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手机，姜挽柠帮着肖桐雨打扫了一会儿家里的卫生。
一得空就迫不及待地给宋臣拍她的成果。
夕阳一点点落下，残光也随之慢慢隐去。
整个宜华市升起了霓虹光亮，黄红明光流窜在大街小巷。
宋臣写完手里的卷子，放下笔，揉了揉鼻梁。
许龄月下午让他帮着改了一会儿试卷，到现在都还在房间里睡觉。
看了眼时间，宋臣起身想问许龄月晚上吃什么。
刚站起来，手机收到了微信消息。
余光扫过是姜挽柠发过来的。
他顿住脚步，折回，拿了手机。
姜挽柠发了一张图片，
照片里，整个客厅被打理的干净整洁，饭桌上还买了鲜花插着。
宋臣的视线落在了姜挽柠的房间门口上。
醒目的红底黑字对联，横批“日富一日”，
对联为：
“文曲星下凡考重本”
“多吃不胖健健康康”
少年眼尾上扬，双眸漆黑如墨，嘴角带着笑，慵懒又明澈。
...
吃过饭，姜挽柠积极地帮肖桐雨收碗，“妈妈，你快去休息，我来洗碗。”
她把肖桐雨往沙发上推，“您先看会儿电视，我等会儿洗完碗，再去扔垃圾，晚上爸爸回来我再给他热菜。”
肖桐雨被女儿杵到了沙发上，脑子还有点懵，“怎么突然这么懂事了？”
“我一直都很懂事啊，”姜挽柠顿了顿，又说：“如果您觉得我这两天表现得好过年可以多给我点压岁钱。”
肖桐雨：“...”搞了半天憋在这儿呢。
姜挽柠又替肖桐雨找来了电视遥控器，“母后，您先看着，孩儿稍后就来陪您！”
说完就蹦跶着进了厨房，刚进去，又出来收碗，嘴里还不停地唱着“压岁钱多多”。
...
宋臣再次见到姜挽柠已经接近傍晚了。
小姑娘换了身衣服，扎了个丸子头，她站在门口歪着脑袋，左手背在背上，伸出右手和他打招呼，“嗨。”
宋臣眉峰轻挑了下，“要，进来坐吗？”
“嗯！”
玄关处姜挽柠熟练地换好自己的粉色小拖鞋，她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了宋臣手上，“你一个，我一个。”
情侣款的，但我不说。
两人指尖触碰之际，姜挽柠发现宋臣的手暖得不像话。
她又放肆地摸了摸，嘴里还在不停念叨，“你手还挺热乎的。”
还没摸够，手里的暖炉像鱼一样滑出了掌心。
宋臣把对联放在桌上，径直走进厨房，姜挽柠转了一圈都没看到许龄月。
她拉开凳子，坐在饭桌旁，伸着脖子对着厨房问：
“许龄月呢？”
“睡觉。”
姜挽柠小声嘀咕了句，“怎么这么懒，”
宋臣端了一杯白水出来，递给了姜挽柠。
姜挽柠握着杯壁，热水的温度隔着玻璃传来，暖却不烫，“那过完春节咱们五个人一起去我外公家玩儿吧？”
光是想象，姜挽柠都知道几人在一起能玩的有多嗨。
想象有多丰满，先是就有多骨感。
“去不了。”
“为什么？”
“许龄月明天要回京北。”
“为什么？”
姜挽柠眼中明显闪过一丝落寞，虽然转瞬即逝，但也被宋臣看在眼里。
“回去过年。”
“哦，”姜挽柠扯了个难看的笑，说：“那就下次约着一起吧。”
“嗯。”
姜挽柠把桌上的对联往宋臣方向推了推，“要不要我帮你贴？”
少年唇线抿直，盯着桌上的红色对联，没有要用的意思。
像是看出来了对方的不情愿，姜挽柠叹了口气，佝着背，阴阳怪气地说：“哥哥要是不愿意，我下次不买就是。”
“好好说话。”
姜挽柠坐直了身体，“哦，”
宋臣拿过对联，拆开外面的包装袋，“想贴哪里？”
姜挽柠来了精气神，笑嘻嘻地说：“贴你房间门上。”
不光对联要情侣款，贴的位置也要一样。
姜挽柠才发现，原来长得高的人贴对联都不用拿凳子的。
亏得她还早就做足准备帮宋臣扶凳子，等了半天空欢喜一场。
宋臣慢条斯理地理出对联，横批和她的一样，“日富一日”
对联是：
“新的一年帅气冲天”
“又长一岁快乐翻倍”
宋臣把东西交到姜挽柠手上，看了她一眼，“你挑的？”
“嗯，”姜挽柠点头，“怎么样？”
“...还行。”
“我也觉得不错。”
家里没有胶水，宋臣在柜子里拿了双面胶。
饭桌上，两人把对联背面都贴了双面胶。
三花猫一直在宋臣脚边来回蹭，还在和他撒娇。
姜挽柠问：“你的猫叫什么名字？”
“还没起。”
从他把猫带回来之后，喂了这么多顿饭，洗了这么多次澡，还没喊过它。
“那我来起，可以吗？”
小姑娘眼里充满期许，像是要完成一件大事。
她蹲下身体想要去摸它，那只猫头也不会地往宋臣那边走。
来回走，就是不再跑到姜挽柠这边来。
“呵，”果然，连猫都喜欢帅哥。
姜挽柠朝着猫翻了个白眼，站了起来。
宋臣：“好。”
“什么？”
“你来起名。”
...
贴完对联，姜挽柠没急着走，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
广告的时候，姜挽柠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扯了扯宋臣衣角，
“你今年过年上我家过吧？”
宋臣看着她，神色莫名。
姜挽柠毫不避讳对上他的视线，认真解释：“我和我妈说了，你一个人在宜华，最多就一个小侄女陪着。”
“我妈说，反正我家过年人也不多，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年？”
手机响了，是姜挽柠的。
姜挽柠：“喂，樊璐啊？”
樊璐：“挽柠，你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
姜挽柠：“还行。”
樊璐：“我昨天就打电话想问你的，但是你没接。”
“嗯？”姜挽柠怔了怔，她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儿了？
没过多纠结，她继续说：“哦，我考得还不错，能过个好年。”
樊璐“那就好，也不枉费我做了那么久的笔记。”
姜挽柠尴尬地笑了笑，虽然，但是，这些功劳都是宋臣的好吧？
但他说的也没错，之前他也帮着辅导过她，虽然效果不佳。
姜挽柠还是礼貌性地回复，“是的呢，这次多谢啦，有空请你吃饭。”
樊璐：“好呀，要不就过完年吧，反正我家也在宜华市区。”
“...”姜挽柠张了张嘴，那滋味就像是自己亲自往嘴里塞了一坨棕褐色不明物，咽不下去，又不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