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司博铭收拾厨房，司景浩捡碗，姜挽柠吃人嘴软也不好啥都不干，拗过了司博铭，抢了个洗碗的活。
宋臣又在阳台上打电话，姜挽柠时不时瞧上一眼，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他又臭又硬的脾气。
水流声夹杂着聊天声起伏在厨房。
司博铭认真擦着料理台上的各个角落。
“哥哥，像你这样的好学生怎么会和那样的人扯上关系？还三天两头请他吃饭？”
这个问题已经压在姜挽柠心里好久了。
司景浩擦完抽油烟机，接过了姜挽柠手里的帕子，笑道：“我不是见你还挺喜欢他的吗？”
“这不一样，”姜挽柠移到另一个水池旁，干脆做起了清碗的活，“我就是觉得你跟他这样的人一起不符合你的气质。”
“你这样的差等生不也一直被我哥疼着？”司景浩把手里的碗递给司博铭。
司博铭习惯了这对欢喜冤家，也懒得参与他们的斗争，索性就不说话了，认真听着两人说。
司景浩从上而下打量了姜挽柠一眼，“您这淑女不装了？”
“唉，”姜挽柠摇头，“爷累了，不装了。”
“我妈给你买的裙子在茶几上的口袋里，等会儿记得去拿。”
“哦，”
与此同时，外面的宋臣也打完电话回来了。
司景浩刚走出厨房门就听见熟悉的手机铃声在茶几上响，他扯着嗓子高声喊：“姜挽柠，你电话。”
姜挽柠问：“谁啊？你帮我接一下。”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司景浩喊住了宋臣。
“哥，你帮她接一下呗？”
宋臣垂下眼睑，透过透明的塑料袋看见一连串的数字，是一个陌生电话。
他按下接通键，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对面是个男的声音：“挽柠，晚上要不要出来？”
“你是？”宋臣声音清冷，没有温度。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继续说：“我找姜挽柠？”
“有事？”语气更冷了。
“我就是想问问她晚上要不要出来看个电影--”
樊璐话没说完就被人不礼貌地打断。
“没人告诉过你不要在晚上约未成年人出门的？”
“我就是---”
“嘟嘟嘟--”
话再次被打断，这次那头连说话了机会都不给他了，直接挂断了。
宋臣掐断了电话，心底有种莫名的燥意。
难发泄，憋着又不舒服。
*
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秋冬季，在八点半之后出来的人就少了，偶尔碰到三三两两的人都走得很快。
两人并排而走，过堂风吹得姜挽柠把自己从头到脚都骂了一遍。
要不是她意志力强，现在恐怕牙齿都在打颤。
宋臣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是姜挽柠买的感冒药。
刚走出小区，提着口袋的手又被人给抓起来了。
姜挽柠不管人同不同意，直接把手里的衣服拿给了宋臣。
她笑眯眯地说：“反正你都要提，就帮我提一下吧，”
宋臣垂眼，姜挽柠正缩着脖子，两只手环在胸前，步子也在不自觉加快。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又把手里的两只口袋都递给姜挽柠，“拿着。”
姜挽柠抬头，从她的角度看去，宋臣完美的下颌线让人垂涎欲滴。
她听话地接过，嘴里还在小声嘟囔，“小气。”
宋臣勾唇笑了，他把风衣外套脱下来递给姜挽柠，又从她手里接过口袋。
“穿着。”
“给我的？”少女眼里闪着光，再没有刚才的不满。
“嗯，”宋臣说：“你要是感冒了还怎么好好学习？”
姜挽柠没听清，自顾自地穿着衣服。
熟悉的好闻的洗衣液味道萦入鼻息，姜挽柠穿着，袖口起码多了十公分出来，在宋臣小腿以上长度的风衣被她穿到了小腿以下。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他的衣服在她身上发光发热。
姜挽柠把手揣进风衣口袋，笑意难掩，“你不是感冒了吗？要不还是你穿吧？”
说是这么说，但是眼前的小姑娘穿着他的衣服根本就没有要脱下来的意思。
“不用了，”
“哦，”姜挽柠就是说出来客气一下的，今天看他的样子估计和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在她这里，男孩子太过娇弱了还真不行。
灯光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快到小区楼下的的时候，姜挽柠停了下来，她看着宋臣开口问：“对了，今天谁给我打--”
问题被口袋里的电话铃打断，姜挽柠朝宋臣伸手，眼神可怜巴巴的，想要拿回衣服口袋里的电话。
宋臣拿出电话递给她，面不改色。
姜挽柠接通电话，说话声音软软的：“外公。”
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慈祥：“妞妞，你国庆放七天假不回来看看外公，连个电话都不肯打吗？”
姜挽柠看了看宋臣，换了只耳朵接听，“外公，您别叫我小名儿，多土啊，我妈她们从来不这么喊我。”
“好好好，我下次不叫了，外公还是觉得妞妞更好听。”
“...”姜挽柠拿小老头没办法，她轻叹了口气，放弃挣扎：“那行吧，那你悄悄地叫，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喊啊？”
“好好好，乖孙女说什么就是什么。”肖毅坤提出自己的要求：“寒假得回来看我啊？”
“行，”姜挽柠笑道：“那得多做点儿您的拿手菜！”
“把司家那俩小子也叫上。”
“好。”
挂断电话，姜挽柠也没想起刚才的问题。
她还沉醉在宋臣给她穿衣服的喜悦中。
*
许是换了新校长的缘故，姜挽柠觉得各个科任老师都比平时勤快了不少，一个小长假的功夫，辛勤的园丁们已经改好了试卷，把排名都搞出来了。
这次考试不像上次那么难，姜挽柠考了517分，又回到了全班倒数第二名的位置。
她在拿到成绩那一刻许了个愿望。
她希望能快点分班，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班级，离开这个全班倒数第二名的耻辱。
奖励就这么泡汤，带着不甘和耻辱熬了半天。
中午敬业的语文老师压堂，足足拖了有十分钟。
姜挽柠也没心情再出去吃饭就和司景浩去挤食堂。
幸好碰到了宋臣和司景浩，不然她会觉得自己上午半天过得索然无味。
姜挽柠挨着宋臣坐，对面是司博铭。
刚出成绩，她虽然是个学渣但也好奇学霸的成绩，矛头就自然地指向了司博铭。
“博铭哥，你这次考得好吗？”
“当然好了，我哥十次有九次都是全班第一名，”司景浩拿胳膊肘蹭了蹭他哥，骄傲地抬了抬下巴，“是吧，哥？”
司博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吞下去后才柔声回答他：“我这次年级第二，宋臣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