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二章 塞北之战中
久镇城，王辰久镇郡治所所在。
乃是这大漠边上的绿洲，作为远镇草原的大城。
昔日王昶镇守云州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在这里坚持太久，毕竟因为云州情况相较于中土不太一样，王昶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完全被木伦的骑兵分割成了无数块。在敌人具有优势兵力而自己又不能召集部属的情况下，王昶只能选择后撤。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好歹一代藩王说撸就被撸掉了。
如今大军再开进久镇的时候，原先的苦心经营已经完全不再，剩下的只有残垣断壁和倾塌的房屋。
士兵们忙里忙外，好不容易将这一切打理干净，勉强能够算是一座小城了。
“看看，看看。昔日久镇还是咱们云州数一数二的大城之一，今日却成了这般模样。你说，没砍你脑袋已经算是走运了。”
王昶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这位嫂嫂，只能默不作声。
“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转眼间就灰飞烟灭。若是你皇兄再年轻几岁，你认为你的脑袋还保得住吗？”
蔡琰可劲的训着面前的王昶，她很清楚王辰经营这些有多不容易，一下子就被这个败家子给打掉了，能不气人吗？特别是看到面前久镇的模样，一想到这里将会作为王辰北伐的指挥所更是让她气得不行。
“皇后殿下说的是，是在下无能！”王昶一句话也不敢反驳，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只是蔡琰的心情显然并没有因为他的认错而变好，越想越气的她又要开训的时候，却见许褚快步从残垣外边进来：“殿下，陛下召见王文舒。”
虽是陛下召见，但是王昶并不敢妄动，许褚也能瞧出蔡琰正在气头之上，索性也不催。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诺！”王昶这才快步从蔡琰面前离开，跟着许褚灰溜溜的逃了开去。
却说这破府衙的中堂，收拾一下之后倒还真成了王辰的北伐指挥所在。
许褚领着王昶进来的时候，正遇上王辰在给诸将作出最后的安排。
他看见二人过来，比了一个稍待的手势，向着众人道：“都明白了就下去准备，不要到时候反被人搞个措手不及。”
“诺！”众将抱拳，向着堂外退去。
王辰这才转身取过书案上的茶杯，淡淡饮了一口，道：“文舒啊，知道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吗？”
许褚拜退，唯留下王昶在这堂中。
王昶依旧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怯生生道：“不……不知道。”
“行了！”王辰将手上的茶杯放下，示意王昶坐下，道：“咱们兄弟之间，就不要太见外了。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打胜仗，不打败仗。我昔日纵横天下的时候，不也打了许多败仗吗？你就不要如此自责了。”
“人要将目光看向远处，不能被一个小小的石头绊倒。就算你倒下了，也要站起来。一个统帅可以百战百胜，但更要做到屡败屡战才行。如果连基本的斗志都没有了，干脆就不要统兵了。这几日我也听了不少你的风言风语，但是我考虑再三，还是打算给你一个机会。接不接，你考虑考虑。”
王昶犹豫，说真的自从云州大败之后他满心愧疚，更没有了昔日想要学习兄长纵横沙场的那种雄心壮志。
甚至有些一蹶不振，想要永远退出这军政两面，回家好好呆着。
可是听到兄长还要任用自己的时候，他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原本已经淡薄的心也忍不住悸动起来，原本已经冷却的血也在渐渐沸腾。
“兄长不怕我再败吗？”
“哈哈哈哈！”王辰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个臭小子，再败又能怎么样？当哥的信你，只是不知道你自己信不信自己。我希望那个神采飞扬的文舒回来，而不是这么一个死气沉沉的文舒。如果想要再拼一把，三日之内去虎贲领军。我给你机会了，想不想翻身就看你了自己了。”
说罢，王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不要这样愁眉不展的。我给你派了一个帮手过去，自己考虑考虑吧。”
王昶抱拳，向着堂外退去。
一路上都满心纠结，这兄长和嫂嫂一个可劲儿的发脾气责怪自己，一个却不断的安慰自己给自己机会。
他心中其实很明白兄长率军来此的意思是什么，兹事体大，如果自己再搞砸了那么就真的是再没有机会了。
躺在榻上，天渐渐暗了下去。
虽然自己名义上被贬为士卒，但是还真没有谁敢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所以士兵要做的事情在他这完全就没有，倒也是清闲。
不过这人最怕的就是清闲，一旦清闲下来脑袋里面考虑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多。
辗转反侧，不禁想起了家父昔日的教诲。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要走就走到头，这半途而废算个什么事儿？
翌日，虎贲军中军。
王昶怀揣着忐忑不安缓缓步入了这院子之中，只是还未寻到究竟该去何处的时候，便听见旁边一个兴奋的呼唤声：“姐夫？”
“啊？”这声音倒是极为熟悉，只是却不知是谁。
他转过头去，只见一个年轻人身穿将军甲胄快步过来。
“伯济？”王昶也是极为惊讶，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这家伙都已经穿上甲胄了？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此人的甲胄，道：“呦不错啊，看这甲胄和做工，还是钦点恩赐的啊？”
“可不是嘛！”被称为伯济的年轻人一提到这甲胄面色更多了几分傲气，道：“姐夫昔日远镇在外，哪里晓得我可是咱们演武堂殿试状元，刚刚出来就得了一个六品将军的头衔。现在又蒙陛下恩荫，将我调到这虎贲营中担任副将。”
“好小子，官运亨通啊！”王昶也是极为高兴，虽然自己只是他的堂姐夫，但是此人与自己的关系匪浅。
不过对方却突然一拍脑门，道：“差点误了大事儿，陛下吩咐了，如果姐夫来了就请姐夫去院中中堂，营将要与你说事儿。”
“得了！看来咱这翻身的时候也快到了！”
王昶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喜悦，跟随在伯济的身后向着中堂过去。
入了堂中，便见营将早早就候着了。
其人急忙从自己的位置上迎了下来，向着王昶拜道：“末将拜见将军，尊奉陛下诏令，拜将军暂领虎贲。”说罢，便将这虎贲营的印玺交给了王昶。
“陛下有没有吩咐虎贲有何安排？”王昶很快便投入了状态，自己思虑了一夜，他必须要靠着这虎贲营翻身。
营将站起身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只是这话却听得王昶面色剧变，道：“这太冒险了！”
“陛下令，我等不得不从！”
王昶默默盘算片刻，最终还是道：“既如此，那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办吧！”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