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的话让秦斩愣了一下。
秦斩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但他能够共鸣。
一个能够随意穿越在任何时空的存在，这是命运赐予他的无上法则之力。
但是又何尝不是一种困境。
当你知道了一切因果结局，那过程还重要吗？
就好像一个拿着剧本的人。
所有的剧情他都知道，一切都是按照道的规则制定前行。
结局也是注定的。
所以，烛九阴才会对秦斩说出这番话。
如果他真的见到了未来的一切，他真的还能保持现在的道心吗？
再强大的道心，恐怕也会被未来的恐怖景象所震慑。
最终神魂俱灭。
烛九阴还能活着，不是因为他真的有多强。
纯粹是因为他的特殊性。
仅此而已！
但他又深知，自己必须要活着。
因为他有一个更宏大的目标。
改变结局！
虽然对他来说，一切结局是注定的，但是他还是想搏一搏。
而秦斩就是这个结局的唯一变数。
“你倒是与其他与众不同，我信你。”
烛九阴说道：“刚才的话只是对你的考验。”
说罢，烛九阴直接拿出了翕兹的半个身躯。
秦斩顿时傻眼了：“你这是……”
“这是他的部分肉身，从洪荒时期开始，我就将其埋葬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如今我将它取出来，是因为你需要他。”
“可是这不完整啊！”
看着只有半边残躯的翕兹，秦斩嘴角一抽。
烛九阴说道：“我说过，这只是一半，另一半在未来。”
“我刚才之所以这么问你，就是想看你的定力。”
秦斩恍然大悟。
“意思是，只要我去未来，就能取得翕兹另一半身躯，对吧？”
烛九阴点了点头：“对！”
秦斩沉吟片刻，说道：“其实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必须要我亲自去取吗？”
烛九阴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秦斩这话的意思。
“必须要你亲自去，其他任何人都得不到。”
“为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烛九阴说道：“你也不要问为什么，这是既定的规则，连我也改变不了！”
烛九阴虽然能穿越时空长河，但他却不能改变任何时空。
他曾经尝试过，可结局是引发因果律，导致后果比既定的结局更加惨烈。
所以，他再也不敢肆意更改任何时空结局了。
因为注定会失败，而且会背负莫大的因果。
秦斩没有再多问。
既然烛九阴非要自己去，那便去吧！
为了十二祖巫复活伟业，任何冒险都是值得的。
因为只要十二祖巫全部复活，巫族就能再次站在万族之巅。
而那时，将是秦斩兑现他对巫族十二祖巫的承诺。
他不但要兑现，更是要超额完成。
毕竟，十二祖巫当初只是把秦斩当做重现巫族辉煌的继承人。
仅此而已！
可是经过秦斩自身努力以及各种机缘的造就。
他的成就早已超越了祖巫们对他本来的期许。
甚至是远远超过。
而这是秦斩给自己定下的一个宏伟目标。
因为只有完成这个目标，他才能心无旁骛去追寻心中无止境的……
道！
所以，在烛九阴提出这个条件的时候，秦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时间不等人，就现在吧！”
秦斩说道：“麻烦你开通一下时空通道。”
时空通道不是谁想开就能开的。
就比如说，仙界的时空神王和空间神王需要联手才能打开，而且还不能长时间开启。
其次就是时间道祖和空间道祖。
因为他们是道祖，所以可以随时随地打开，而且坚持时间也更长。
最重要的是，必须要一主一辅才能完成。
但是烛九阴不同。
他掌控时间法则，但同样对空间法则也有极大的造诣。
所以，他本身一个人就能开启时空通道。
秦斩转身对问天羽说道：“我走后，一切就交给你了。”
“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们的宇宙。”秦斩语重心长的说道。
问天羽点了点头：“我会的，你自己也要保重。”
这问天羽心里清楚。
秦斩这不是回到过去，而是穿越未来。
过去是已经发生的，所以很多事情还能有所了解。
但是未来……
完全是未知的。
虽然到了圣王这个级别，可以推演出一定的未来画面，但那具有很强的主观意志。
也就是说，无论是圣人还是道祖。
在推演一件事的时候，无论他持有多么公正客观的态度，但在他的内心最深处，依旧保存着一丝私欲。
都说圣人无情，但是谁又能真正做到无情无欲。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为何要执着修炼，执着变强。
执着追寻更高的道。
这不是欲望是什么？
所谓的绝情绝欲，这根本就是伪命题。
再者说了，没有欲望，就是最大的欲望。
秦斩抚摸着问天羽娇嫩的面容：“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你才是真的苦。”
问天羽是这个世界上最懂秦斩的人。
她并不是秦斩第一个相识的女子。
但确实与秦斩最契合的人。
她懂秦斩的一切，想秦斩所想。
两滴晶莹的泪珠自问天羽眼角落下。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
这是她第一次落泪。
而秦斩这个时候也正好转身，并没有看到这两滴泪水。
“走吧！”
说完，秦斩转身离开。
烛九阴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是叹息了一声。
但他也没说什么，转身踏入了历史长河。
穿越时空对于秦斩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穿越到未来，他还是第一次。
虽然努力让自己不紧张，但海面还是有些激动。
看着寂静又漫长的时空长河，秦斩感叹道：“自洪荒开始，你便是在这时空长河上游走的？”
烛九阴点了点头：“谁让我是时间掌控者呢，这是自我诞生以来的使命。”
“这种感觉……很孤独吧！”
秦斩的一番话让烛九阴身体一愣。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徘徊在时间长河，但我大致能猜出，你这么做是为了巫族，为了整个鸿蒙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