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和自家小孩差不多的少年不禁惹得肖桐雨的心疼，她顺着自家女儿目光看去，她此刻正盯着桌上的饭盒。
是肖桐雨等会儿准备给姜之远带去医院的。
肖桐雨：“那你等会儿把那个拿过去给他吧。”
“谢谢妈妈，”
姜挽柠把悬在空中好久的红烧肉放进了嘴里，目的达到后吃到嘴里的肉都更香了。
肖桐雨起身去厨房重新拿了个饭盒又重新给姜之远夹了点菜。
下楼扔完垃圾回来，宋臣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
窗外的风卷着凉意拂动着树枝，也搅动着记忆翻涌入脑海。
那晚客厅里不停地传来器皿破碎的声音，还有保姆的劝架声。
“宋庭怀，你最好跟那个女人断得干干净净，不然咱俩就离婚！”
“白芷，你别忘了白氏集团有今天我宋庭怀可是占了一大半的功劳，”宋庭怀额上青筋突起，客厅里的古董被他砸了一个又一个。
“你最好的选择是在家看着孩子，继续做你的富贵太太，离了我，你的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离婚这件事是宋臣在高二这一年听过最多的，两人隔三岔五地争吵，每次都吵得不可开交。
他不止一次跟白芷说过离开宋庭怀，他会跟着她，他们母子俩拿着自己的财产去一个陌生城市重新开始。
偏偏白芷不听，总是迷恋于以往的美好回忆，她在奢求宋庭怀的回心转意。
后来宋臣一气之下就带着外公白启成给他留的遗产来到了宜华，白芷拗不过他，最后还是托了熟人给他办理转学手续。
...
姜挽柠拿着饭盒在门口刚抬手要敲门，包里的手机先一步响起。
姜挽柠：“喂，”
司景浩：“姜挽柠，我家今晚吃火锅，你要不要来？”
姜挽柠摸了摸肚子，好像也还能装下，“等着，”
本想问他能不能多带一个人去的，那边挂电话的速度比她还快。
她也不管了，直接把人带过去他们不好意思将人赶出来。
“咚咚咚，”
宋臣起身开了门，小姑娘换了身衣服，应该是回家洗了个澡，脚上还会是那双粉色带洞的海绵拖鞋。
“哥哥，博铭哥让我带你去吃火锅。”
宋臣看着她手里的便当，有些怀疑。
“喏，”姜挽柠把手里的便当塞进他怀里。
宋臣没料到她会这么做，下意识地接过还后退了两步。
“你先把这个拿去冻冰箱里，可以当作明天的午饭。”姜挽柠说：“饭盒是要还的，我明天晚上来取。”
趁着宋臣去放便当的间隙，姜挽柠还是给司博铭发了个消息。
到司家的时候门是半掩着的，邓姨正在解身上的围裙。
“来啦？”邓姨朝二人招手，把围裙挂在了冰箱上的小钩子上，“快进来。”
宋臣礼貌性地向邓姨点头。
姜挽柠：“阿姨，您要出去吗？”
“小孙子感冒了，今晚回去陪陪他，”邓姨边走边说，“你们吃完了就把东西放那儿，我明天回来收拾”
司博铭：“阿姨，您明天在家休息一天就行，这里我来收拾。”
门外远远传来邓姨的回应：“那就辛苦你了。”
锅在电磁炉上一直开的小火，人来之后司博铭才调成了大火，没一会儿锅里就开始咕嘟作响。
四人的位置还是上次吃饭的位置，姜挽柠坐在司景浩和宋臣旁边。
司博铭先把能煮的肉类下进锅里，又替大家倒了饮料。
前半程都是司景浩在说话，中途司秦南打了个电话回来，像是问了成绩的事，应该是又被骂了，回来后他就像打了霜的茄子，蔫得不行。
姜挽柠坐在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们聊天。
宋臣全程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最多也就是他们问一句他答一句。
还没吃上两口，小腹传来隐隐的痛感，姜挽柠起身直接往厕所走。
没出意料，生理期来了，整个家里就两个男生和一个年过五十的阿姨在住，她今晚还真是跟这顿火锅没缘分。
“那个...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
司博铭看出了姜挽柠的扭捏，加上刚才忽然起身去厕所，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
“我送你回去吧？”司博铭起身被姜挽柠拦住了，她凑近小声嘀咕了一些话。
“哥哥，我觉得宋臣哥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我觉得--”
你应该懂了吧？
“你放心，我会安慰他的。”
宋臣：“...”
好像有时候听力太好也不是很好。
只是，为什么在听到她小心翼翼地跟别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深处的柔软像是被什么触碰了下。
这样简单的嘱咐，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我走了啊，”姜挽柠朝着众人做了个拜拜的手势。
司景浩嘴里塞满了牛肉卷，“拜拜，”
*
家里没有夜用的卫生巾，姜挽柠打算去楼下买一点。
回来的时候专门绕了条路走，正好看到蹲在楼下花坛旁的小阶梯上抽烟的宋臣。
果然是不良少年，成绩不好，还有恶习，也就只有姐能看得上你。
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姜挽柠掏出了刚才买的奶糖，“喏，”
少年抬头半逆着光看向女孩，青烟缭绕遮住了他大半边脸。
女孩换了一条长裤子，头发仍旧披散在脸侧，一只手递了一袋大白兔给她，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方方正正的，不知名的东西。
“拿着，”姜挽柠又抬了抬手。
满布青筋的手接过她手里的大白兔，慢条斯理地撕开，拿了一颗又把剩下的还了回去，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姜挽柠接过，直接坐在了阶梯上，自如地打开刚才的奶糖，慢悠悠地撕开糯米纸塞进嘴里。
从始至终她都知道宋臣有事，但一直都礼貌地没有问过他原因。
那晚乌云浓厚，夜风微凉。
两人在原处安静待了有半个小时，姜挽柠脚旁的奶糖纸都堆了十来张。
...
周一肖桐雨起床的时候把姜挽柠拉起来了。
起得早的好处就是能和宋臣一起上学，虽然一路上司景浩吵得她脑子疼。
到教室姜挽柠就开始补课瞌睡，刚觉得要睡着了就被人叫醒了。
彭飞：“柠哥，外面有个美丽的女同学找你。”
姜挽柠朝外看了一眼，4班的文娱委员，长得还行，她们没有过什么交集，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教室门外两个女生站在门前，其中一个交叉着双臂，站姿懒散，看上去十分不耐烦。
“找我干嘛？”姜挽柠压着刚才被吵醒的火气。
“我就是想问你要刚才那三个男生的联系方式。”
“什么？”姜挽柠掏了掏耳朵质疑自己听到的。
这个小女生一来就想要三个男生的微信？
女孩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姜挽柠笑了，她看着女孩艰难地点头，“也行，”
她伸手比了个“五”，“五块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