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表情呆愣，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臣似乎没想过她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那你想要怎么赔偿？”
既然是赔偿嘛，她就得好好想想了。
姜挽柠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此刻不见一丝浮云，金光穿过繁茂绿荫斜洒进来，经过玻璃折射打在墙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说着听不懂的对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床上的少女依旧在捏着下巴认真思考，有那么一瞬，宋臣感觉自己被这个小姑娘给讹上了。
姜挽柠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叫他以身相许？
在生出这个想法的那一刻某人的笑声就没止住，但下一秒就被她生生扼杀在了摇篮里。
她双手捂住了嘴，想要尽力收住笑容，“轻浮，太过轻浮。”
许是心情太过激动的缘故，就算是嘴上捂了手，依旧能听见她的笑声。
宋臣悬在半空的手顿住了，这小姑娘一会儿毫不避嫌要他背，一会儿连擦个药都说他轻浮，还是这表情...
他索性将手里夹着蘸了酒精棉片的镊子递给姜挽柠，“那你自己来。”
姜挽柠眨了眨眼，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立刻接过。
“你不是说轻浮吗？”宋臣又抬了抬手里的镊子，“自己来，”
姜挽柠：“...”
此轻浮非彼轻浮。
一系列说他不负责的话堵在喉咙，最后也只说了句，“我眼睛看不了额头。”
话音刚落，对面的少年就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他垂着头无声地笑了笑。
“...”姜挽柠歪着脑袋盯着他，眼神毫不避讳。
说句实话也这么好笑吗？
宋臣又把棉片蘸了一下酒精，在瓶口小心挤压，应该是怕酒精洒出来。
他的手修长白皙，指节分明，每个动作都能显示出劲瘦有力，手背上隐隐凸出的青筋才最是撩人的利器。
姜挽柠：也不知道这样好看的手牵起来是什么感觉...
“坐好。”
宋臣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小姑娘，就是蘸个酒精的功夫都能东倒西歪把自己换个位置。
姜挽柠听话地坐直了身体，又将脸往前凑了凑。
宋臣个子很高，即便是坐在凳子上也要比坐在床上的姜挽柠高出一大截。
他俯着身体，投下来的阴影遮住了一大半光。
他一只手端着酒精，另一只手轻轻地辗转于她的额头上，小心地替她擦拭着。
额头有点红肿，皮都没破，根本就没到她说的需要人背的地步。
姜挽柠抬着头，也没再说话，乖乖地让宋臣给她处理伤口。
宋臣用酒精擦拭了一遍，又拿了一张棉片再次重复刚才的动作，反反复复，给她擦了三遍。
擦上酒精后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已经由最开始的酥麻感变成了享受。
如此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没少做过这样的事。
“哥哥，”
“嗯？”宋臣把镊子上的棉片扔进了垃圾桶。
姜挽柠问：“你多高？”
“186，”说完他扔掉了镊子上的棉片，又往墙上的柜子走去。
“...”
这一刻姜挽柠才体会到什么叫自取其辱，她一个167的人非得要去问他身高。
宋臣从柜子里拿了长创可贴，姜挽柠是发现了，这人不仅个子高，身材比例还好的可怕，光是想想今天在篮球场上那个骚气的动作，还有那些让人垂涎欲滴的线条肌理们...
“你以前没转学的时候也经常打架吗？”
“不常，”
那给人处理伤口这么熟练？
也对，大家都要面子。
那行吧，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也能猜出来。
姜挽柠哦了一声，也能理解他考255分了。
她就算成绩再差，也没下过三百分。
“我想好了，”
“什么？”宋臣坐回原来的位置。
“刚才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
“...”宋臣有些无语，纠正了她的话，“是赔偿，”
打了人做赔偿天经地义，补偿这个词这么被她一说出来，宋臣总感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行吧，那就赔偿。”姜挽柠说：“请我吃一顿饭吧？”
“今晚？”
“嗯！”姜挽柠点头，“就今晚。”
“行，”宋臣撕开包装纸给她贴上，刚贴上去就听见了她“嘶”的一声。
表情狰狞，甚是痛苦。
这小姑娘讹人还真有一套。
“...”宋臣无语地说出实话，“皮都没破，”
姜挽柠哦了一声也没再继续作下去。
擦完药某个恬不知耻、死皮赖脸、厚颜无耻的人又张开双臂想要宋臣背。
然后被人无情拒绝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是被砸的头，又不是腿，你的腿长脑袋上？
结果可想而知，姜挽柠同学以失败告终。
最终宋臣也算仁义，把她送回教室。
两人在路过高二四班时恰好碰见刚出教室门的一张熟悉的脸。
张慧看到宋臣的时候发了三秒愣，还是把目光锁定在姜挽柠身上，不等人反应过来直接把她拉进了她们教室。
姜挽柠站直身体才看清拉自己的人，下意识脱口而出：“小海女？”
不用想也知道她找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是上午加的微信没有响应，来找她了。
“什么小海女？”张慧翻了个白眼，“我叫张慧，”
“哦，”姜挽柠想往外走，“我们春哥不让窜班，我先出去--”
她被人死死拽住，张慧拿出手机点开了微信，“这都半天多了，二十块钱，一个也没同意。”
“这不才半天吗，你稍安勿躁，”姜挽柠伸手拍了拍她肩膀，“暖心”安慰道：“女孩子要少生点气。”
姜挽柠继续解释：“早上不是说了吗，他们同不同意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张慧松开了姜挽柠，双手交叉于胸前，发表自己的意见：“我现在怀疑你给我的微信是错的，”
姜挽柠：“...”
大姐，当时那情况，我哪有时间去给你搞错误的微信啊？
“好了，”姜挽柠无语的揉了揉太阳穴，她指着教室外面，“我等会儿就去让那个你觉得最帅的同意，行了吧？”
司景浩这人还是很好说话的，不过是加个女孩子的微信，他应该是会同意的。
“我说的最帅的不是他”那女孩说话变得羞涩起来，“不过要是能加他的微信，也行”
“？？？”她只是随便一指，也没有说是谁啊。
顺着女孩的视线，姜挽柠看到站在外面打电话的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