时候弄了一堆欠条，结果一分钱都看不到。
“这些方面我们会来协调，到时候有问题咱们一起可以解决，你觉得怎么样？”
张凡提出的这些问题，钟老不可能想不到，其实他心里也有很多解决办法，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这件事必须由国家来牵头，这是底线绝对不能变，否则一个义体他们要是从头看戏看到尾，那到时候第一个炸的就是百姓。
“可以考虑，不过得等我通报才行。”
“没问题。”
考虑就是还有的谈，这对于钟老来说就是一个好的信号。
至于钟老的用意，张凡也猜不透，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如果合作真的能开展，那么对于义体的推广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其实张凡也想让义体造福那些贫苦的人们，但直到这个项目上马之后他才发现其中存在的种种问题。
首先便是义体的植入手术，目前只有创伤小组才会，而且在价格上极为的高昂，张凡作为总裁自然是有压价能力的，可问题是，自己的立场不允许自己那么做。
吃人家用人家的就算了，再拿人家的作为慈善赠予别人，白眼狼也没你这么绝吧。
...
【本台消息播报，原商务部部长赵...】
君悦府，张凡瘫倒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不禁感叹钟老的动作之快。
关于这场发布会，造成影响力绝对是超然的，甚至就连上面不少人都受到了影响，最离谱的一个当属上了新闻联播的，不过还算是体面，说是因为身体原因。
对于这些，张凡倒也不太在意，毕竟到了那个层面上，真要是弄的太难看也不太好，当初赵立春也就是事做的太过，否则他但凡能多骂自己儿子两句，张凡都不至于让他这么体面的走。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这时，身穿白色浴袍的林慕诗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自然的垂下，配合那姣好的面容，宛如出水芙蓉一般靓丽。
看到对方过来，张凡也是坐起了半个身子，林慕诗顺势也是倒在了他的怀中。
“开弓没有回头箭，有没有关系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记住这点就够了。”
对于林慕诗的担忧，张凡也是感同身受，自己当初杀赵立春时，何尝不是这种想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的也发现了那些人好像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
以前觉得遥不可及，但当你真的和对方站在同一高度时才会发现，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敬畏这东西，需要一定的距离感来维持，当距离近了，敬畏也就淡了。
“姜姐这两天可是被你吓的不轻，今天下班的时候还说呢，你下次能不能提前跟她通个气，她怕你再来两次，这钱才挣到，还没来得及享福呢，人先被你吓死了。”
林慕诗依偎在张凡怀里，说起姜逸丽的事情也是既好笑又无奈。
说实话，其实张凡的作风对姜逸丽来说，某种意义上反而是一件好事，张凡既然都能跟这样的大佬对刚，那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份足够硬，而他越硬，姜逸丽的位置就越稳。
但话说回来，这段时间对她的刺激确实是有些大。
“我知道了，现在戏已经唱完了，咱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看戏了。”
张凡搂着林慕诗，眼神中却是另有所思。
对于钟老的提议，在回到公司后张凡便将这件事告诉了雷文斯科，但奇怪的是，对于这个提议，雷文斯科只是故作神秘的来了一句：“你自己决断就好！”
之后便没后话了。
直到现在为止，张凡依旧是有些拿捏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贷款义体这个方法本身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如果考虑到人性的话，其中的风险就有些难以估量了。
其实张凡不是没想过自己单干，但后来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太现实。
这种惠及千万人民的事情，你让政府不插手，除非他们集体脑子瓦特了，否则绝对不可能。
而且风险方面，自己也需要一个能为自己担保的负责方，而国家恰恰很适合这个位置。
至于说两者之间的矛盾...在利益面前，就算是血海深仇也是可以坐下来谈的。
张凡要钱，政府要威望，两者各取所需，虽然细节上可能还有些要协调的地方，但整体来看是利要大于弊的。
至于算计，至少目前张凡看不出来。
“想什么呢？”
就在这时，林慕诗轻轻拱了张凡一下，顿时让他从思绪中挣脱。
“没什么，对了，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回公寓了？”
回过神来的张凡选择岔开话题，毕竟这种事，林慕诗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对策。
听到张凡这个问题，林慕诗脸色僵硬了一下，犹豫半天后方才道：“我有一个同学要来，公寓住的地方不够，正好这段时间也想着陪陪你，所以就贡献出来了。”
“同学？她来你们这不能住酒店吗？”
张凡眉宇间带着几分狐疑，随后脑海里也是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场景。
不会是...阿曼达吧。
对于这个公寓里出现的人妻角色，阿曼达给张凡的印象还是蛮深刻的。
怎么说呢，拜金，势利眼，还有小心眼...有点数不过来了。
“她毕竟是我们同学，来都来了，总不能天天住外面吧，正好羽墨跟她关系好，她住几天就回去了，我就想着来你这，正好也能多陪陪你。”
看着林慕诗那副忧郁的神情，张凡笑了笑，随后道：“你是不是跟你那位同学关系不怎么样啊？”
“啊？有这么明显吗？”
被这么突然一问，林慕诗也是反应过来，当即调整了一下表情。
在张凡面前，她其实不太想装，她和阿曼达关系确实不怎么样，但她们之间的矛盾都是高中时期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现在翻旧账根本没什么意义，当时都年轻，女生之间攀比以及互看不顺眼是平常的事情。
再加上自己当时跟胡一菲要好，而胡一菲又一直是阿曼达的假想情敌，所以有时候双方碰上免不了会阴阳怪气几句，而当时的林慕诗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面对阿曼达自然也是毫不留情的还击，于是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我现在倒是很想知道，以前那个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听完林慕诗的讲述，张凡倒是对她的过去产生了几分好奇，自打他认识林慕诗以来，几乎就没怎么见对方发过脾气，无论面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的样子，说话也是温声细语，很难想象这种人过去居然能是一个小辣椒的性格。
“你想知道啊...”林慕诗闻言，嘴角突然微微勾起，随后从张凡怀里坐了起来，紧接着手掌一用力直接将张凡推倒在了沙发上。
还没等张凡反应过来，对方便已经压了上来。
鼻尖残留的洗发水散发着的清香，林慕诗的手缓缓抚上张凡的胸膛道：“弟弟真的想看姐姐吗？”
...
翌日，张凡坐在办公室中，腰部隐隐还泛着酸痛，但精神头却是出人意料的好。
笃笃笃~
“进！”张凡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发现一身职业装的瑟琳娜正站在那里。
“张总，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但今天您的秘书好像请假了，我没看到她，所以就自己送上来了。”
“哦，这个我知道，她身体有点不太舒服，给我吧。”
张凡眼底里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对了，工厂的进度已经差不多了，都是现成的厂房，只要把机器设备搬过去就好，
不过有个问题可能需要您亲自决断一下...”
张凡建厂的位置位于东南亚，在这个犯罪的天堂里，最不缺的就是一些所谓的‘受害者’。
生物科技办事，一向讲究四个字，简单粗暴！
当地的军阀，杀！
当地的头头，杀！
头头的小弟，杀！
亲戚，直系亲属，妻子以及其在现场的父母双亲，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沾上关系的，杀！
“不是，你们到底弄了多少人？”
听到瑟琳娜说到这里时，张凡心里只感觉咯噔一下。
当地势力，外加七大姑八大姨，父母双亲什么的，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得快接近千人了吧。
“目前统计的数字大约在3624人，其中还包括一些当地的居民，并且在行动过程中，我们找到了很多‘受害者’，其中不乏有一些人的家人愿意高价赎他们回去，您看...”
“有钱不挣那是王八蛋，白给的钱没有不要的道理，先把高价的那批人给放了，拿到钱后再放了剩余的。”
对于这个问题，张凡几乎没有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虽然可能有些不道德，但在钱面前，谈什么道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