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确实挺可怜的。
白舟一动不动的小脑袋终于缓缓动了下，慢吞吞地把头转过来。
借着微微从窗子里射进来的路灯光芒，孟潇瞧见了小姑娘眼角的泪花，还有那双未微微泛红格外让人心疼地杏眼。
“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啊？”
她说话的声音略带了点儿哭腔，孟潇差点儿没忍住想把她揉进怀里的冲动，一双眼睛眨巴着，泪花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孟潇放缓了声音，耐心地抬手蹭了下她的脸颊，嫌弃地看了一眼指尖的泪水：“我哪有家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满腹的无奈，自嘲的语气让白舟不敢相信，以至于她都忘了哭泣，惊讶地看向面前的少年。
他身子稍稍往这边儿倾着，手还放在自己面前的绿青蛙上面，微微蜷缩着的指尖上面还沾着自己的眼泪。
他没有家。
也许是怕自己的话再一次把小姑娘吓到，孟潇连忙又补了一句：“我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早就没家了。”
他妈妈去世的事情，从那条银色转运珠手链白舟就已经猜到了。
“那……你爸爸——”
“我没爸，他不配。”孟潇直接堵住了小姑娘后面的话，打断了她的问题。
察觉自己态度有点儿凶了，孟潇立马转过头来看着楚楚可怜的小姑娘：“对不起，我不是凶你，我只是……”
有点儿讨厌提起那个人来罢了。
“没关系，我理解。”
有了别人的安慰，白舟瞬间感觉自己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
也对，就一年不回来而已，到时候还是和平常一样，吃完饭洗漱紧接着就去睡觉，醒来还是新的一天。
“今年……想跟我一起过吗？”
少年犹豫了很久，才含糊着说完整句话，说完之后就像没事儿人一般又坐了回去，视线落在窗户玻璃上粘着的一片枯树叶。
他是不经意说出这句话的，自己都没做准备，见到小姑娘那么委屈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来了。
现在小姑娘肯定是一脸懵，应该不会同意他的邀请吧。
“嗯，今年一起过年吧。”
白舟坚定地点了点头，看向少年那张侧脸，在灯光下白到发光，没有一点儿瑕疵，狭长的睫毛在他眼窝处打了一圈很深的阴影。
小姑娘的回答确实有些让他意外，压着心底里的兴奋，孟潇颇为臭屁地转过脸来，对上她一双柔情的杏眼，两人相视一笑，噗嗤笑出了声。
“瞧你，刚才哭的眼泪都蹭我手上了，我等会儿得把手洗十遍。”
孟潇将手指摊开，递到小姑娘面前，眼尾带着笑意。
白舟啊了一声，一点儿也不意外：“孟同学，我觉得依你的作风，洗十遍有点儿少了，怎么也得洗上百遍吧！”
最好加点儿洗洁精消毒液之类的，再用钢丝球什么的搓一搓。
“那你可是有点儿狠心了，居然想让我这么独一无二漂亮的手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孟潇顺手蜷着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小姑娘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