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棠今日不用去书院,正是准备去看看康婉玉,谁知道碰上了秋桐在这人企图留下沈伯远。
沈栖棠知道,昨夜沈伯远不去看秋桐,那此时秋桐就算缠着他,他也不会为了秋桐留下。
她是无心在此时泼冷水落井下石的。
可是秋桐看着他们,就觉得如今自己被沈伯远这般冷待,就是他们母女所为。
所以也顾不得身份尊卑了,上来就怨恨的瞪着沈栖棠,“是你……是你撺掇着夫人,让夫人给侯爷找这样的妾室,对不对?”
沈栖棠挑眉,这是来找她跟阿娘的麻烦?
柳望舒是护短的,看秋桐如此嚣张的冲上来质问沈栖棠,顿时沉了脸色,冷冷道:
“纳妾之事,即便不是我提起,老夫人也会安排。你在老夫人身边那么久,你会不知道老夫人的心意?
你若是要找麻烦,那便去找老夫人!我们母女不会同你交代!”
秋桐想到老夫人,就更觉得心酸。
虽说老夫人对她是满意的,但她知道,老夫人心里头始终看不上他们这些丫鬟出身的。
在她眼里,他们这些人不过就是沈伯远的玩意儿,打发消遣的。
就算是没有康婉玉这样身份的,老夫人也会给沈伯远聘一个良妾。
她心里虽然明白,可不愿承认啊。
她不愿承认是老夫人不喜欢她的出身,更不愿承认是沈伯远厌弃了她。
她只觉得是柳望舒带着沈栖棠回来,让她的日子越来越差的。
有错,那定然是柳望舒跟这个小野种的错。
“少狡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毒妇的安排,你这毒妇就是想要康婉玉生个孩子为你所用!
你怕你的小贱种是个女儿,日后没有了侯府的恩宠,被人欺辱……”秋桐红着眼睛,幽怨的说着。
沈栖棠面色沉了沉。
她跟她阿娘根本不需要侯府的恩宠!
他们原本在江南也是逍遥自在的!
是沈伯远算计他们,将他们接回来的!
他们没有对不起沈伯远跟侯府,可是这偌大的侯府却在一直算计他们!
如今这些,不过是他们受伤后的反击!
秋桐觉得这样说还不够,就继续道:“柳望舒,别以为我不知道,侯爷从未碰过你!
侯爷是嫌弃你身子早就让人给睡烂了!你这个女儿,侯爷也不想认的!侯爷不过是想利用你们……”
“秋桐,住口!”
此时,一声厉喝响起,打断了秋桐。
沈老夫人不过是出来走走,却看到秋桐在此处犯傻。
她想,自己若是不喝住秋桐,那秋桐定然是要将她与沈伯远说的那些,都跟柳望舒母女说的。
这母女俩若是知道他们真实的打算,还会听他们的,任他们算计吗?
蠢货!
怀个身子,将脑子都丢了!
沈老夫人是气得不行,上来拉着秋桐,冷冷的道:“这是侯府的夫人,这时我的嫡孙女,可是你能随意惹怒的!”
沈栖棠看沈老夫人这样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她知道沈老夫人并非是真正心疼他们,才喝住秋桐的。
她这样说,是怕秋桐管不住嘴,将真话都说了,让他们母女察觉。
呵!
虚伪!
秋桐被沈老夫人瞪了一眼,总算是回过神了,她捂着肚子,赶紧说:“老夫人,妾身的肚子疼!怎么办啊,可是胎儿有异?”
沈老夫人浑浊的眸子滴溜溜的转动了一番,随即就看着柳望舒,道:
“望舒啊,你跟栖棠赶紧安排人请个大夫。秋桐这一胎怀的晚,自然是比一般人艰难……”
柳望舒并未应声。
而沈栖棠也不想理她们。
当他们看不出来,沈老夫人这是怕他们追问,先拉着秋桐逃离?
“哎呦……疼……好疼啊……老夫人,怎么办啊?”秋桐哼哼唧唧的,装起了柔弱。
沈老夫人是不敢多留,生怕沈栖棠拉着柳望舒追问她刚才秋桐的话。
她可是还没想好怎么糊弄过去呢。
所以,就看着沈老夫人急匆匆的,就扶着秋桐去找安宁堂。
沈栖棠跟柳望舒的脸同时冷了下来。
站在他们身后的四月看了他们一眼,干脆道:“夫人,你若不喜欢,我晚些给她套个黑口袋,揍她一顿,让她小产得了!”
沈栖棠嘴角抽了一抽,这四月竟也是个暴脾气?
柳望舒勾了勾唇,笑道:“不必,即便没有你出手,她这一胎也保不住。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她这样说,倒是勾起了沈栖棠的好奇。
沈栖棠歪着脑袋,问:“阿娘如何知道?”
“心胸狭隘,又总是自己找死去争宠,你说这一胎能保住?”柳望舒淡淡道。
他们在青楼里听过不少这样的事,那府中的小妾不安分的,总是想方设法缠着主君的,最后都是怎样的?
自作孽,通常是不可活的。
沈栖棠勾唇,倒是也没有太给秋桐那边放心思了。
他们回到碧玉堂时,康婉玉已经过来了。
康婉玉只是早晨故意装着起不来,其实她的身子并没有多少不适。
她坐在那儿,理着丝线,她是个擅长女工的,更是跟母亲学会了双面绣。
此时,她想着给沈栖棠绣一个荷包,让沈栖棠在学堂用。
看到沈栖棠跟柳望舒进来,她盈盈福身,先行了个礼。
随即,才道:“夫人,妾身有个请求,还往夫人成全。”
她这话一出,沈栖棠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不过柳望舒却没有立刻明白,她面无表情的睇着康婉玉,问:“你想要什么?”
康婉玉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丫头。
银柳跟素霜当即乖巧的退了出去,不敢在这儿听主子们说话。
等着走远了,康婉玉立刻跪下,道:
“夫人,妾身想要两副药。”
柳望舒问:“哪两副?”
“一副是避子药,妾身不想有侯爷的孩子!另一副……妾身听说你们江南是有假孕的药……
只要用的好,日后能做个小产的模样……”康婉玉看着柳望舒,那语气并没有不尊敬。
反而十分坚定。
“妾身来侯府,是要让那些惹你不痛快的人都不痛快的,那后宅里最好让他们被厌弃的,就是这争风吃醋,伤及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