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昨日就说他不会在宗门停留太久，而且听二师兄刚刚传讯石里的语气，他多半才不会等她回去。
沈书钰眸光微闪，“也是，二师弟向来不喜欢待在宗门。”
男人回转过头，在虞柠看不到的地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
彼时的司凉已经背着小包袱站在了灵云宗宗门前，他看了看掌门峰的方向，把传讯石收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想找小师妹道个别的，既然小师妹和大师兄出去了，他就不等他们了，以后有的时间再见。
司凉摸了摸鼻子，心想着该如何让阿枭赶快回到他身边，这只臭狐狸，非得他去找他才行吗？
霓裳阁丶灵云城分阁
虞柠和沈书钰进门的时候，已经有管事迎了上来。
灵云宗普通的弟子服都是在霓裳阁定制的。
管事接引着两人进了专门的包厢，“二位稍等，我这就把东西拿过来。”
包厢面积不大，但胜在精致。
虞柠视线环顾，素手正要勾起来桌子上到茶壶，谁知却是和沈书钰的手碰上。
大掌压着小掌，虞柠黛眉轻挑，“大师兄，还是我来吧。”
沈书钰：“好。”
男人缓缓收回手，落在袖子下到指尖微微摩挲。
哗啦啦，哗啦啦
霓裳阁的灵茶都是上品，虞柠给沈书钰和自己倒了一杯，随后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茶的味道有些熟悉。
她在哪里喝过呢？
虞柠陷入了沉思。
沈书钰：“怎么了？”
虞柠：“我就是觉得这茶，好像在哪里喝过。”
沈书钰笑：“喝过难道不是正常的？”
霓裳阁的灵茶虽然不差，但肯定不是稀有的。
沈书钰其实很少喝茶，也就是因为眼前这杯是柠柠倒给他的，所以他才喝了下去。
虞柠则是不一样，她好品茶。
只是闻言，虞柠摇了摇头，“不对。”
这时候掌柜的也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储物戒。
“沈公子，虞姑娘，这是灵云宗此次定制的弟子服，二位请核查一下，一共三万九千上品灵石。”
沈书钰接过储物戒，神识在上面轻轻一扫，嗯了一声。
接着虞柠就把准备好的灵石推了过去，“管事也核查一下。”
管事笑眯眯的把储物戒收着，左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封信，“另外，这是我们少主托分阁交给虞姑娘的信。”
黄皮纸信封看起来颇有些年代感。
虞柠看着看着笑出声，她一边接过来一边跟沈书钰说，“大师兄，你说四师兄从哪里找来的信封。”
为什么不直接传讯呢？
沈书钰扫了眼她手里的信封，拳头微微攥了一下又松开，男人沉声说，“看看他写了什么。”
管事眼瞅着虞柠就要打开信封，他连忙后退一步，一边阻止，“虞姑娘，沈公子，我们少主特意叮嘱，虞姑娘打开信的时候一定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最好是……”
迎着沈书钰投射过来的压迫感视线，管事冷汗连连，硬是把话说完，“最好是没有外人在场。”
说完他就转身跑了。
咣当一声房门关上，房间瞬间寂静下来。
虞柠手上的动作顿住，便瞧见沈书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大师兄是外人吗？”
男人似乎在笑，却又不像，他的眼神颇有些危险，仿佛只要虞柠说——
“怎么会？”虞柠继续拆信封的动作，边说，“四师兄考虑的周到，方才我差点儿当着管事的面拆开了，万一四师兄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沈书钰满意虞柠的反应，同时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方才问出来问题的时候，他是真的害怕。
就在虞柠抽出来信封的时候，沈书钰突然站起来，“师兄去外面守着。”
谢焱让管事带话的意思，明显是让柠柠自己一个人看。
他不可能真的窥探两人之间的交流。
虞柠：“哎——大师兄——”
包厢的门打开又关上，虞柠无奈的摇摇头。
信纸缓缓抽出来。
和虞柠想象的不一样，信并不是谢焱写的，相反，顾长渊的身影缓缓投射出来。
男人一头银发，神色柔和的看着虞柠，“好久不见，虞姑娘。”
虞柠惊讶，“长渊谷主？”
顾长渊点头，“是我。”
“是我托谢公子传的这封信，虞姑娘，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
门外
沈书钰眸心微动，他突然察觉到屋子里升起来一道结界，居然连天道都可以屏蔽。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泛着古朴颜色信封。
沈书钰眯了眯眼。
有什么重要的事，是要屏蔽天道的。
整个修真界，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一切本该无所遁形。
偏偏一封来自凡人界的古朴信封，完美的屏蔽了天道的“窥探”。
沈书钰没有着急闯入，他很清楚，这封信，恐怕不是谢焱写的那么简单。
男人垂眸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狭长的凤眸幽暗，不过没关系，柠柠什么都会跟他讲的。
屋内
虞柠不解的对顾长渊的话提出质疑，“远离大师兄？长渊谷主，你不觉得你的话前后矛盾吗？之前明明——”
“之前是之前。”顾长渊说，“当初我受虞姑娘所托，去了一趟天罡城，在给楚姑娘卦算的过程中发现了这条线。”
男人慢条斯理，“起码在虞姑娘飞升之前，都不可与他过于亲近，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虞柠简直要气笑了。
之前说要她待在师兄身边保平安的是他，现在说靠近师兄有性命之忧的也是他。
顾神棍！虞柠在心里笑骂。
“长渊谷主，我知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我好，可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无缘无故远离大师兄。
呵呵，光是想想虞柠就已经窒息了。
大师兄该多难过啊，她也很不喜欢好吧。
谁知顾长渊只是淡淡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去他的天机不可泄露。
虞柠正要追问，谁知顾长渊的身影眨眼间淡去。
“顾长渊！”虞柠一拍桌子站起来喊住他。
可喊住是不可能的。
沈书钰察觉到屏蔽撤退推门而入，只见虞柠背对着他，他似乎听到她喊了一声顾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