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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商人皇可以有正神撑腰,既然那些正神认为我没有人皇命,那我便证明给祂们看,我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

玄影冷笑,病态的神色间竟是流露出王者之气,一种无上威严压得罗长在等人都心神一沉。

玄影给他们的感觉,实在太过于强势,此刻的他们才发现,他们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曾经的五弟!

“所以,第三次,我打破一直以来的原则,在统一北海各大部族之后,结盟妖族之后,便又向北海邪神求助!”

“然而,邪神又岂会轻易帮我?”

“祂们需要供奉,人族血肉的供奉!”

讲到此处,玄影眼神中竟是多了几分癫狂之意,“你们说,我能如何?”

“用北海人族来供奉邪神,换取祂们的援助,我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

“我不断告诉自己,天王世界全都是假的,北海人族也是假的,就算真的用他们的血肉供邪神食用,那又如何?”

“至少在外界,我绝对不会如此!”

“所以,我答应了祂们的要求!”

“我亲眼看着北海各部落人族被一批又一批送入邪神之口!”

“我也如愿以偿得到了邪神相助,成功战胜了被正神庇护的商王朝!”

“然而,天王世界却并没有因此终结!”

玄影苦笑,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众人神色紧绷,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继续听下去。

玄影顿了顿,左脸似哭,右脸似笑,幽幽道:“我失败了!”

“第三次,我还是失败了!”

“四大天王告知我,若我可以将第二次的经历重复一次,便可以成功!”

“因为,我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影响着那方世界的善恶平衡!”

“可我第三次却选择了与邪神合作,并以人族百姓性命为代价来获取最终胜果!”

“因为我的决定,使得天王世界中的恶身压过了善身,天王世界就此变得没有结局!”

“而我也彻底沦为天王的傀儡、神仆!”

“但最令我崩溃的是,祂们事后告诉我,我为了取得邪神信任而献祭的那些人族,其实都是……真实的!”

玄影忽地哈哈大笑起来,“那些该死的畜生神只,居然从外界抓来了大量人族,让我以为都是虚假,哈哈哈……”

罗长在、诸葛穹等人闻言,眸光逐渐变得复杂,有悲哀、同情、可惜、无奈等等各种情绪。

“所以,这便是你在天王世界的经历?”

诸葛穹轻叹道,“无数活生生的人因你而死……这便是你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缘由吗?”

玄影的笑声慢慢收敛,神色变得阴沉,脸色苍白无血,眼神森黑,彷佛有着化不开的墨。

“诸葛,你错了!”

“害死这么多人,固然令我无法接受,可究其缘由,根本就是邪神将我蒙蔽所致!”

“从头到尾,我都只是将天王世界的经历视作一场游戏,一场无关现实的游戏!”

“可偏偏就是因为这些邪神,令我的手不再干净,令我的心不再纯粹!”

玄影据理力争道,眼神里透着一种疯狂的执念,令众人只觉面前坐着的,其实是一个疯子!

“玄影!”

“既然你是被邪神蒙蔽,就应该回头是岸,不该一错再错!”

林霖儿忍不住劝说道,她真的希望玄影可以回头!

然而,妙天晴忽忽地开口,打破林霖儿的幻想,“四妹,你好好看看他,你以为,他还是以前的他吗?”

“你以为,他方才的话真的是发自内心吗?”

林霖儿怔了一怔。

诸葛穹也是冷冷一笑:“玄影,这种骗小孩儿的话,就莫要拿出来招笑了!”

玄影目露疑惑之色:“诸葛,你觉得我在骗你们?”

诸葛穹看了一眼罗长在,后者则长叹一声,“玄影,你莫不是忘了,我走的乃是七情圣道!”

“纵然你伪装的再好,但你的情绪变化却骗不了我!”

“献祭了那么多人族,你真的有感到丝毫歉疚吗?”

“你所做的选择,当真是邪神逼迫所致吗?”

“善恶由心,你是怎样的人,自然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罗长在语气笃定的沉声道,一双眸子锐利的似乎可以看破玄影内心!

后者闻言,却依旧是一脸无辜的模样,但很快,在面前众人质疑的目光下,他的脸上竟是有笑容绽开,且夸张到不似常人!

“哈哈哈哈……原来你们都是这般看我的!”

“可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啊!”

“害死那么多人,我怎会不痛苦难受?”

“而在成为天王世界的神仆之后,我却不得不听从那些邪神驱使,四处掳掠人族,供养祂们!”

“我不想害人,可我更不想因为反抗邪神而死!”

“没办法,我想活着,我必须活着!”

“你们知道的,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活下来是何等奢侈的一件事!”

“可长期以来,“拳镇邪神,掌佑众生”这八个字却一直如同索命镰刀,时时刻刻剜着我的心,渐渐地,我变得癫狂,若行尸走肉,不愿再去思考,不愿再去想那些是是非非!”

“直到有一日,我遇到了一位长者!”

“他给了我一条救赎之路!”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庇护人族百姓,何用之有?”

“天地万物,本就分作三六九等,物竞天择,强者霸占大量资源,以全自身,弱者为求生存,寻找靠山,所以,强者本就拥有对弱者的支配权,杀弱者以全强者,何罪之有?”

“世间万道,本质上便是利益交织,因果交织,即便是邪神,也是遵从欲望行事,修行者虽有广大神通,却也难免三灾六劫,自顾不暇,又谈何庇护天下苍生?不若独善其身,兼爱天下!”

“是故有人之形,无人之情;有人之形,故群于人;无人之情,故是非不得于身。”

“他的一番话,彻底将我从痛苦深渊之中拯救,也让我踏上了另一条道路!”

玄影幽幽说着,脸上那夸张森然的笑容终于收敛,神色恢复平静。

诸葛穹顺势轻语道:“无情道吗?”

玄影嘴角微扬,默认了他的猜测。

罗长在目光复杂的凝视着眼前的玄影,“如果无情道能将你从无尽痛苦中救赎,对你来说的确不是坏事。”

玄影诧异:“大哥,这么说来,你能理解我?”

罗长在忽地笑了,这笑中带着几分讥讽,几分无奈。

但他并没有回应,反而看向一旁的叶观心,“心儿, 你与我一般,可洞彻人心,你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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