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为了不让自己伤心，苦心瞒着。
为了哄好自己，又费尽心思找来小饕餮，还亲自驯养。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不过，绿萝仙子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坎儿，就是过不去。
犹豫片刻，绿萝仙子道：“再让我想想吧。”
“原谅他！原谅他！”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这么一句。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原谅他！原谅他！”
一水儿的原谅他，好像把绿萝仙子架在火上烤一般，仿佛她不原谅，就是做了什么大坏事一样。
绿萝仙子听着旁边此起彼伏的喊声，按下心中的异样，刚打算点头。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男嗓。
“我有几处疑问，想问一问江宗主。”
大家抬眼朝声源看去，说话的是一位高大俊秀的男子，黑布遮掩面容，只有一双眼露在外面，如冰山一般阴冷。
“你是何人？”江之毅看向来人，总觉得他的眼睛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
“我是你爹。”
一句话，成功让江之毅生了气。
江之毅怒瞪他：“口出不逊！”
漾漾挤在人堆里，坐着小马扎，左手一只小熊猫，右手一只小羊羔（小饕餮），乖乖巧巧地看着爹爹夜临天跟江之毅对话。
夜临天直接问：“其一，你说那孩子不是你的血脉，有何证据？”
江之毅压下心虚：“我自己私下验过，何必向你证明？”
夜临天：“那你向绿萝仙子证明。”
绿萝仙子点头，深以为然，刚刚那些话，都是江之毅的一面之词，而她顾念感情，下意识相信江之毅，再加上围观的人太多，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总是让她分散注意力，稀里糊涂地就把这个细节绕了过去。
见绿萝仙子坚持要自己证明，江之毅为难道：“那孩子已死，尸骨只怕都腐朽了，没办法再验。”
夜临天：“毁尸灭迹，死无对证。”
既然尸骨已经腐朽，可不就是死无对证嘛。
江之毅面色铁青，事情明明顺利得很，怎么忽然凭空多出这样一个人，来坏自己的事！
这件事按过不提，但是绿萝仙子心中埋下了一点疑点。
“其二，你既然曾经相信那孩子是你的，说明你跟那女子已经做过云雨之事，这一点，已经是背叛，无从抵赖。”
“我是醉酒被算计！”江之毅咬牙强调。
当众说这种私密之事，他也觉得丢人。
所以之前都是一句带过，没想到这个蒙面人偏偏强调此事。
夜临天淡淡道来：“男人完全醉酒的时候，是做不了云雨之事的。”
江之毅：“......”
绿萝仙子闻言，面色格外难看，是啊，有没有孩子是最要紧的吗？
不是。
最要紧的是，他已然背叛了自己。
而且，不是在完全无意识的时候，而是在半清醒的时候。
只要想一想，她就觉得恶心。
夜临天继续道：“其三，你的小饕餮，真的是饕餮吗？我看着，像是假的。”
这最后一问说出口，仿佛沸水滴入油锅，人群顿时翻腾起来。
大家今天来看热闹，看的不只是江之毅跟绿萝仙子的热闹，最主要是想看看传闻中的神兽小饕餮。
如果小饕餮是假的，那江之毅就是把绿萝仙子当傻子骗，也是把大家当傻子骗！
江之毅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小饕餮是假的，他厉声反问：“你嘴巴一闭一张，我的小饕餮就成假的了？你又如何证明？”
夜临天眉梢一挑：“饕餮勇猛无比，血脉高贵，寻常的灵兽在饕餮面前，会吓得屁滚尿流，而你的小饕餮在这里，似乎没对其他灵兽造成任何影响。想要证明，方法也再简单不过，拿一只普通灵兽，站在小饕餮面前，看看会有什么反应，不就知道了？”
“这么一说，倒还真是。”
“其实我也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能看到一只威猛无比的小饕餮，没想到他的饕餮跟一只小猫儿似的缩在那里，完全不威猛嘛。”
“我，我来！”有一位修士站了出来，“这是我才从御兽门花重金买来的暗麟狼幼崽。”
既然有人牵着自己的小灵兽凑上来，江之毅也不得不答应。
他之前是想借着大家在场，让绿萝仙子不好意思不原谅自己。
如今反倒成了压迫自己的力量，好像自己不答应，就是心虚似的。
江之毅牵着小饕餮跟暗麟狼幼崽站在一处，互相盯着对方。
小饕餮低低地嘶吼了一声。
暗麟狼身体抖了一下，从对方身上察觉到了一丝饕餮的霸道气息，但是这气息微弱得很。
江之毅见状，得意一笑：“暗麟狼吓得发抖，可证明我的小饕餮是真的了吧？”
漾漾揉了揉小熊猫的脑袋，小熊猫“嘤嘤嘤”了一声，小饕餮也“咩咩咩”了一声，随后，人群中响起了各种灵兽的叫声，此起彼伏。
而江之毅脚边的假饕餮早已吓得屁滚尿流。
因为它的灵魂只是一头低等小野猪，强行被塞进了这副饕餮躯壳里。
它刚刚感受到了真正的饕餮气息，惊惧之下原形毕露，猪叫了几声。
“我怎么听见小饕餮发出了猪叫啊？”
“我也听到了！”
“而且你们看看，它被吓得屁滚尿流，瑟瑟发抖，这副样子怎么可能是小饕餮嘛！假的！肯定是假的！”
“说不定原型就是一只野猪，装成了小饕餮的样子，以为能骗过去，但是小饕餮的气息可不是轻易就能模仿的。”
大家万分激动地凑过来，结果却看到了个假饕餮，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态度顿时大变。
“居然拿小饕餮骗人？！”
“枉我刚刚觉得他诚心诚意，还为他说话，劝绿萝仙子原谅他！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么个东西！”
“他这不是耍着咱们玩儿吗？”
“这还原谅什么呀？不原谅！”
“其四，”夜临天看向绿萝仙子，“其四，是想问你。”
绿萝仙子还陷在前面的几个问题之中，抬眸看过去，疑惑道：“问我什么？”
“他提前三天放出消息，闹得人尽皆知，又挑选思棉台这个地方，让全城的人都知晓，让全城的人都看着，意欲何为，你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