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垢顿时脸色微沉。
“怎么?听夫君之意是不希望妾身多活几年?莫非还想百年之后拉着妾身殉葬不成?”
李政难得的硬气了一回,“为夫是此意吗?你我夫妻一体,就忍心看着为夫在地下苦等夫人几百年团聚?”
长孙无垢柳眉一竖,瞪了李政一眼,“若不想妾身殉葬,此事便不是你我能改变的...再者,进入入圣大宗师是那般容易么?”
而后长孙无垢安慰道:“夫君放心,若真到了入圣大宗师,妾身一定会督促你习武,为夫君延寿想想办法!”
李政这才笑了,“夫人懂我!”
李政一代雄主岂会惧怕死亡,要的更不是什么长寿,而是在乎与长孙无垢生死同在得那份感情。
安阳与赵云蛮相视一笑。
三个家伙的打闹声不时传来,李政感叹:“若不是天下分崩离析,为父觉着一家人整整齐齐比一统天下强多了!”
“父亲说的是...”
安阳颔首,随即想到一事,说道:“儿子在归云的路上,已快诏让康安归云,今年一家人好好团聚一番!”
“承业所言属实?”
“康安要回来了?!”
长孙无垢与李政顿时大喜过望,他们就两个儿子,小儿子已经三年未见了,说不想念那是假话。
安阳笑着点点头:
“儿子骗二老作甚,康安已三年未回云州了,儿子也很想念,如今渤州战事稍歇,儿子便想着诏令康安正旦前回云团聚。”
“这般说来,这几日便会归来了?”长孙无垢随即嗔道:“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此刻才说出来。”
安阳讪讪一笑,他方才确实忘记了此事,而后看向赵云蛮说道:“云蛮,我已诏令亲卫军随康安归云,云雄、蒙逸那两个小子也会在正旦前回来!”
云雄、蒙逸也要回来了?
赵云蛮微微一愣,随即喜上眉梢,“多谢夫君!”
而后连忙召来冬雪,让其出宫将这个好消息传回赵氏。
长孙无垢见状也说道:“为娘得准备一番才是。”
说着就起身召来水淼,令其带人将宫外的秦国公府再里里外外打扫一遍,添置一些家具。
赵云蛮吩咐完冬雪,而后在长孙无垢安排完后,笑着提醒道:“母亲,可再与国公府添一些仆役和宫女。”
长孙无垢笑着点头后,水淼立刻动身下去安排。
忽而李政插了一句,“夫人,康安这小子今年过完年得有二十了,该成亲了!寻常人家十六岁便娶妻生子,这小子三年未归,该谋一桩亲事了?”
长孙无垢暼了一眼李政,讥讽道:“你还知道你有一个小儿子未成亲?放心,妾身早已看好一家,等夫君你想起来,康安这辈子别想娶妻了。”
李政讪讪一笑问道:“哪家女子?”
安阳也笑着看向长孙无垢。
长孙无垢笑道:“此女乃文宗柳阳明之嫡孙女,柳永安之嫡次女,柳仪。”
柳阳明的孙女?!
李政与安阳微微一愣,而后李政哈哈大笑:“柳阳明的孙女好!”
李政的心思很简单,既然小儿子为臣,必不能与手握兵权之将联姻,最好的结果便是与文臣联姻,以柳阳明的文宗地位,正好配李氏嫡次子!
长孙无垢笑道:“妾身也觉得不错,这事还是云蛮一直在留意,一年前偶然得知柳永安尚有一嫡女待字闺中,说与妾身听了后,妾身便召见了几回,此女甚是不错,还是个才女...”
安阳与李政惊讶的看向赵云蛮,李政笑道:“好,好!云蛮有心了。”
赵云蛮笑了笑,“儿媳身为王嫂为康安婚事考虑乃是应当之事。”
李政与长孙无垢笑着点点头,“如此,那就待康安回来,夫人与为夫一道召见柳阳明父子,将这亲给定下来,来年选个黄道吉日让康安成亲!”
安阳点点头,“康安之亲事时间可控制在两至三个月,但要按诸侯王之规格操办!”
“好!好!好!按承业说的办!”李政与长孙无垢相视一眼,满心高兴。
小儿子不过一个国公爵位,如今大儿子居然提高小儿子的婚事规格,这是给予小儿子的体面,怎能不高兴?
一顿酒宴吃的欢声笑语。
酒宴过后,长孙无垢与赵云蛮去照看三个小家伙,安阳与李政围炉茶话。
李政抿了一口热茶放下茶杯,叹道:“今年属实不易!”
“三家结盟,冉庆之兵变,第五氏反叛,五路势力攻燕,暗有三家联盟刺杀我李氏及燕国将领,稍有不慎,我燕国便万劫不复,当真是凶险!”
安阳放下茶杯笑道:“好在我李氏无碍,我燕国撑住了!”
李政点头道:“是啊,撑住了,不仅撑住了,还让承业我儿大胜而归!”
“以区区七万兵马,败中州二十多万大军,一年时间夺下中州八成郡县,一举灭穆,此不世之功,当贺!”
安阳笑着为李政斟茶,“当贺!当为儿子贺,当为父亲贺,当为将士贺,当为燕国贺!”
李政哈哈大笑,“好一个当为你我父子贺,当为将士贺,当为燕国贺!我儿真乃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后定能一统八荒,成为功盖千古的帝王!”
安阳笑道:“借父亲吉言,那儿子就努努力让父亲成为一代开国太祖帝王,两代帝王共在一朝也是一代佳话!”
两人举杯喝了一口茶,相视大笑。
随即李政放下茶杯,面色变冷:“如今承业你已拿下中州,我燕国该找他们算算账了!”
安阳沉吟片刻,“父亲,今年三线开战,尤其是儿子深入中州,已将去年所积之粮草耗费殆尽,儿子拿下中州所得粮草也不多...”
“而今我燕国新得中州亟待治理,又扩十万兵,明年若想大举攻伐,恐粮草不足,力有不逮啊!”
李政微微颔首,“谁说为父要大举开战?”
安阳微微一愣,“父亲的意思是?”
李政道:“与宁州、越州必是旷日持久之战,此刻我燕国粮草积累不足,贸然开战肯定不利,但冉庆之与第五氏这两个叛贼不能不收拾!”
安阳默然,他听出来了,冉庆之跟随了父亲几十年的兄弟却叛变了,父亲心里憋着一股火。
“冉庆之跟随为父几十年,如手足兄弟,临老却叛变了,五万大军血战一年,耗费无数钱粮夺下的宁州三郡皆成泡影,此等家贼,为父必要亲手除之!”
“要不是看在你尚在攻伐中州,为父担心燕国不稳,为父早就带着龙雀卫杀到宁州去了!”
安阳惊讶道:“父亲想亲自带兵去除冉庆之?”
李政点点头,“此等家贼,只能为父清理门户,否则为父心有不平!”
“你放心,为父本事还未丢,除一个冉庆之用不了多久,不会耗费太多粮草,至于元昭义,为父量他没有这个胆子敢帮冉庆之,除非他宁州做好与我燕国全面开战的准备!”
安阳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既如此,明年父亲便去吧,但儿子有个要求,父亲出征,需得儿子为父亲配将配护卫,如何?”
李政笑了笑,“好!你是燕国之主,你说了算!”
“正好,为父还有一事与你说说,明年待康安完婚后,为父打算去黎瑟走一走,与徐之白喝喝酒,路过朔州顺便去看看童贾生、郭达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