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宁生也知道自己耽误很多的时间，既然是候选人，那她的责任就很重，她没有任何的推脱，立马就去了培训的地方。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培训老师竟然是他。
地方还是那个小院，依旧是那个短发的中性女孩接待的她。
穆宁生抱着上一次来拿的几本书，跟在她身后进去，却发现竟然是方悟。
穆宁生很惊讶，指着他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方悟笑得温和，没有一丝的意外，“你的培训老师啊。”
“没有骗我吧！真的是你吗？”
“是我。”
接下来，穆宁生都是茫然的度过的，手里的书都没有做多少笔记，“为什么是你啊？”
“嗯？”
“一般来说，不应该是长辈或者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来培训后人吗？”
方悟放下书本，“我不是你的长辈？”
“你怎么能算我的长辈呢？我们最多是同辈好吧。”穆宁生皱眉。
“我在张会长的手下当过助手，比较了解其中的运营。”
这样啊……
“那为什么他没有让你做下一任会长呢？”
“不是有你吗？”
方悟顿了顿，继续说道，“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穆宁生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说。
后来的一段时间，两个人的培训都很愉快，穆宁生依旧没有见过短发女孩笑过，更少听见她说话。
这天，穆宁生从小院回来。
发现车库里将雩风的车在里面停着，现在是下午六点左右，他平时回来都是七点半，今天竟然提前回来了，穆宁生心里一喜，去找他。
将雩风在书房里，一脸沉默，眉头微微蹙起，见穆宁生出现在门口，眉梢的郁闷随之展开，“你回来了。”
“嗯，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情吗？”
穆宁生走过去，把书本放在桌子上，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阿生，宋六月的事情查到了。”
“查到了？”
“嗯。”
他抿唇，还是把自己看到的东西递到她的手里，“这是她的资料，你先看看。”
穆宁生接过来，薄薄的几张纸，却是很详细的内容。
穆宁生刚看了第一面，细眉就紧皱，眼神中蹦出满满的不可思议，随后，见她快速的浏览了后面两张。
良久，她缓缓放下，纸张落在她的腿上，没有重量，很轻很轻。
“上面说……她不叫宋六月？”
“嗯。”
“她姓穆？”
“嗯。”
“京郊人？”
“嗯。”
“父亲叫穆峰？”
“……嗯。”
伴随着一句句的问题，她素净的面容上出现一道裂缝，“我不信！”
“外公和我说过，我没有父母，母亲早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天就去世了！”
“阿生……”
将雩风扣住她的肩头，漆黑的眸子里映出她红红的眼眶，他还是不应该这样告诉她吗？
“她还在世……”
穆宁生喃喃自语，充满雾气的眼睛一片模糊，她没有办法相信这个摆在她眼前的事实。
她过了这么多年没有母亲的生活，为什么会突然告诉她她有了一个亲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啊……
穆宁生抬起湿润的眸子，看进他的眼底，“你告诉我，她真的是……”我……母亲？
她说不出那个词。
从她出生之后，只在课本上学到过这个词汇，却从来没有对着谁喊过。
将雩风心里很难过，将她拢到自己的怀里，一下又一下的扶着她的后脑勺，“你多了一个亲人啊，阿生。”
穆宁生在他怀里摇头，“没有多，没有多。”
这个消息对谁来说都是一个没有办法瞬间接受的事情。
将雩风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安慰她。
在收到资料的时候，他和她同样的反应，他一直在考虑要告诉她，但是他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他。
他知道这个消息会对她造成一些影响，但是，她需要知道。
良久，穆宁生才平缓自己的心情，她抱住他的腰，侧脸靠在他的胸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让她觉得很安心。
“谢谢你，没有隐瞒我，而是直接告诉我。”
“还不如不说呢。”
穆宁生嘟着嘴，声音有些颤，“知道了也好。”
“要去看看她吗？”
穆宁生沉默了一会儿，起身看着他，“还是算了，她和野叔结婚了，生活的应该挺好的，就不去看她了，现在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好，那你想去了就去看看吧。”
穆宁生垂眸，点了点头。
那份资料被他放在桌子上，她余光看了一眼，却没有想要再去看的想法。
小时候，外公告诉她，她妈妈是在生她的时候去世的，她一直都没有父亲，在外公的嘴里更是很少听到母亲的事情。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母亲也留了一头漂亮的长发。
外公有时候会看着她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她那头长发也被她狠心地剪掉。
母亲这一个词，对于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次日，穆宁生从培训地回家，中途的时候，转了路线。
出租车停在路边，前面的司机见她让自己在这里停了很久，便问道，“小姑娘，你还走不走？”
穆宁生收回视线，歉意的对司机师傅笑了笑，然后又看了一眼车窗外，然后让司机把车开走。
路上的时候，她心情有些沮丧。
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说好不来见的，却还是拐到了这里。
开春了之后，周围的店铺也都开了张，人流量也变得多了。
宁野的麻辣烫店，看上去人有些多，宋六月和宁野在里面来回的走，很忙的样子。
宋六月的脸上是平淡的笑意，是对现在生活的满足，穆宁生心里有些酸。
想到在国外遇见她的时候，她浑身上下还有被殴打的痕迹，脏兮兮的模样，她现在都忘不了。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和她，还是蛮亲切的，后来越是相处，她们之间就越是喜欢对方。
但是这种喜欢，让她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会是自己的母亲。
到家之后，她还是去了二楼的书房。
昨天晚上的时候，她看见将雩风把那份资料放进了抽屉里。
她走过去，将它拿了出来，坐在椅子上，重新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