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过道，燥热的风粘腻了头发，姜挽柠倚在肖桐雨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对面拿着奶茶的少年。
“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姜之远注意到姜挽柠的表情，有些汗颜。
他抬手把女儿往自己这边扯，姜挽柠没站稳向前打了个趔趄。
眼看着就要撞进宋臣怀里了，眼睛都眯好了却被姜之远一把拉了回来。
姜挽柠眨了眨眼，望着姜之远那张放大的脸。
他垮着脸低声呵斥：“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好好站好！”
“哦，”
嘴上答应得乖乖的，身体还是很诚实，东倒西歪，没个正形。
肖桐雨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
“那个，小宋啊，你要不要上阿姨家吃点夜宵？反正阿姨也正好要给挽柠煮。”
宋臣：“谢谢阿姨，但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谢谢。”
肖桐雨哦了声，“那你快回去吧，谢谢你平时给挽柠讲题啊。”
...
刚到家还没换好鞋，姜挽柠的头顶又传来了来自老父亲的不满。
“你以后别总是盯着别人手里的吃的就移不开眼。”
姜挽柠努了努嘴，她又没盯那杯奶茶，她盯的是那张让人想入非非的脸。
她一边换鞋，一边不耐烦地哦了声。
肖桐雨笑了笑，理顺了闺女的马尾，“快进屋去吧，等会儿妈妈煮好了叫你。”
“好。”
姜之远：“你多跟对面的哥哥学习一下，不仅是在学习上。”
姜挽柠走了一半停下来，转身呆呆看着姜之远：“学什么？”
除了成绩比她好之外，他还有什么是值得她学习的？
长得帅她也学不来，闷着脑袋不说话这样也不好。
除此之外，所有都是她姜挽柠更好。
自家女儿若有所思，本以为是明白了，直到她说话，“我觉得我还行。”
姜之远：“...”
肖桐雨：“...”
...
吃了八个馄饨，姜挽柠回屋写了会儿题。
生理期第一天她也没熬太晚，十一点四十就拿着衣服进来浴室。
洗完澡出来，头发吹得半干，散在肩上，下面压了一条毛巾。
她坐在书桌前，将两旁的刘海捞到耳后。
掏出手机想给宋臣发消息，对话框上方正好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晚风吹得枝叶沙沙响，月光洒下，在窗户上形成斑驳的暗影。
姜挽柠放下了手机，靠在椅子上就等着宋臣给她发消息。
“一，”
“二，”
三还没数出来，手机震动了一下。
宋臣：[你先看看过程，有不懂的我再给你讲。]
宋臣：[图片]
宋臣：[图片]
宋臣：[图片]
是她今天发的那张物理试卷，宋臣把错题都写了详细过程，拍了照片发给她。
姜挽柠叹了口气，将下巴磕在书桌上，盯着手机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又是学习...”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空调缓缓运作的声音。
她没理会那三张图片，直接换了个话题。
一颗小柠檬：[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宋臣：[我知道。]
姜挽柠小声嘀咕了句，“真不要脸。”
一颗小柠檬：[你在干嘛？]
宋臣：[写卷子。]
一颗小柠檬：[先给我改完物理才写吗？]
宋臣：[嗯，没事儿做，顺手改了。]
“你就嘴硬吧，小样。”
姜挽柠看了眼时间，想再骚扰他两分钟就让他自己写题。
一颗小柠檬：[要高考了，你紧张吗？]
宋臣：[不紧张。]
果然，学霸的心理素质跟他们不一样。
姜挽柠伸了个懒腰，又看了一眼时间，就剩一分钟了。
离高考也没几天了，她再忍忍吧。
指尖微红在屏幕上熟练有节奏地跳动。
一颗小柠檬：[好了，不骚扰你了，自己乖乖学习哦。]
一颗小柠檬：[比心.jpg]
另一边，宋臣看完消息，舔了舔唇，合上手机，再次拿起了笔。
狭长的睫毛下，瞳孔黑亮闪着笑意，嘴唇弯了弯，手里的题也越写越顺。
*
六月盛夏，蝉鸣依旧。
姜挽柠和司景浩、张慧两人穿着便服在一中门口。
人潮汹涌，过往的人脚步匆忙却带着憧憬。
姜挽柠扯了扯司景浩的衣角，“你不去送博铭哥，跟着我们做什么？”
司景浩：“我哥在河东校区，他不让我送。”
“怎么了，宋臣哥都没说什么，你话怎么那么多。”
“是吧-”
司景浩话都没说完就被姜挽柠拉到了身后。
他挣扎着上前，想和宋臣说句加油的，又被张慧扯了过去。
姜挽柠抓着宋臣的手，转了转他手里的那条银白色手链，把有太阳饰品的那一面放在了最上面，嘱咐道：
“放心去吧，不会的，选A。”
司景浩又不服气了，“什么选A，宋臣哥你别听她的，选c。”
他问姜挽柠：“别人都说不会的选c，为什么到你这儿就变成选A了？”
姜挽柠睨了他一眼，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因为，这是我的经验。”
“...”
保安拿着大喇叭在外面催促，姜挽柠又给人加油打气，依依不舍地将人目送进了学校。
送完人后，几人找了一家奶茶店。
天气炎热，加上好多人进了考场，没考试的也都在家里待着。
店里的人不多，三人找了里面的位置坐下。
无聊之际，姜挽柠缠着两人斗地主，连着打了五把，姜挽柠一次都没赢。
熟悉的失败哀嚎声再次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姜挽柠绝望地吐了一口气，把手机扔在桌面上，“不来了，”
与此同时，奶茶上来了，几人都抱着奶茶喝了一口。
司景浩又开始吐槽姜挽柠这个菜鸟，“小垃圾，你是不是玩儿不起？”
“你才小垃圾，”姜挽柠无赖道：“激将法，对我，没用！”
张慧替她脱解道：“行了，咱俩打王者。”
司景浩：“行。”
又坐了一会儿，姜挽柠光是两人连连战败却愈战愈勇的声音。
她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没睡着。
明明是宋臣在考试，怎么紧张的是她？
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考完了。
“走了，我要去接我未来男朋友了。”
姜挽柠抓起钥匙和手机准备走，闷着脑袋打游戏的司景浩又出声了。
“谁家大老爷们考试还要人去接啊，又不是没长腿。”
“我家的。”姜挽柠问他：“嫉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