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死啊？”
莫哈呆呆地一句话直接引发众怒。
所有人都用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当然没有。”罗欧并不在意莫哈的无礼。
“这把火铳可没到能伤我的地步。”
说话间，罗欧好奇的将火铳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
嗯……什么都没看懂。
“罗欧大人，请您原谅莫哈的无礼。”哈维摁着莫哈的头，向着罗欧鞠躬。
“若您感到不悦，我愿为他的行为负责。”
莫哈一听，直接挣扎起来。
“我做错的事，我自己承担！”
莫哈想要骄傲的仰起头，但头上传来的力道却不容许他反抗分毫。
“闭嘴！”
一旁的老族长更是直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噗通。
莫哈脸颊着地直接趴在罗欧面前。
“大人，您请随意处置。”
老族长说完就不再理会莫哈，拉着想要求情的哈维走到一边。
并非老族长冷漠，莫哈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心里当然会舍不得。
但莫哈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底线，即便罗欧没有大碍，但莫哈确实有了想要杀掉罗欧的心，仅凭这点就是不可原谅的。
况且，若为莫哈求情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他们斯特哈默族单方面接受了罗欧的馈赠，且不说还没回报罗欧什么，就要为犯了错的族人求情，这种行为必不会得到原谅。
老族长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他们是眷族也是罗欧的下属，作为下属是没资格和罗欧谈条件的。
罗欧毫不理会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倔犟的莫哈，只是神色平淡的打量着手中的火铳。
“动手吧！给我个痛快！”
等待死亡的感觉十分煎熬，莫哈直接开口求死。
罗欧停下手中拆卸的动作，有些无奈道：“我又没说过要你的命。”
其实罗欧根本没有生气，他又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个少年只是因为误会才开的枪，他自然不会怪罪。
真正让他在意的其实是自己刚刚幼稚的行为，心中尴尬的罗欧其实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沉默的，这却让莫哈觉得压力山大。
“那你想怎么样？给个痛快好吗！”
莫哈真的是被罗欧的沉默逼的有些受不了了。
罗欧不在意莫哈的态度，微笑说道：“少年，你渴望力量吗？”
“当然！”
莫哈毫不迟疑的开口。
“你渴望力量的原因，是想成为英雄还是为了放纵自己的欲望？”
罗欧眼中闪烁着微光，他看到了莫哈心中那一股被压制的黑色冲动。
这种黑色冲动的产生是因为心中的某个执念因为某种原因被压制从而沉寂在心底。
但这种执念绝不会消失，反而会在时间的沉淀中逐渐变得庞大，最终失去控制。
“为了复仇！”
莫哈垂下头声音有些低沉。
罗欧眼中的光芒收敛，点了点头，这就难怪。
仇恨所产生的黑色冲动是最危险也是最难抑制的。
怪不得这个少年心中的阴影会大到即将吞噬己身的程度。
“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莫哈有些疑惑，他完全搞不懂罗欧到底要做什么。
“我帮你打破枷锁获得力量，你要付出你的一切！”
罗欧面带微笑，眼底逐渐亮起黑光，此时的他像极了一名即将成功引诱信徒的邪神。
“我的一切……”
莫哈张了张嘴，面露挣扎的神色，他的脸色变换不定，时而疯狂，时而犹豫，显得十分痛苦。
看他这副样子，罗欧有些意外，即将被仇恨吞噬的人内心居然还有不肯为此失去的事物。
不过他的行为让罗欧更加赞赏了几分，这个少年并没有被仇恨彻底吞噬，心中有着绝对的坚守。
这样的人心智都十分坚定，一旦给他们机会，那几乎便是如鱼得水，从此一飞冲天。
就在莫哈极度痛苦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角落里走出，她的手捏成拳头，咬着嘴唇，但目光却十分的坚定。
“答应他吧，哥哥。”
突然出现的女孩让莫哈吓了一跳。
“莫蕾……”
莫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父亲和母亲根本不是和我们失散，而是已经死了对不对？”
“这些年你一直将我护在身后，但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蓝色短发的莫蕾低着头，捏紧双拳，声音也变得沙哑，一滴滴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莫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后面色一变，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
“哥哥一直都很痛苦，对吧。”
深吸一口气，莫蕾抬起头不顾滑落的泪珠，脸上绽放出笑容。
“所以，这一次就让我为哥哥做点什么吧。”
说着她步伐坚定的走到罗欧面前，仰起头，目光坚定的与罗欧对视着。
“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付出一切换取复仇的力量。
“不！莫蕾，不！”
莫哈面带痛苦，剧烈的挣扎着，虽然身上没有任何束缚，但他却似乎与什么做着抗争，似有无形的枷锁正攀附在他的身上。
在场中唯有罗欧一直注意着莫哈的变化。
眼底亮起微光，在罗欧的视线里，莫哈正被一头名为复仇的黑色野兽一步步逼到角落。
“让我看看吧，是彻底被吞噬沦为野兽，还是成功守住内心。”
罗欧面带微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若莫哈被复仇的情绪所掌控，那只说明，这个少年不过如此。
罗欧依旧会履行和老族长的承诺帮他打破枷锁，但之后能走多远就要看他自己了。
但若守住了内心，那这个少年绝对是个值得培育的人才。
不过让罗欧有些疑惑的是，这个少年和他的妹妹反应那么大干嘛？
自己说要他们的一切，不过是找个借口，毕竟力量得来的太过简单，那获得力量的人，很可能被力量所掌控，彻底放纵自己的欲望。
特别是像莫哈这种心中有着极端仇恨情感的人。
在得到力量后，不仅会伤害别人，还会毁掉自己。
唯有知道力量来之不易才能学会自制。
不过，看他们这么纠结难过的样子，不会真以为自己会觊觎他们什么吧？
其实，两兄妹还真这么认为的……
作为炼金学的开创者斯特哈默人，他们骨子里都刻上了等价交换的概念。
他们心中绝不会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任何的回报都需要付出，即便那对于对方来说不过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