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夫人闻言,目光深深的看着陈爱竹,不解道:“她看着不大,为何不能走?”
陈爱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沈栖棠,语气中带着三分讥诮:
“夫人,您不知道她是谁啊?她是沈侯爷那个在江南长大的女儿。她阿娘就是江南名噪一时的花魁。
这花魁呢,就是姬子,就是靠着身子伺候男人,讨男人欢心的。她跟她那个阿娘一样……
从小就见识着男人,最懂得怎么讨好男人,手里脏的玩意儿很多呢!”
太傅夫人眉头皱紧了。
陈爱竹看太傅脸色变了,给身旁几个公子哥儿的使眼色。
就看着几个纨绔笑了笑,自以为聪明的跟太傅夫人解释了起来——
“江南的女子,尤其是青楼的,跟咱们京城的不同,他们六七岁就会伺候人了,那身子啊早就不清白了!”
“我在江南的醉红楼就见过一个十二岁的小头牌,别说……跟沈栖棠还是有些像的。”
“我还听说像沈栖棠这样的人手中,一定藏着点儿避火图什么的。”
太傅夫人本来就不喜青楼女子,听着他们这样说,看沈栖棠的眼神多少也带着点儿嫌恶了。
沈瑶见太傅夫人不高兴了,就想到她娘教的,赶紧上来,乖巧道:
“夫人,我家五妹妹如今是皇上封的明珠公主了呢,不是江南的风尘女子,你们……你们可不要怀疑她!”
“她就是皇上封的公主?”
太傅夫人一愣,她是听说皇上新封了个公主,这还没机会去看呢。
不曾想人就在自己面前了?
太傅夫人不由的又看着沈栖棠。
十二岁的沈栖棠身子虽说没有完全长开,可是那小腰细细的,胸前也比同龄的姑娘要满。
她脖子又细又长,还白的发亮。
一张小嘴儿粉粉的,就跟刚刚绽放的小桃花儿般水嫩。
那眼儿更是好看。
明眸善睬,巧笑倩兮。
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太傅夫人心里是感慨着,这样的姑娘长大了定然是要倾人国倾人城的。
可是回想陈爱竹他们的话,她又不免蹙眉。
这是在勾栏瓦舍中出生的,是娼妓之女。
就算是好看,那皮囊也是用来讨好男人的。
皇上竟然让这样的人当公主?
太傅夫人心里头说不妒忌,那是不可能的。
“夫人,要不……这样,你先查我们姐妹的……若我跟五妹妹干干净净的,还望夫人不要再为难我们!”
沈瑶主动说着,甚至还对着沈栖棠点头,小声道:“五妹妹,你别怕,咱们没做过的,就让他们翻找。”
沈栖棠眸色微冷,沈瑶表面上是在帮着她说话,照顾她,可实际上就是要太傅夫人先查她这儿。
上一世她同沈瑶打过交道,自然清楚沈瑶是怎样的心思。
这沈瑶可不是那种好心帮她的。
她若是没猜错,沈瑶大约是知道她这儿装了什么的。
不过是装个好人,引着太傅夫人查她罢了。
太傅夫人看沈瑶这样说了,就盯着沈栖棠道:“皇上封你做公主,却还未将你记上玉蝶吧?
你没上玉蝶,我就不必向你行礼,毕竟我是有诰命在身的!”
听着太傅夫人这几句话,陈爱竹,甚至沈瑶此时都心中偷着乐了。
因为,太傅夫人说的没错,就算有圣旨有封号,没上玉蝶,那也不能是真正的公主!
大凌的规矩就是这样。
宗庙的祖宗牌位前未上过香,皇室宗亲没有聚在一起,将沈栖棠的名字写上玉蝶,记在皇帝名下……
那她就只是个挂着公主名号的高门贵女。
旁人见沈栖棠,都可以不必那么在意。
沈栖棠也是知道这规矩的,她望着太傅夫人,道:
“夫人今日既然是来抄检的,就先抄检吧。”
她若是遮遮掩掩,不敢让太傅夫人查,那定然会让太傅夫人起疑心的。
既然知道那个秘戏瓷出自何处,她就不必怕太傅夫人做的这些了。
太傅夫人看她坦坦荡荡的,反而有些内疚,方才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了?
竟然也有些看不起这小姑娘?
不过陈爱竹几人就不同了,他们一心想找个替罪羊,看着沈栖棠这样说,那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了沈栖棠的桌子那儿,就开始翻找……
不一会儿,陈爱竹惊呼了一声:
“哎呀,羞死人了……这……这是什么啊!我们书院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其他几个姑娘看了一眼,也都捂着眼背过身去,好似被这东西弄得羞了。
可是刚才那几个纨绔一看秘戏瓷,都笑了。
他们摸着下巴,看沈栖棠的目光都带着些许不善跟戏谑——
“看吧,我就说这青楼里长大的丫头,什么不懂!”
“才十二就敢看这样的东西,再大一些,是不是敢偷人了啊!”
“说不准现在就已经能偷人了,毕竟她长得确实好看!”
“要是这样,咱们以后可要小心,不能跟这样的女子议亲,不然娶回去头顶上一片一片的绿……”
“只是头顶上绿还好,最怕的是……连生的儿子都不知道是谁的!”
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太傅夫人的脸色越越发的不好看。
刚才对沈栖棠的那一点儿愧疚,在看到秘戏瓷的一刹那,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沈栖棠就是那外人口中不安分的青楼女子。
她脸色阴沉的质问:“沈家五姑娘,你说说……这秘戏瓷是怎么回事?”
沈栖棠望着她,摇头:“不是我的!”
“呵呵!在你这儿找到的,你还敢说不是你的?怎么……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陈爱竹一脸的鄙夷。
原本这些人就看不上沈栖棠,此时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