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场上出现了重大事故,散场后楼青云派了一支警队封锁了医馆,直到两天后才正式撤除。
解除了封锁的医馆,到了第三天继续开门营业。只是,少了当家人方义的医馆显得格外冷清,到处都是一片肃然的沉默。
方义在比武场内中毒倒地的时候,林伟和国元等人都没有亲眼看到,大家都在自己的岗位上不停地忙碌着,无法顾及。那天来的客人太多了,再加上医馆不得不接待的一些重症患者,医馆上下的人手都不够用,个个都忙得落花流水一般。
直到方义出事了,孙正华和刘旺等人才大惊失色,拼命地往比武场内跑去。可是等他们到达的时候,方义已经被楚横等人送到钟家的车上了,车子眨眼间就奔东莱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还没等林伟和国元等人弄清楚状况,刘旺就跑来告诉他们说,医馆被楼青云的手下封锁了,谁也不得随便进出,急得众人一个个唉声叹气,恨不得翻墙而出。
到了黄昏的时候,医馆的大门被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披着一身霞光的花藤迈步跨进了门槛,眉头紧皱,满脸的歉意。
林伟赶忙以礼相待,在医馆的客厅接待了花藤。尽管林伟已经得知方义中毒并非是花藤下的毒手,而是另有其人,但他的心里对花藤还是多少有些埋怨的。是花藤先用暗器击伤了方义,否则方义也不会那么容易惨遭墙头的歹人暗算的。
花藤带着诚恳的歉意而来,一是澄清自己,下毒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二是内疚自责,方义在比武场内中毒事件的发生,跟他有关系,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林伟见花藤如此内疚,又如此诚恳地来登门道歉,也无话可说了。不过,他很好奇花藤的那件暗器,很想见识一下。花藤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相反,非常大方地将夺命悬丝从怀里掏出来,放在了林伟的眼前。
跟着方义,林伟倒也长了不少见闻,方义借给他看的那本书《少林寺武功秘籍》他已研究得比较透彻,但是从来就没有见过夺命悬丝这样的暗器。
他觉得实在是难以置信,一根如同头发丝一样细小的东西居然能迸发出那样无比的威力,能在眨眼间伤害一个人,能于无形之中夺走一个人的性命,难怪在场的那么多武林高手都没能看出个究竟来。
离开医馆之前,花藤告诉林伟,他和武田夕照即将离开乌岭镇回上海了。这一趟乌岭之行,让他最感到内疚和难过的就是让方义在比武场内意外受伤,要是他早早灭了向方义索战的念头,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林伟只好劝慰花藤,有些意外是谁都无法预料到的,不必过分自责。方义由穆野先生在帮着救治,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若是日后有缘,花藤和方义还是会有再见面切磋武艺的机会的。
花藤笑了,摇摇头说:“这一趟回上海,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乌岭镇一趟,也许此生就此告别,后会无期了。”
林伟和孙正华送花藤到医馆大门口,愣愣地目送花藤的背影在刚刚降临的夜幕中缓缓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花藤回到怡山书院,同武田夕照一起收拾行李,第二天早上他们就要去白陵县城的云溪国际机场赶飞机回上海了。
浓浓的夜色裹着沁心的花香从墙外倏然而入,月华如水般从星光点点的夜空中倾泻而下,铺满了整个院子。一群乌鸦从院子上空呱呱叫着飞过,花藤不由得从怀中掏出了夺命悬丝,想投向那些乌鸦以泄心头之懊恼。
“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武田夕照从花藤身后款步走来,“如果你想出去走一走的话,也是可以的,只要不像那年那日那样,在某一个巷子深处遇见什么黑衣人。”
武田夕照知道花藤的心情很复杂,不论是输了这场比武,还是让方义意外中毒,都让花藤心不静意难平。于是,他给花藤提议,让花藤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花藤这些天一直把自己关在怡山书院的这处宅院里,别的地方哪里都没去过,也是该出去透透气了。想到这里,花藤接受了武田夕照的建议,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往哪里去,只是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哪里算哪里。阒无一人的街道上,他能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也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花藤忽然感觉眼前的场景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等到他停下脚步来仔细辨认时,不由得一阵唏嘘。原来,他走到了花飞巷,一个让他最想忘却可终生都难以忘怀的地方。
几年前的那个深夜,他就是在这条巷子里偶遇那个黑衣人的,如今的种种遭遇都是从这里开始起步的。莫名地,他有了一种愤恨,恨不得这条巷子永远从他的眼前消失,再也不要让他看见,再也不要让他想起,最好是忘记得一干二净,就当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正当花藤站在巷子口飘飞思绪的时候,眼前突然晃出了一条人影,一霎时,几年前那个夜晚的情形全部涌现在他的眼前。他本能地摆开了架势,要与那条黑影一决高下。
不料,那条黑影竟也在瞬间摆出了决斗的架势,两人不约而同地行动起来,直至彼此不分上下地战斗在了一处。
这几年的勤修苦练没有让花藤感到失望,相比那年的那个夜晚,他今夜的战斗力明显增强了很多,一招一式都让对方不得不加倍小心地防范,以防在不经意间中招。
两人在花飞巷里来回翻飞,誓死般地决斗在一处,一时间难分胜负。但是,黑衣人的腿脚功夫实在是太过厉害,花藤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对方的脚给伤到,幸亏他躲避及时,逢凶化吉。
到了最后关头,眼看花藤就要被黑衣人给逼迫到花飞巷的墙角里了,性命危在旦夕。然而,花藤的命悬一线却被他及时从怀里掏出的夺命悬丝瞬间扭转了方向,很快就逆袭而上,逼迫得黑衣人也很快使出了同样的暗器。
花藤见状,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果然被他猜中了,这个黑衣人正是那天躲避在医馆墙外朝方义投掷有毒暗器,差点要了方义性命的歹徒。
两人使出了同样的暗器大战在一处,斗得难解难分。花藤的眼里一直在往外冒着烈焰般的怒火,浑身上下都被怒气包围了,以至于越战越勇,步步紧逼,招招狠准。
黑衣人见势不妙,打算逃跑。他跳上墙头后,刚要一走了之,忽然就感觉后背一阵刺痛的灼热,差点就从墙头摔了下来。他心里清楚,这一局,他落败了,败给了曾经被他打败的手下败将。
“你别想逃!给我下来。”
花藤说完,就冲着黑衣人使出了杀手锏,用夺命悬丝将黑衣人从墙头击落。黑衣人立刻倒在了墙的另一边,院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