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发动了，但没立刻开走，两人坐在车里，雨水模糊了视线。
刚打了上课铃，加上下暴雨，停车场几乎没什么人。
宋臣点开音乐，狭小空间被有节奏和规律歌声充斥着，混着雨声，别有韵味。
姜挽柠哼着小调，身体随之晃动，忽地反应过来，“你今天不是满课吗？”
“我去，”姜挽柠盯着宋臣，捂着嘴，夸张得难以置信，“你为了和女朋友单独约会居然逃课！”
然后又没良心地竖起了大拇指，“牛！”
宋臣睨了小白眼狼一眼，又抬起手看了腕表上时间，转头问她：“那，回去上课？”
他倒是一脸无所谓，某人却不干了。
姜挽柠坐正身体，双腿一伸，瘫在副驾上装死，“还是算了吧。”
宋臣看着她，笑了，“明天周末，想去哪儿玩儿？”
“不知道，”姜挽柠说：“你们京北是科技城有什么好玩的？”
来的时候还专门做了攻略，这里的特色是博物馆，要不就是科技馆。
她倒是一个也不想去，唯一支撑她的，也就只有男朋友了。
宋臣想了一下好像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两人安静地听了一会儿歌，惬意而自在，全然不受坏天气的影响。
播放到第三首歌的时候，宋臣问她：“饿了吗？”
声音不大，在雨声混淆着歌声的空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姜挽柠愣了愣，说：“没呢，”
“那再坐一会儿。”
“好。”
姜挽柠懒懒地靠在副驾驶上，摸出手机。
她点开百度贴吧，开始搜索“京北大学计算机系”。
前几条都是和宋臣有关的。
最顶层是一小时前刚更新的热乎的：学霸高调示爱--心跳多久，我们多久！
说着不能玩手机，偷拍的人也不见得少。
姜挽柠随意点开一张。
照片里，宋臣身形颀长，白色衬衣，领口微张，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星光，耀眼而夺目。
他单手撑在讲台上，修长劲瘦的手指捏在话筒长细的黑线上，笑意难掩。
她长按着，保存了照片。
再下面，是两人那天在校门口接吻的。
还有宋臣打比赛的照片，各个角度的都有。
下面的评论清一色全是喊老公的。
某人一边长按着屏幕点保存，一边小声嘀咕着：“打个比赛也不消停，”
宋臣闻声偏过头，玻璃窗上倒映着的小姑娘正撅着嘴保存他的照片。
连着保存了十几张，姜挽柠才锁了手机屏，朝宋臣勾了勾手，“过来，”
宋臣：“？”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凑近了点。
没松安全带，黑色宽线带勒紧，勾勒出紧致迷人的线条。
姜挽柠忍着诱惑，朝他伸手，想把他衬衣上的纽扣扣好。
宋臣老老实实地伸着脖子，任凭她弄。
“男生不可以穿得这么张扬，” 姜挽柠说：“网友说，男朋友不听话是可以揍的。”
“哦？”宋臣挑眉，面无表情淡然道：“你那么漂亮也不缺他一个？”
姜挽柠倒也起劲，直接答了句：“对啊。”
宋臣又问：“那女朋友不听话是不是也可以打？”
“不行，”姜挽柠手里动作没停，一本正经道：“女朋友不听话可以哄，也可以亲。”
“懂？”
宋臣掀起眼皮，没什么表情地“哦”了一声。
大雨滂沱，雨水凶狠地敲在挡风玻璃上，密密麻麻，完全看不到水痕。
姜挽柠一颗扣子都没扣好，“你看看你，今天穿成这样去勾引谁呢？”
冰冷的手在他锁骨甚至更低处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某人打着扣扣子的借口没少往他衣领口看。
轰鸣声接着闪电响彻云霄，车里恍若白昼，照的两人的脸净白光亮。
那一瞬，宋臣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她的每一根睫毛。
光线再次暗下来，姜挽柠的脸变得更加柔和，双唇仍旧红润饱满，鼻梁精致而小巧。
姜挽柠手太笨，一直在系扣子，一直没系上，偏偏还像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不放弃。
指尖冰凉，所碰之处，像是生了一股电流，酥酥麻麻。
宋臣看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欲念和躁动，愈加强烈。
某人像是不自知一般，直接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跪在座位上替他系扣子。
她穿着裙子，长腿搭在座椅上，身上的专属馨香萦绕在他鼻息，经久不散。
马尾下垂在左肩，微黄的发丝自然延申，有些长的，穿过衣领，伸到了以下的地方。
“好紧，”姜挽柠抱怨。
打在她手上的温热气息屏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像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姜挽柠尴尬地张了张嘴，又说：“你们男生的衬衣都这么难扣吗？”
好不容易扣了一颗，到最上面一颗的时候她放弃了，
“算了，留一颗吧，反正也看不见。”
宋臣强压住眼底某些不自觉翻腾起来情绪，解开安全带，捞起后面的雨伞打开了车门。
后备箱开了，一时间车里就只剩下姜挽柠一人。
歌还在放，雨声渐大，风吹进来，姜挽柠本来就觉得有点凉，此刻更冷了。
“阿嚏！”姜挽柠吸了吸鼻子，重新系上安全带，安安静静地等人。
宋臣拿了两瓶茉莉花茶还有一件西服外套回来。
关了车门，他把衣服递给姜挽柠，又开了空调。
姜挽柠接过衣服，她记得高考完那晚宋臣来找她的时候就是穿的这件。
她把衣服穿在身上，袖口太长，就算伸直也还有一大截够不到。
宋臣替她把衣袖卷了起来，热风呼呼吹在脸上，凌乱了刘海。
姜挽柠反应过来，悠然问道：“大哥，你开热风啊？”
谁家在六月还开热空调的？
宋臣：“你不是冷吗？”
姜挽柠：“你不是热吗？”
沉默...是金...
姜挽柠打破沉默，有些犹豫地说：“能不能，关了？”
宋臣摸了一下小姑娘的手，穿上外套虽然没有很热乎，但也没刚才冷了。
他抬手关了空调。
手机铃声第二次打破沉默。
宋臣给她看了手机上的备注才接通视频。
视频那头，许龄月打着雨伞站在屋檐下，眯着眼睛，可怜巴巴，
“舅舅，王叔说他被困在路上了，你今天能来接我吗？”
宋臣眯了眯眼，说：“自己打车。”
“哦，”许龄月气鼓鼓的，又不敢发泄，还是决定最后挣扎一下，“你不想见我，但我觉得我小舅妈肯定想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