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见女护士
避难所的公共澡堂。
老旧的水管被狠狠敲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声响，顾平安不耐烦地仰头看向花洒，他此时褪去全部衣物，还顶着一头白花花的泡沫。
公共澡堂这个点没几个人，更确切的说，没有多少人能在拼命逃亡中，还这么在乎自己的个人形象。
但顾平安是个例外。
他早就想畅快地洗个澡，每次开启血液沸腾后他的皮肤上总会残留着凝固的血液，这让他异常难受。
顾平安又仰头等了许久，但是只能听见水管“嗡嗡”的鸣叫，半天都不见热水掉下来，他生气的指着花洒警告道：“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扇你。”
但是警告似乎没什么用，顾平安最后都将花洒砸的四分五裂了，热水还是不见流出，他也只好作罢。
最后，他的目光在公共澡堂里环顾一圈，突然发现了十米外白雾缭绕中，有个老熟人，正是芙蓉小区借他衣服的那个中年大叔。
“哟呵，又见面了。”
顾平安抱着四处借来的洗漱用品，就那样赤裸裸的走到大叔身边，他自来熟地与其交谈：“大叔来洗澡怎么不跟我说啊，咱们可以凑在一起，用同一个水龙头，还方便亲近亲近。”
中年大叔看到顾平安那刻脸都绿了，他还是忘不掉今早被马桶搋子指着的经历，那种直面恶臭的恐惧几乎快要深入骨髓。
“你要干嘛，先说好我不卖身的！”，大叔颤颤巍巍的说道，他的眼神四下打量，似乎在找那个恶臭聚合体。
顾平安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身体，然后突然从背后拿出马桶搋子，和善的微笑道：“大叔，你在找这个吗？”
“是需要我给你做个面部护理吗？”
大叔没想到顾平安连洗澡都不忘将马桶搋子带上，这种凝聚无数血渍和黄斑的橡胶头在热水冲刷下依旧保持原样，但谁知道看似干净的水里又藏着多少脏东西。
一想到这，大叔顿时感觉自己好似浸泡在某些软软、黄黄的东西上，他连身上的水渍都没擦，甚至连内裤都没穿，就火急火燎地套了件大裤衩。
接着边跑，边嚷：“这里让给你，我已经洗好了！”
看着连头都没冲干净的中年大叔，顾平安的内心有无数暖流涌出，他为大叔这种乐于助人的精神所感动，早上刚借了我一件polo衫，现在又将花洒让给自己。
人还真的怪好的嘞！
顾平安将马桶搋子放在一边，然后闭上眼睛享受热水从头浇灌到脚，他在空荡的公共澡堂哼着欢快的小曲，用力揉搓自己光滑的肌肤。
“砰！砰砰！”
这次的声音不是在澡堂内，而是来自避难所，外面像是发生了好几场大爆炸。
“怎么回事？”，有人发出疑问。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一阵冲天的巨响，随后就是机枪扫射的“哒哒”声。
“卧槽，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有怪物攻进来了吧！”
澡堂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选择擦拭身体，然后穿上衣服，他们准备到外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现在这里只剩下一脸愉悦的顾平安，他依旧让热水顺着肌肤纹理流动，接着清理腋下，揉搓下半身。
即使公共澡堂的地面不时有震颤传来，都没有打断顾平安洗刷身体的兴致，他拿着小太妹上供的白色纯棉毛巾，仔细擦着身体，然后是头发，最后轮到眉毛。
“哗啦啦！”
热水打在瓷砖上，发出击鼓般的声音，这让顾平安想起他在死肥宅的卧室里，举办的宏大的演唱会。
当时他的观众可是有一百多位，它们是那样如饥似渴的享受音乐，甚至都奋不顾身的想要与国际巨星顾平安握手。
“真怀念啊！”
虽然那场音乐会并未过去多久，但是顾平安很难再找到与当时同样的兴奋，他不禁叹了口气。
“踏踏踏。”
就在他陷入回忆时，澡堂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步行声，那是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喂喂喂，这里可是男澡堂，女士请留步！”，顾平安一直都是大大方方的，即使有女性潜入，他都未作任何遮挡的举措。
他毫不羞涩地扭转身体，顺着高跟鞋的声音看去。
一个凹凸有致的女人正站在门口，她的目光在顾平安的身上扫视，极具侵略性。
值得注意的是，她的那身洁白的护士服上已经遍布血污，甚至在她的手上，还提着两个血淋淋的人头。
顾平安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两颗人头的主人正是刚刚计划要出去看看的那两位，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噶了。
“滴答，滴答。”
女人拎着新鲜的头颅，眼里布满杀意，她朝顾平安一步步的走过来，手指弯曲，指甲比刀刃还要锋利。
“妈妈，才多久没见，不记得我了？”
顾平安见女人的架势有些不对劲，他尴尬地向后退，直到靠上冰冷的墙面。
头顶着【富有母爱的年长女性】称号的女护士，在听见妈妈二字时身体瞬间顿住了，但她很快回神，然后依旧朝着顾平安缓慢走来。
“妈妈，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顾啊！”，顾平安一声声母亲呼唤着，试图将女护士潜藏在心底的母性唤醒，但是末日之书第一章的女人似乎不太吃这套。
她保持着不快不慢的步伐，沉稳地走来。
顾平安的头皮一阵发麻，他盯着女护士凹陷的眼窝眼睛转的贼快，但是声音却愈加颤抖起来：“妈妈，是我啊，您最亲、最爱的孩子，我们在地下医院还度过了美好的4个小时。”
“那时候你为了保护我，不惜与邪恶的男医生为敌，将我从病床上拉起来，给我做美味的佳肴。”
女护士倏地愣住，她的记忆里从未有过这么离谱的画面，但是面前的这个赤裸男孩又是怎么知道医院的事情，还有男医生……
“妈妈，不信你看，你还将珍贵的邪神眼珠交给了我，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身份吗？”，顾平安说着，将手框住右眼，然后生生将邪神眼珠从眼窝里挖了出来。
那个拥有金色瞳孔和无数透明触手的眼球将女护士镇定的神情撕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