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的是好事啊……
面前的落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狰狞的面孔，不负美丽，带着疯狂的笑和泪，一点点的让自己沉溺。
“啪！”
茶几上的红酒杯被她挥落在珊瑚绒的地毯上，猩红地液体在地毯上任意流淌，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支离破碎。
将雩风，她一定记起来了。
两次的撞击，我就不相信，她还是把你忘了一干二净。
她一直期待的那个电话，始终都没有给她回过来。
而在五天之后，穆宁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约她见面。
何如初在挂断电话之后，浓妆艳抹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她知道，她应该是记起来了。
当天，她给自己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看上去美艳动人，却也咄咄逼人。
穆宁生选择的地放是一个能够让她吵架、算账的地方。
七二九八。
二楼包厢。
何如初对于七二九八的熟悉度，就像是对自己家一样熟悉。
一路熟门熟路的来到穆宁生所说的包厢。
推门进去，就看见侧对着她的一个身影，背脊挺直，安安分分的坐在那里，一身简单的服饰，看上去就是好女孩。
她本身也算是好女孩。
何如初站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去。
好女孩听见了声响，转过头来朝门口看去，“如初姐。”
穆宁生依旧喊她如初姐，和之前一样，却少了不少的情感，例如，亲昵。
何如初挽着笑意，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坐下，“阿生来的真早，看来是我来晚了。”
“没关系，既然来晚了，就自罚三杯吧。”
穆宁生也挽着疏离的笑容，示意着她面前的酒杯。
她这一说，何如初才注意到他们的面前，还有附近的地上都放了很多的酒，啤酒、鸡尾酒甚至还有度数高的烈酒。
何如初面露出一丝的惊讶，但是很快就被她收了回去。
“阿生这是什么意思？”
“如初姐，莫不是这些酒你看不上，不赏面子给我？”
何如初唇舌相抵，看了穆宁生好一会儿，才动手，将面前早就倒好的三杯烈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瞬间在她口腔发热，延至她的喉咙至胸膛。
穆宁生一双乌黑的眸子从始至终都放在何如初的身上，从她进来到现在的神色变化，她有点都没有错过。
她素面朝天的小脸，和何如初的精致妆容比不过，但是也不逊色。
眉眼处是淡然，是强势。
是何如初不曾在她身上见到过的。
何如初放下酒杯，嘴角的笑被缓缓收回，“看来阿生找我，是想要给我灌酒了？”
“看让如初姐说的，阿生怎么也不舍得让您喝多啊。”
“是吗。”
何如初觉得自己的肚子里火辣辣的。
“如初姐，你说，咱们俩以前算是好姐妹吗？”
穆宁生笑容清澈，带着思念和纯真，拿过手边的酒给彼此的杯子中倒着酒。
何如初想到她会问自己问题，但是没有想到会提到高中时代的事情。
她扬起一抹笑，“当然是啦。”
“那……好姐妹会不会反目成仇呢？”
何如初闻言一怔，抬眸便触到穆宁生探究的目光。
她承认，穆宁生的眼神中，让她看到了将雩风的影子。
很有威慑力，很有魄力，像是那个时候，将雩风威胁她的时候，她看到的那个眼神。
“这个，我还真不好说。”
“如初姐把我当成姐妹，我真的好开心，来，我敬姐妹一杯！”
何如初被迫举杯，又喝了一杯烈酒。
“如初姐，你有男朋友了吗？”
“还没有。”
“那你要加油了，你看看姐妹我，都结婚了，你不祝福我吗？”
“祝福你。”
“那我们再喝一杯！”
“……”
后来的对话，基本上都是一两句之后，就要喝一杯，何如初自认为自己的酒量是好的，却也敌不过穆宁生这般的灌。
在某个话题之后，何如初捂住自己的杯口，拒绝她给自己倒酒。
穆宁生看着她通红的脸颊，笑了，没心没肺的笑了。
她的右手还在绑着石膏，还没有到拆的时间。
她摇晃着手里半空的酒杯，笑得灿若桃花，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如初姐，问你一个实在的问题啊。”
“你说吧。”
何如初已经在心里下了想法，今天她就是来灌她酒的。
“你到底和我有什么愁啊？你都不知道，你推我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也许是不小心，也许是和我在开玩笑，或者是恶作剧……但是我等了这么久，你都没有来看看我，今天你也没有和我提过一句那天晚上的事情……”
“你到底有多恨我？”
穆宁生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减，包厢里的灯光懒懒的洒落在她漂亮的不像话的脸上。
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何如初红润的脸庞和她犀利的目光一点都不符合。
明明是一个大美人，却非要做一个狠人。
她双臂环绕，背脊挺得很直，“然后呢。”
就三个字吗？
穆宁生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盯着那杯快要漫出来的杯子。
“然后？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想问问你。”
“如初姐，你没有男朋友，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那就奇怪了，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做任何违反姐妹规则的事情，你干嘛推我！”
何如初静静地看着她，不做任何回答。
“再怎么样，我也算是你弟妹吧。”
“弟妹……”
“对啊，我是你弟妹呢……”
“他没和你说过吗？”
“什么？”
“我们已经不是名义上的姐弟了，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就不是了。”
穆宁生嘟嘴，还真没听他说过呢。
她愕然道，“那这样，我就不叫你如初姐了，这样的话，没有名义上的亲情，也没有了姐妹情……”
“何如初，我要一个理由！”
眼前的女孩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薄情的眼神像是不要钱一样，疯狂的在她身上投射，让何如初红润的脸颊变了颜色。
包厢里的声音骤然下落，变得安静无比。
良久，何如初才开口说道。
“……穆宁生，你应该想起来了吧。”
“如果不是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