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穆宁生轻声问道，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难过，只是眼角不断有眼泪滑落。
“阿生，对不起。”
“我竟然还傻呵呵地在那边玩了几天！”穆宁生抱头自责，情绪有点失控。
王管家扬起头，将眼泪收回去，偷偷地抹掉，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他应该让她早点知道的，至少还可以让她见他最后一面……
穆宁生掩面而坐，把自己藏在膝盖之中。
许久，她才说话。
“王叔。”
“让我去看看吧，我真的想去看看他。”
按照医院的规定，过了这么多天，是不能再去看的。王管家于心不忍，只好去找来院长，才通融让她进去。
穆宁生平静的进去，平静的出来，眼睛始终红红的。
末了，“王叔，外公的后事明天就办了吧。”
“好，我这就去准备。”
王管家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
次日。
穆宁生和王管家，带着穆峰的骨灰，在京郊的墓园，找了一块风景还算不错，的地方给埋了。
女孩一身黑色大衣，身板挺得直直的，小脸冻的通红，她却没有要走的打算。
“阿生，我们走吧。”
王管家已经陪着她在这里站了一个多小时了，人年纪大了，就耐不住风寒。
“您先回去吧，我还想再陪陪外公。”
穆宁生扯着笑对王管家说道，她知道王管家身体不好，而且年纪大了，也没想让他一直在这陪着她。
王管家不放心的又嘱咐她两句，让她早点回去，不要太难过等等，穆宁生一一答应。
把他送到车上，穆宁生又回来，在他旁边坐下。
石碑上贴着穆峰笑容灿烂的照片。
她还记得，这张照片还是穆宁生十五岁生日，缠着他去拍的。
那个时候，穆宁生没有一张和穆峰的合照，他总是说自己不爱照相，又会偷偷穿戴整齐，在镜子前摆POSE。
穆宁生可不止一次看见过，她想，他也是想和她有一张合照的吧。
后来，穆宁生就拉着他一起去拍了照片，其中就有这一张。
她还记得当时穆峰说，“这张不好看，笑得一点也不像他！”
穆宁生却很宝贝这张照片，这是她见过他笑得最灿烂的一张，谁让他平时，总是不苟言笑，太过于严肃了？
穆宁生硬是让摄像师，把他洗了好几张出来。
结果，没想到竟然用在这个上面。
穆宁生眼睛涩涩的，可能是风吹的太大了吧。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
他们两个唯一的合照。
“外公，你走了，我就变成一个人了。”
“再也没有人吵我，骂我，说我，心疼我。”
“你会在天上看着我的对不对？你说过，无论你在不在我身边，你都会看着我。”
穆宁生摩挲着相片上的人，缓慢的说着。
“你为什么要自己承担病痛？”
“那个比赛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让我见你一面，重要到你会离开？”
她的声音慢慢哽咽。
“……”
她伏在膝盖前，放声大哭，把昨天和今天压抑的情感全部都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