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久了，就会觉得——是不是我自己听错了？”
“是不是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理？”
他转过身，看向一众弟子：
“那我现在告诉你们。”
“讲得住，不是因为讲得对。”
“是讲得不怕。”
“我知道他们想干嘛。”
“他们讲得不是对与错。”
“他们讲的是——只要你怀疑了，就轮到他们说了。”
“那我今天让他们知道。”
“就算我闭嘴，我的这帮讲者——也讲得过他们。”
“我封阵，不是为了躲。”
“是为了清。”
“你们要敢信我，就去听。”
“你们不敢信我——那就上台讲。”
“讲完一句，讲得住。”
“你就不是他们的讲众。”
“你是我这问道山的——种。”
这一晚，整个灵界的讲魂系统炸开了锅。
南渊断线，东境暴阵，北城讲坛一夜三爆。
塔灵那边——出问题了。
不是什么小问题，是整个“讲识中枢”开始自动重组，系统记录错乱，讲主印记互相串号，讲录内容出现交叉，最离谱的，有个讲魂老头原本讲的是“初火入讲”，下一页跳成了“天级讲魂抹杀术”。
讲着讲着，底下弟子就疯了。
……
“讲识主控紊乱。”
“雷火录组反绑定。”
“用户权限未知归属中……”
塔灵系统提示在这一夜疯狂跳。
而陈长安这边，刚刚把问道山所有讲坛封完，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永恒就飘过来，语气比往常快了一倍。
“塔出事了。”
“现在所有讲坛都被强制挂入‘主讲同步模式’。”
“你讲不讲不要紧，系统会自动‘模拟’你讲过的每一讲。”
“而且是——不问你同不同意。”
陈长安：“什么意思？”
永恒：“意思是，有人把你以前讲的内容，全数拉入塔识模拟模块。”
“然后——以伪讲者身份，讲了出去。”
“你没讲，但系统在播。”
“而他们，在用这些内容——做伪讲源头。”
陈长安深吸一口气：“谁干的？”
永恒沉默了一息：“云执。”
……
与此同时，塔灵系统深层域。
一处名为“讲魂主控引擎”的地方，一道灰袍身影静静坐着。
他眼前是一片由讲道纹路组成的虚影海，中央悬浮着一道“雷火讲印”的光圈。
他伸出手，往那光圈上一抹。
光圈抖了一下。
“模拟讲主：陈长安。”
“主讲编号：x-1378。”
“授权等级：伪·同步监听。”
“讲录调取完成。”
“开始生成讲伪录。”
云执笑了。
“你不是不讲了吗？”
“那我替你讲。”
“我就拿你讲过的魂录，一字不差地讲出去。”
“你讲‘魂火因果’，我讲‘魂火自由’。”
“你讲‘不杀’，我讲‘该杀’。”
“你讲‘命里自讲’，我讲‘讲即命夺’。”
“你不说话。”
“我就说我是你。”
“谁来比？”
“塔灵都在播。”
……
但塔灵没真服。
就在云执试图拿讲印复制出“伪讲主权限”的时候，塔识深处，突地升起一道“拒绝执行”指令。
是塔灵自发触发的。
“当前请求涉及主讲权限伪冒，触发拒认协议。”
“系统反认证中。”
“验证：是否为讲主本人意志？”
“当前身份：未知。”
“当前执行者：魂主·云执。”
“是否封控——”
“封。”
云执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手一翻，扔出一枚魂印伪钥。
“你这塔灵，要是再讲‘规矩’，那我今天就烧了你这个中枢。”
“你讲不过我了。”
“你不是记录者吗？那你现在听着。”
“我云执讲的是伪。”
“我就要你这个‘记录者’，讲出个假的来。”
“你不讲也得讲。”
……
讲魂系统陷入全面混乱。
这边，塔灵内部正被魂主强行控制，那边，陈长安这边，永恒火急火燎地赶回来一句话：
“他开始模拟你了。”
“你讲的‘问魂三段’，‘火之一心’，‘律讲初章’，全被系统自动加载。”
“你不认不行。”
“现在整个讲识系统在被拉进‘伪讲生成引擎’。”
“你讲得越好，他讲得越像。”
“你不出手，他下一步，就把你整个问道山讲魂册——抄走。”
陈长安听完这话，没回头，直接一巴掌拍在讲坛上。
“开阵。”
“我要进塔。”
许君言脸一变：“你疯了？现在塔不是你能控的，那边伪源全开，讲印都不认人了！”
“你进去，是找死！”
陈长安盯着那座远处高悬在山上的雷火塔，声音不大：
“我不进去——我这一身讲过的话，全被他讲成别的了。”
“我不进去——我讲过的那帮人，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不进去——你们也会信不过我。”
“那我讲这个，有什么用？”
“我现在讲不讲不要紧。”
“但我得把塔里那个假的我，打下去。”
“今天我亲手进塔。”
“把他那口‘伪讲之嘴’，给我——封了。”
……
话落，雷火讲坛自动升空。
讲印飞起。
讲道权限·强制登陆·开启。
陈长安踏入雷火塔口的瞬间，整个问道山主坛，雷火封印炸裂！
天上响起十道讲识错乱提示：
【讲主进入主塔识核。】
【执行者身份确认中。】
【伪讲主同步中止。】
【讲魂之争，正在进行。】
陈长安一脚踏进雷火塔的那刻，塔内“讲魂引擎”区域炸了。
不是爆炸，是讲魂系统的“自拒认反应”被强制激活了。
整个塔识空间像是被灌进了雷火，自内而外哐哐作响，一道道讲录纹条互相缠绕，像是上百个讲魂在同一时间开口，却谁都讲不明白。
陈长安站在最内圈，看着那颗“讲主模拟核心”缓缓升起来。
上面刻着五个字——【讲主：陈长安】
他没急着出手，只是转身，对着虚空开口。
“你模拟我？”
“你敢不敢把你讲的那段拿出来，我听听？”
下一秒，一道魂火幻影从讲识核里走出来，竟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影子声音也跟他一样，语气一模一样地说：
“我讲的是心问三层。”
“第一，问你还敢不敢讲。”
“第二，问你讲的是不是你信的。”
“第三，问你讲完了，有没有活得明白。”
听上去一句毛病没有。
可陈长安听完，只说了两个字：
“假的。”
那魂火影子立刻开口：“你讲的也是这些话，我也讲这些，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
陈长安笑了。
“我讲这段话的时候，心里是疼的。”
“你讲出来，只是说得顺。”
“你不是真讲。”
“你是在学。”
“你讲得再像，你讲不出——我那句讲错了的自嘲。”
“你讲不出我讲‘道火灼心’那天晚上睡不着觉的那个沉默。”
“你连——讲错怕误人都不会怕。”
“你不是我。”
话音落下，雷火爆开。
塔识空间所有讲主模拟通道全部封锁。
“伪讲主权限——吊销。”
“模拟核心识别失败。”
“正在回收伪录残印……”
就在这一刻，塔核深处，一道火印猛地炸开！
“轰！！”
一团金色魂火，冲天而起，直冲塔心。
那不是陈长安的火——是余晗的火！
永恒的声音同时在陈长安脑子里炸响：“不好了！她的火魂种被讲魂中枢拉进塔核了！系统判定她为‘火源候选主识’，正在尝试自动切换塔主！”
陈长安脸色一变：“不是我进塔了？怎么她被接管了？”
“因为你进塔了，塔现在不认你这个‘讲者’，它在找新的‘执行者’——她是你讲义下的共鸣者，讲过‘火之一心’，塔识认她比你更稳。”
“那塔要换人了？”
“不一定！塔灵核心还没彻底切换，现在处于‘多主共鸣状态’。”
“你要是现在不站出来——她就要顶你这个位置了！”
……
塔心讲主台上。
余晗魂识之火强行被拉进核心，她整个人都懵了。
她人在问道山外坛，刚讲完课，正想回屋歇歇，结果脑子里嗡地一下被火链拉进来。
再一睁眼——讲主台上多了她。
她站在一口空炉前面，炉底刻着“雷火讲魂炉”，她脑子里自动响起一句提示：
【你是否接受塔主传承？】
【是否成为新一任讲识讲权执行者？】
余晗懵了：“……我谁啊？”
她正想说不，结果塔心火纹炸开，直接强塞下一条讲魂主链进她魂海！
她整个人跪在讲台上，呕出一口火血。
“操……这玩意不是讲权，是讲债吧……”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兼容度讲者接入中……】
【评估中……火种匹配度：87%……92%……97%……】
【余晗已满足最低主控条件。】
【是否夺权？】
余晗咬着牙吼一句：“等等！我不要！”
但塔不听她的。
它现在已经启动“自动稳定机制”。
只要有人能讲、能接魂、能控火——就给主位！
……
这时候，陈长安踏上讲主台。
两人四目……不对，两人对上，都没说话。
半晌，陈长安一句：
“你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