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嗣虽然是程咬金的嫡长子，将来卢国公府的继承人，可要说见过的世面还真就不如普通的官员。
他是给皇帝宿卫，就是给皇帝当保安，皇帝睡觉，他们在门外守着。
这是对他们信任，也是皇恩浩荡。
但要说跟皇帝亲近还谈不上，没有多少的交流。
李世民此刻如此威严，别说是程处嗣，就是程咬金都不一定能够受得了。
汗水顺着两侧滑落，手也开始跟着有些颤抖。
他的确没有说实话。
“启禀...启禀陛下，臣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一丝虚假。陛下若是不信可与纪王殿下对质。”
最终程处嗣一咬牙死扛了下来，他觉得不能出卖纪王。纪王可是他们的钱袋子。
主要还是纪王又没有谋反，别的事情都好说。
李世民看着紧张的程处嗣，过了好一会才一挥手：
“你下去吧，记得今天的事情不要对外人讲知道么？”
“是，臣领旨告退。”程处嗣如临大赦一般，赶紧行礼退了出去。
看着程处离去，李世民站起身：
“王德，去问问情况。”
“是，老奴这就去。”王德听后领命出去。
很明显松赞干布府上有李世民的眼线，当然这也是正常情况。
李世民来到书房，喝茶等候，只用了一炷香时间，王德就匆匆赶了回来。
“陛下，老奴回来了。”回来后王德行了一礼。
“情况怎么样？”李世民询问。
“这个...大致上跟程处嗣说的差不多，不过其中程处嗣或许是漏掉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听到王德话，李世民好奇起来。
他想知道，程处嗣到底隐瞒的什么？
“回陛下，纪王殿下在探望期间还询问了吐蕃赞普一件事，就是关于青海道要邑遇袭和陛下遇刺的事情。
纪王殿下想要从吐蕃赞普口中知道谁是吐蕃的细作，是谁通番卖国给吐蕃提供攻城器械图纸，
还有禁军中的强弩。”
王德如实禀报。
“松赞干布可如实告示了老十？”听到王德的话，李世民立刻询问。
王德摇头：
“没有，吐蕃赞普说他也不知，并且把事情都推到了西突厥的身上。”
李世民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表情十分复杂。
不过接着就是笑了两声：
“呵呵，看来我家老十还蛮得人心的嘛，这程家大郎居然为了老十隐瞒实情。”
“ 是啊陛下，纪王殿下不愧是陛下之子，人中龙凤，深得这些纨绔子弟的人心。”
王德赔笑。
“怎么？你是说朕跟着个逆子一样，四处招摇撞骗？”李世民一歪头有些不愿意。
什么叫深得纨绔子弟的人心，他当年可是有着霸王之气，多少英雄豪杰都主动依附的。
王德知道这个马屁没有拍好，连忙赔不是：
“是是，瞧老奴这张破嘴，陛下自来就是帝王之姿，受万民敬仰，纪王殿下也不过是借了陛下的势罢了。”
听到王德话，李世民叹息一声：“唉~~~”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棚顶，突然有些感慨：
“王德，儿子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说罢露出满面愁容。
自己这几个儿子，没有一个省心的，外放的那些时不时的就有人弹劾，在长安城的这几个更是让他操碎了心。
尤其是这第十子，自幼就有自己的想法，不服管教，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就是不学好。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教导，可每次都把他气的不能控制的要打儿子一顿。
或许这也算是天伦之乐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王德没有回答，他明白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李世民心里想的什么，就这么看着棚顶出神。
“陛下，要不回去小睡一会吧。纪王府送来的凝神香已经试过了，效果很不错。”
王德打破了宁静，他想要转移李世民的注意力，不希望李世民这么心烦。
“对了，明天记得提醒朕，跟那个逆子要钱，既然他拿朕做底牌，这钱不出一半怎么能行？
一万斤黄金，岂能落入他一人之手？这可都是民脂民膏，朕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王德这么一提醒，李世民立刻就想起了李慎要钱的这个事。
这个逆子居然在外面狐假虎威，借他的势坑蒙拐骗赚钱，这钱理应有他一份。
五千斤黄金，八十万贯钱财，足够他请人修缮行宫了。
“这....陛下，这不好吧，纪王才刚刚送来三十万贯，若是再让他出五千斤黄金，恐怕纪王会疯的。”
王德在一旁提醒。纪王视财如命，三十万贯是因为理亏，没有办法，而且说到底这三十万贯是属于太子殿下的。
可现在要从纪王手里抢夺五千斤黄金，恐怕这位小王爷能直接发飙。
明天是元正家宴，陛下将长安城的子女都招了过来，享受天伦之乐，万一纪王脑疾犯了大闹宴席如何是好？
“哼！”
李世民冷脸哼了一声。
“那又不是他的钱，他自己难道不知道，他这些钱是从何而来么？
看看他这一年都干了什么？
坑蒙拐骗，无恶不作，讹诈新罗，坑骗兄长。
朕派他去西州城镇守，他到了那里就开始大肆敛财，收受贿赂，烧杀抢掠。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够砍他十回脑袋的。为了他的事情，朕多少日子夜不能寐，至少少活十年。
要不从他那里弥补一点回来，朕心难安。”
李世民越说越激动，这个逆子在外面惹祸，自己在家里给他擦屁股，欠了多少人情债。
要点钱算什么？
唉，王德心中叹息一声，为纪王默哀一息。看来纪王这元正要过不好了。
明天的家宴又有热闹看了。
纪王就是陛下药，可解心结，可治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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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纪王殿下，卢国公府程家大朗在外求见。”
李慎刚回王府，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就有下人过来禀报。
“请他到前厅等候。”
李慎知道程处嗣来肯定有事，不然不会刚分开就过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皇帝老爹找他了，问了他一些事情。
（为啥越来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