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忍辱负重，高风亮节
楚昊实在想不通，两天前那场发生在宁远的突厥围城事件，为何会这么快传到绥州城里。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无意追究，再次笑着走到卫轻尘面前安抚道，“本来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嘛，况且既然突厥人已经撤军，仗也没打起来，所以本王才没跟你提，不想你太担心嘛。”
“微不足道？哼！”卫轻尘退后一步，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以至于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就算王爷看我不顺眼，但我毕竟还是正牌绥王妃吧！”
“夫妻本是一体，祸福相倚，荣辱与共。”
“可你倒好，不但事事欺瞒，就连在外面受了那么大的屈辱，也不和我说，只是一个从默默承受。”
“如果事情传到父皇那里，你叫我这个王妃还有什么脸面再待在这里！”
“与其那样，何不现在就给我一封休书，天涯各地，从此两不相干！”
卫轻尘这番话，瞬间把楚昊弄懵了。
“屈辱？轻尘，你该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本王堂堂大楚皇族，怎么可能受到什么屈辱呢？”
“你还装？！”卫轻尘气得手指院外，“王爷如果不信，大可以现在就到外面看看，听听城中百姓都是怎么说的！”
十月末的绥州城，天气越发寒冷。
可绥州大街的百姓，却仍然人头攒动。
不过买卖的人不多，大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交流着。
楚昊一行人便服走进一家茶馆。
因为吕氏商行的刻意打压，绥州城各行各业生意凋零，茶馆中除他们之外，仅有一桌装束还算过得去的百姓品茶闲聊。
“唉，张兄，吕氏盐铺的盐价又涨了，现在已经要二两银子一斤，足足以两个月前翻了四倍还多啊！”
“谁说不是呢，可惜，除了吕氏盐铺，其他商行根本没有货，就算再贵不是也要买吗？”
刚刚坐下的楚昊扭头看了看莫三。
莫三会意，无奈叹息一声，小声解释道，“王爷应该知道，吕氏商行因为对朝廷赈灾有功，免了两年盐税，经营盐业成本大幅减少。”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莫氏商行和四家皇商虽然也有朝廷颁发的盐引，但因为盐税一项上和吕氏商行相比处于劣势，根本无法竞争。”
“最开始吕氏通过盐税上的优势，把盐价压到了一个极低的程度，以至于我们其他商行采购的盐越多，损失就越大，最终只能无奈渐渐放弃了这项业务。”
“直到最近一个月，大楚境内仅剩了吕氏一家经营食盐，这已经成了他们的独门生意，价格多少，自然由他们说了算。”
楚昊闻言点了点头。
莫三说的情况，他早有预料，不足为奇。
商人逐利，这是最基本的手段。
就好象他之前推出的冰淇淋一样，同样也是独门生意，当然拥用唯一的定价权了。
不过，只要突厥的岩晶运来，这种情况很快就能改善的。
而另一桌客人因为盐价一事，仍然在叹息议论着。
“咱们绥州的盐价虽然高得离谱，不过，绥州以外盐价似乎略低。”
“在下刚刚从麟州返回，那里的盐价虽然也很高，却还不至于像咱们这样离谱，每斤只要一两九钱银子。”
“哦？仅一州之隔，就差了一百文钱？！”
“如果李兄所言属实，不如去麟州多买一些存放，谁知道吕氏商行会不会把价钱定的更高呢。”
“没错，眼下只有吕氏盐铺经营食盐，人家说多少钱就是多少，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提起这个就让人气愤，凭什么咱们绥州的盐价就这么高呢！”
“切！李兄，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
“两个月之前在下刚从京城回来，就听说了小道消息，当今太子和咱们的莽王向来不和，而太子背后就是吕氏商行。”
“现在莽王来了咱们绥州就藩，吕氏商行自然要替太子殿下为难莽王啦。”
“唉！只是这样一来，神仙打架，遭殃的却是咱们这些小民百姓，绥州本就地处苦寒，以后的日子恐怕更苦啦。”
同桌之人尽皆叹息，李姓青年一拍桌子埋怨道，“莽王和太子不和，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要咱们这些普通百姓受罪啊！”
“我敢说，就算盐价再高，莽王毕竟是王爷，他的王府里也绝不会缺盐吃的，这公平吗！”
其他三人闻言，当即脸色微变，同时嘘道，“李兄慎言！”
“是啊，李兄，你刚刚从麟州那边回来，有所不知，其实莽王殿下也不容易啊！”
几人的议论声同时也引起了茶馆老板的注意，闻言沉着脸走到他们面前冷哼一声。
“诸位，如果你们还有良心的话，就不该在这里说王爷的坏话！”
“现在满大街谁不知道，王爷仁心仁德，收留了十万流民，让他们避免挨饿受冻，在此重建家园。”
“更难能可贵的是，天时城传出消息，两天之前，突厥大军来袭，要不是王爷出面，恐怕咱们绥州百姓早就陷于战乱，哀鸿遍野了。”
“王爷为了咱们绥州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忍辱负重，和突厥人达成了极为屈辱的交易，无条件大量收购突厥的枯草和岩晶。”
“咱们谁不知道，那些东西在突厥遍地都是，而且没有一点用处。”
“可王爷却自掏腰包去买那些东西，为的是谁呀？”
“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些人？”
“可你们倒好，躲在王爷的羽翼下，享受着和平，喝着暖茶，却背地里说王爷的坏话，这是人做的事吗！”
“如果诸位还在这里诋毁王爷声誉，小店就是穷死饿死，也不做你们的生意！”
李姓青年闻言怔住了。
其他三人连忙好言劝道，“掌柜的误会了，李兄刚刚从外地回来，不了解实情，又因为现在市面上的盐价太过高谱，一时感慨才多说了两句的，根本无心针对王爷，更无意诋毁王爷。”
“没错，掌柜的不要生气，王爷来了咱们绥州以后所做的事，大家心明眼亮，不说别的，就说王爷从突厥人那里抢来的那么多牲口，咱们这些百姓谁没受过益？”
掌柜的这才收起怒火，转身离去。
而楚昊这一桌，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
卫轻尘更是低声道，“你还有什么解释？！”
楚昊更是一脸懵逼。
忍辱负重？
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