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出戏（二合一）
时间流逝，眨眼已至九月初。《步步惊心》的拍摄进入收尾阶段。
故事的结局，于若曦而言，不过是曲终人散，大梦一场。
自老四登上皇位，为稳固皇权，对十三以外的其他兄弟毫不留情，开始清算过去的是是非非。
若曦希望改变诸位阿哥的结局，可雍正的手段让她感到恐惧，俩人因此产生隔阂，最终她选择远离皇宫，离开了这处伤心地。
末了，若曦心力交瘁，在一个有风的日子里，香消玉殒，骨灰也随风而去。
而属于张晓的意识，回到了现代的身体，回到了本该属于她的时代。
醒来后的张晓，有些分不清她经历的那些，是真实还只是一场梦。
她查过其他人的结局，却唯独查不到关于若曦的任何信息。
直到有一天，她因为一张宣传单来到某家博物馆。
“呜呜呜”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
他低下头，贴着她晶莹的耳垂，嘀咕道：“我发现很多编剧真的没有生活经验，动不动就写女生哭的梨花带雨，现实中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刘施施哭声暂缓，抱紧他的腰，往他怀里拱了拱，又继续哭哭啼啼。
一时间聚在周围的工作人员们，纷纷鼓掌。
陆远莞尔，这丫头刚才绝对听见了，于是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继续说道：“很多时候吧，哭声真的不好听，没有一点梨花带雨的感觉，反而像是，跌在冰面上站不起来的驴。”
“好。”
蓦地，有脚步经过，她下意识转身，却是一道熟悉的背影。
刘施施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悲痛与遗憾，泪水如泉涌。
从刚开拍时的活泼跳脱，渐渐变得沉默，从明媚少女的懵懂欢笑，到后面的举步维艰，直至油尽灯枯。
走到一处展柜前，她猛地愣住，伸手触摸着玻璃，眼圈渐渐泛红。
这一刻，她才确定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那些回忆瞬间席卷而来。
一间略显寒酸的博物馆内，刘施施衣着打扮相当知性，漫无目的的在馆内四处张望。
白色是盐，她曾当着众人的面，捉弄四阿哥，在他的点心里加盐，害的他频频喝茶，却又不敢点明。
泪水不受控般顺着脸颊滑落，心也跟着哀痛了起来。
他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笑了笑。
也是奇怪，不安慰还好，越安慰这丫头哭的越伤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阿哥端着茶杯，相较其他阿哥们，他身前的茶点上，多了一层显眼的白。
《步步惊心》拍摄到中期时，这丫头便不声不响地进了角色。
“就像你现在这样，呃摁.呃摁呃摁欸，想掐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他未卜先知般抓住腰间柔软的小手。
“施施，知道驴怎么叫吗？”
“原来我真的存在过。”刘施施自言自语。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开始随着戏里若曦状态的转变而转变。
遂擦肩而过。
“好了，好了，不哭，我在呢。”他轻轻地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的背，小声安慰。
对视的霎那，陆远眼中闪过疑惑，踏步上前，问道：“我们认识吗？”
“好了，乖，不哭。”
只见展柜中放着一副清宫图，图中众阿哥们围坐在一起喝茶。
四爷，八爷，十四
她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还有那段痛彻心扉的感情。
陆远见她越哭越凶，看眼附近的群演游客，连忙掏口袋，找纸巾，无果。
“Action！”
他看在眼里，既欣慰又心疼，欣慰于角色成了，这丫头的努力没有浪费，心疼在体验派虽好，但真的伤身子啊。
男子越走越远，她摘下黑框眼镜，那道熟悉的背影已是一片模糊。
刘施施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连串泪水从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
“过。”李国笠拍了拍手。
只一会儿的功夫，陆远便察觉自己的衣领已经湿了一大片。
一名奉茶侍女俏生生的站在其中一位阿哥身后，头上戴着的玉兰发簪尤为醒目。
好吧，得哄，这个时候不哄，能记一辈子，随时翻出来念叨。
陆远从门外折返，见刘施施仍然杵在原地，抱着胳膊，泣不成声。
仿若心灵感应般，那男子也扭头。
随着一个个角色离她而去，她眼中也沾染了若曦的倔强和忧郁，到了后期愈发明显。
刘施施虽然尚未从若曦的角色中脱离出来，但又不是聋，只觉气得很。
谁家男朋友会这么形容女朋友的哭声，居然说她哭的像驴，忍无可忍，上一秒还在抽噎，下一秒张嘴隔着衣服，不管不顾的狠狠咬住他锁骨上的肉。
“哎哟，卧槽，轻点，谋杀啊。”这货龇牙咧嘴直叫唤，心里却颇为自得。
“你才是驴。”刘施施脸蛋闷在他怀里，又掐又咬，肩膀止不住的抽抽，小声嘟囔。
陆远反驳：“我是驴，那你就是小母驴。”
“呜呜…我不是。”她不依。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
他搂着女朋友，感受着脖间的湿润，抬头看向场外，朱亚闻和罗进正戏谑地的看着他，瞪了俩货一眼。
而此刻，周遭剧组其他的工作人员们脸上，也统统露出放松的神色。
历时近三个月，《步步惊心》终于杀青了。
……
夜，酒店。
杀青宴选在了国贸大厦，现场布置了十来桌酒席，台上则是写有《步步惊心》四个大字的幕布。
除此外，上边还写着：幸得相逢，今日暂别，期盼步步重逢，感谢全体演职人员的付出。
宴会的步骤，依旧是那一套，从各主演，再到导演等，相继上台讲话。
“下面有请若曦上台。”
轮到刘施施的时候，她先是瞧了眼喊她若曦的主持人。
待站定后，她握着话筒，望着底下熟悉的面庞，刚张嘴，眼泪便唰唰掉落下来。
《步步惊心》是她从业以来，压力最大的一部戏，若曦也是她付出最多，最用心的一个角色。
她哽咽道：“首先，我要感谢所有人，感谢老K，感谢导演，感谢小明哥，感谢第一次担任女一号，有许多不对的地方，因为你们的理解，宽容，帮助，我才能演好这个角色。”
“在剧组我也收获了许多，认识了心忧，小青”
“若曦，你是最棒的，加油。”底下有人感动的稀里哗啦。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近三个月的相处，刘施施作为女一号，哪怕有陆远在后头撑腰，却全无架子，和和气气的，从没有与人红过眼，和大伙的关系处得不要太好。
众人看在眼里，若曦演的好，大伙也都真心替她感到高兴。
刘施施停下，擦了擦眼泪，犹豫道：“若曦这个角色有种非常无力的宿命感，我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莫名的就会难过，恳请大家短时间内不要再喊我若曦了，好不好。”
众人不再呼喊，脸上表情不一。
她看向一侧，吸了吸鼻子，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继续道：“最后的最后，还要感谢一个人，感谢陆老师，感谢每次当我坚持不住，拿你撒气的时候，伱都会包容我，鼓励我，夸我演的很好，演出了若曦的精气神。”
“我可不是夸你，我说的都是实话。”陆远在底下接茬。
刘施施不知想起什么，再也忍不住，脑袋微仰，用手挡着嘴巴，泪水哗哗流下。
“陆老师快上台哄哄啊。”台下不嫌事大，开始起哄。
“抱一下。”
“哈哈哈。”
“亲一个，亲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在瞎喊。
陆远起身，扭头看了眼，就属朱亚闻和罗进俩货喊得最欢。
他爽快地离开座位，踩着台阶的时候，边问：“真的要亲一个吗？”
“亲一个，亲一个。”
他搂着女朋友的腰，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眸，湿润的睫毛轻轻一颤，脸渐渐贴近。
刘施施抬起下巴，闭上眼。
俩人鼻尖相碰，这货忽然扭头，笑道：“你们想得美。”
“哈哈哈。”
陆远跟着笑，打趣道：“刚才李国笠导演讲话的时候，我翻到剧组开机时拍摄的合照，和那会儿相比，大伙都晒黑了不少。”
“陆老师你也黑了。”
“好了，咱们不说客套话，该感谢的，之前各位主演，以及导演都谢过一遍，接近三个月的拍摄，大伙都辛苦了，为了表达谢意，我和蔡总各掏腰包，设置了一个抽奖环节，提前透露，特等奖是一辆宝马哦。”
“陆老师威武，蔡总牛逼。”
“啪啪啪！”
“.”
抽奖结束，宴会开席，喝了一圈酒后，陆远回到座位。
蔡依侬举杯，两腮酡红，稍稍抿了口，道：“真想曝光他，实在太无耻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陆远有些懵，晃了晃脑袋，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曝光他对《步步》有什么好处，相反，真这么做了，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就是变相在给《宫锁心玉》做宣传，以他的性子，估计巴不得如此吧。”
蔡依侬皱了皱眉，想想也是，又喝了口闷酒。
俩人聊的是于政抄袭事件，此事还得由胡戨说起。
老胡去探班杨密，杨密死活不答应，老胡为了挽回女友，费尽心思。
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通工作人员，乔装打扮混进剧组。
企图给女友一个惊喜，丫结果给了自己一个惊吓。
因为他发现《宫锁心玉》的故事架构，和公司在拍的《步步惊心》，极度相似。
都是现代女穿越到清朝，和几位阿哥爱来爱去的桥段。
他没有惊动杨密，从剧组退了出来，考虑许久后，将这一件事情告诉了蔡依侬。
蔡依侬听闻，勃然大怒，虽说这部戏唐人的投资占比不高，但也真金白银的搭进去1500万。
首轮卖给芒果台，价格为8000万，按照分成比例，唐人能拿到2400万。
除去要交的税，仅仅首轮，成本就回来了。
后面的二三轮，就是纯赚。
此时忽然出现一部剧情类似的作品，甭管质量如何，必定会占去一定的市场份额，也会影响到《步步惊心》的后续收入。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叔叔可忍，奶奶不可忍。
蔡依侬当即掏出手机，打算上微博怒喷于政，向网友揭露对方抄袭的丑恶嘴脸。
胡戨阻止，觉得她有些感情用事，太冲动了，并向陆远打电话。
陆远知道事情的始末，劝她不要冲动，并分析了利弊。
蔡依侬作为唐人老板，只是一时间气昏了头，又不是真的傻，权衡一番便选择放弃。
陆远道：“和他的仓促不同，我们从去年开始为这部戏做准备，无论是剧本质量还是演员阵容，对方都远远不及，作为芒果台的开年大戏，我们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人也的确鸡贼，剧本举报居然不成功，律师说两剧本相似程度不及20%，不构成抄袭。”
知道这事后，蔡依侬花大钱弄来了对方的剧本，试图举报，但无用。
“我以前还觉得他不错，曾经有电视台购片部主任告诉我，要小心于政，千万不可以把剧本或故事泄露给他知道，他马上会抄。当时，我只是一笑置之，没想到。”蔡依侬深深地叹了口气。
“哦，蔡总和他认识？”陆远好奇。
蔡依侬点了点头：“他当时要拍一部时装片，在《美人心计》之前，叫什么名字我忘了，想找袁宏和施施出演，但他俩都没档期所以谈不成。那会于政很热情，电话里，姐姐前姐姐后，还说看过关于我的专访，非常仰慕我。”
“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恶心玩意儿。”她一脸晦气。
“施施倒是没和我提过。”他捏了捏女朋友的手，这丫头依旧心不在焉。
“袁宏和施施都不清楚这件事，我没通知她俩。”
蔡依侬越说越气，不忿道：“还有杨密，明明清楚唐人要投拍《步步惊心》，知道于政的剧本是抄袭，居然装聋作哑，更过分的是还答应出演，不让老胡探班，她到底是聪明还是傻，真搞不懂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因为游戏代言的事情，看在老胡的面子上我没有和她计较，就当作是李小碗的问题，可她.”
陆远听着她的抱怨，心道，还能想什么，想红呗。
宴会于夜里11点左右结束，到了小白楼，刘施施下车。
“砰。”
陆远稍作犹豫，也跟下去，默默的走在她后面。
“若曦。”他想了想，轻声呼唤。
“嗯。”刘施施下意识回答，顿了顿，咬住嘴唇，扭头问：“你不回酒店，跟着我做什么。”
“担心你啊，杀青后一直神不守舍。”他上前搂住她的腰。
“我没事。”她强颜欢笑。
“真的没事？”
“嗯。”
“记住，你是刘施施，是我陆远的女朋友。”他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跑。
刘施施被他拽着，两条小短腿不停往前，喊道：“欸，干什么，你慢点。”
“慢不了，赶紧上楼，我好帮你出戏，让那该死的若曦滚蛋。”
“.”
pS：《建党伟业》的剧情会一笔带过，写了就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