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念头，他却是连想都不曾想过！
他与公羊之间，虽有一多半，属于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对方屡次救他于水火，且不谈曾经的那份承诺，光是这份恩情，就让他做不出背信弃义来！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区分眼前的真假了！
莫寻在快速思索的同时，心中则暗骂了一声，要不是那老东西乱跑，又岂会横生出这般枝节？
如此情况，就是在现实中都难做判断，又何况是虚虚实实的幻境中呢？
就在两人准备再次相斗时，莫寻连忙喊住他们，随即飞到二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先等一下！”
莫寻看了眼左右，眉宇间几乎皱成了一团。
“你们都说自己是真的，有何办法可以证明？”
左边一人连忙说道：“莫小子，老夫可以心魔起誓，我才是真的......”
这话还未说完，右边就打断道：“我呸！你本身就是老夫心魔，以你自己起誓，有个屁用！”
“老魔，休要猖狂，老夫今天舍了这身，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老夫怕你不成？”
见两人拉开架势，又要开始动手，莫寻急忙说道：“别着急，我有办法区分你们！”
“什么办法？”
“对，你快说，老夫现在看着眼前那张嘴脸，恨不得将其剥皮剜心，方解心头之恨！”
“老东西，你以为老夫就看得惯你吗？”
......
莫寻喊了声“停”，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聒噪，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裂开了。
两个几百岁的老头吵架，也着实有够新鲜！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眼中的对方，与自己又有什么区别，怎么还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至于说莫寻，这一时半会儿之间，又哪里有什么好办法，不外乎拖延时间罢了！
只见他长出一口粗气，片刻后，才开口说道：“你们同时放开自己的法力防御，让我以神识进入体内探查，如何？”
“可以！”
听着他们这异口同声的回答，说实话，莫寻是没抱多大希望的，毕竟这是幻境，一切东西都能模拟，真真假假，哪里能轻易分辨？
只是仓促间，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果然，在二人身体中搜查半天，压根找不出半点不同的地方。
“小子，他是假的吧？”
“老魔，休要胡说！”
莫寻面色凝重的皱着眉头，向两边摇了摇头。
“你们的身体情况完全一样，境界法力不相上下......”
见两人又要插嘴，莫寻连忙摆手道：“这样吧，我提几个问题，你们谁要能回答上来，就说明是真的！”
两人同时眼前一亮，觉得这个法子可行。
要知道，他与公羊相识百年，不知同生共死过多少次，互相之间的秘密，也是数不胜数。
莫寻沉吟着问道：“我在现实中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问完这话，莫寻又赶忙补充道：“不要说出来，你们各自写在掌心，然后同时亮出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冷哼一声，随即挡住对方，以指代笔在自己掌心写了出来。
片刻后，莫寻轻轻点了点头，他们同时亮出手掌，上面金光闪烁间，各有一个名字。
“叶平！”
莫寻眉梢一挑，又开口问道：“我在修仙界，可有什么绰号？”
其实他心中，大抵已经猜到些许端倪，真人与心魔之间，应该是共享相同的记忆，所以如此问法，自然毫无用处。
不过他这第二个问题中，却是隐藏着一个陷阱。
这陷阱，便是假公羊的心虚，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任何绰号，可虚假的一方，或许不会这么想，而是认为自己记忆出现了残缺，从而出现茫然！
问完这话，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两人脸上，观察它们细微的表情变化。
两人在一片诧异过后，才在手上写下答案。
待它们亮出掌心，莫寻不禁心底一沉，看来这个法子，也是行不通的！
因为二人手中，同时写着一个“无”字！
但转念之间，他又反应了过来，既然公羊与其心魔，在此处一分为二，那就说明他们仅仅只共享了现实中的记忆，在幻境中的经历，应该是独立的！
一念及此，他又接着问道：“第三个问题，我在凡俗界的家乡，是什么地方？”
莫寻望着二人表情，默默为自己的急智点了点头。
在现实世界中，他可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地方，若非先前进入记忆碎片，就连公羊，也不知道真正答案。
可看到两人掌心中，那写着一模一样的“旬阳郡”三个字后，莫寻是彻底泄了气。
出现这样的情况，大概有三个原因。
第一，假公羊剽窃了答案！
不过很快，他就摇了摇头，以两人结丹巅峰的修为，应该几率不大。
第二，他们之前重回旬阳郡时，假公羊偷偷跟在了身后。
第三，那就是这幻境中，乃是心魔的老巢，所以对方能清楚的感知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意味着此法不通！
除非他能洞悉人心，否则单纯通过问话，是无法进行分辨的。
同时他也是暗自惊讶，难道人之心魔，果真这般无所不能吗？
莫寻左右踱了两步，突然一拍腰间，手中顿时多了一物，仔细一看，原来是当年在苍阔道场中，所找到的那方魔印。
即便是在白天，此物依旧散发出一抹妖艳慑人的蓝光。
将魔印在两人面前展示一圈，莫寻随即说道：“你们二人分别将法力注入其中，以此来鉴别真伪！”
在莫寻看来，既然能叫心魔，多半也可以划分到魔物里面去。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假公羊体内，多多少少的，应该携带着一些魔气才对。
当然，这仅仅只是他的臆想罢了，至于成不成，只能算是一个方法。
二人自然不会流露出任何抵触，只是当他们分别试验过后，所得到的结果，仍旧无从判断，两人的法力中，皆没有一丝魔气残留。
莫寻重重的叹息一声，难道真要看着两人，互相厮打下去，才能分出个结果吗？
只是如此的话，大概率会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
更为糟糕的，是万一心魔最后取胜，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