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靖天君眼中的镇定立刻出现松动,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里,有一位身着冕服,身姿昂藏,霸气四溢的青年。
北雍监国太子,拓跋星澜!
“你?你怎会来此?”靖天君面色微变。在他的计划中,此人绝对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天君为我大雍效力二十余载,如今分别在即,本宫怎能不来送一送呢?”拓跋星澜淡淡开口。
“殿下,这是本君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靖天君冷声道,“从今往后,你掌北雍,我掌西蜀,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恐怕不能这么说吧?”拓跋星澜摇头,“我大雍劳师远征,靡费无数,可到头来西蜀的疆域、人口、气运都被天君拿走了,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哼!你又想怎么算呢?”靖天君看了一眼就要完全烙印虚空的鲲鹏将魂,语气有恃无恐。
拓跋星澜取出一枚墨龙玉玺,那是北雍国运玄墨之龙凝聚而成的神器。
“当然是....这么算!”手一抛,墨龙玉玺顺着时空裂隙来到域外虚空,狠狠地撞击在鲲鹏将魂身上。
眼看就要烙印完成的鲲鹏受此一撞,整个身躯化虚为实,竟然被撞了出来。
而靖天君同样脸色一白,急速攀升的气势骤停,甚至开始回落。
接着,原本平静深邃的虚空竟然产生无与伦比的威压,将靖天君硬生生地推回了九州世界。
“看来失败了啊,天君!”拓跋星澜收回墨龙玉玺,脸上露出嘲弄之色。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靖天君失魂落魄,这样的变故让他无法接受。
他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拓跋星澜:“我已经斩断了北雍气运的桎梏,你的玉玺怎么可能伤到我?”
“呵呵!”拓跋星澜轻笑一声,却不回答,反而看向了一直在旁吃瓜的林朔,“你早就发现了本宫的后招对吗?所以才任由他吞噬西蜀气运?”
随着这句话,所有的目光和神识齐刷刷转向林朔。
林朔一脸轻松笑道:“那是自然!不让他亲手祛除众生血怨咒,西蜀的气运我用不了啊!”
“龙城的气运被你抢了,这一次,本宫不会让你得到一丝一毫!”拓跋星澜深深地看向林朔。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林朔毫不示弱。
“你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被完全无视的靖天君怒发冲冠,斩龙刀连连挥动,“给本君去死!”
两道千丈的红黑刀罡分别斩向林朔和拓跋星澜。
巨锋之下,两人衣角翻飞,身躯纹丝不动。
“他在做什么,还不躲?”下方早已停手的楚星阳满脸焦急。
不说靖天君传世巅峰的含怒一击,就单论那恐怖的血怨气息,也不能沾染分毫!
“他们在较劲!”楼兰公主面色凝重,“谁先躲,谁就输了!”
“这是疯了吗?”楚二公子双目圆瞪,“拓跋星澜是半步传世,林朔跟他较什么劲?命要紧啊!”
“你不懂!”王婉然说道。
“我不懂?不懂什么?”楚星阳急了。
“他们较劲的,是未来的那个位子!”楼兰公主吐气如兰,眼中异彩连连。
“什么位子?”楚二公子愈发一头雾水。
不过这次,没有人回答他。
空中,无视即将临身的刀罡,林朔和拓跋星澜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对方。
两百丈、一百丈、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红黑罡气将二人身形锁定,避无可避!
拓跋星澜呼出一口浊气,叹道:“本宫的感觉没错,天下英雄,唯你我尔!”
说罢抬手一挥,斩向他的刀罡如阳光融雪,在星河将魂的光芒中消弭不见。
而林朔这边,只见他同样抬起一只手,抓住了斩下的刀锋。
他的身躯与千丈刀罡相比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但就是凭借单手,千丈刀罡再也无法下落分毫。
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让观战的强者全都气息一窒。
“唉!他怎么用手去接!”楚星阳见状大急。
众生血怨咒离得近一些都有可能被气息沾染,更何况直接触碰?
然而下一刻,林朔单手一握、一拧。
罡气化成的巨刃竟然如同凡兵一般,被硬生生拧断成两截。
断裂的红黑碎片在空中飞舞。
“卧槽!”楚星阳此刻只觉得自己读书太少。
“即便是君侯,恐怕也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吧?”太史荣喉咙发干。
“隐狼,速速收拢幸存的败卒,我有不好的预感!”尉迟鸿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慌乱。
“这不可能!你、你们...”靖天君连连后退,面色惶然。
他看不明白!
他看不明白林朔和拓跋星澜是用什么办法破解了他的盛怒一击!
“我是传世神将!怎么可能被你们两个小辈...”惊恐、挫败、震怒之下,靖天君就要鼓荡罡气,再次出招。
然而他惊恐地发现,原本浩如烟海的罡气此刻却如古潭深井,任他如何催动也调动不了分毫。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堂堂传世神将,却惊慌得像一个凡人。
“当初在塞北,我能将龙城万载的气运夺走,你猜我为什么不要那龙城的气血?”林朔讥讽笑道。
“什么?”靖天君呆住了。
当初塞北之战,林朔夺走万载气运,而他趁机吞噬龙城气血,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他将滔天气血慢慢炼化成罡气,实力一增再增,直至传世巅峰。
可如今听起来,这里面有问题?
“真以为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林朔看着还不醒悟的靖天君,眼中透着怜悯,“好好看看你吞噬的气血!”
靖天君急忙内视,只见识海之内,那如海如涛的气血中有一道亮光闪现,正在缓缓飞出。
细细看去才发现,那不是一道光,而是一颗璀璨的星辰。
散发着贪婪和欲望的光芒!
贪狼星!!
靖天君只觉得仿佛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全身上下冰冷刺骨。
他瞬间明白了一切,不可思议地看向冷笑的拓跋星澜,颤抖着说道:
“你居然从那时候....就一直防着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