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志早就料到自己会被锦衣卫抓住,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当初对贺光明手下留情是因为兄弟情,也正如他所说的,在长安城能和他称兄道弟的就只有贺光明一人了,都料想到贺光明可能是来监视他的,可他依旧心软了。
“为什么那一刀不痛快点?”贺光明将路朝歌挤到了一旁:“只要你狠点心,我也不至于来抓你。”
“我心软了。”胡志说道。
“不应吧!”贺光明说道:“你也是江湖上走过一遭的人物,心不应该那么软才对吧!”
“对,所以我遭报应了。”胡志说道:“若是有下一次,我一定一刀抹了你的脖子。”
“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了。”贺光明叹了口气:“你这一次进锦衣卫诏狱可不是进去玩的,你要是不给我交代出点什么东西,你能活着都费劲。”
“我对你心慈手软,你却要对我下死手。”胡志说道:“果然,在你眼里就没有什么兄弟情。”
“你眼里的兄弟情也没多少吧!”贺光明说道:“我是锦衣卫的千户,你是‘天地院’的重要人物,咱俩本来就是对立的,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抓了你。”
“其实我就想不明白,你们‘天地院’的目的是什么?”贺光明好奇的问道:“你说,让百姓过好日子,你说咱大明百姓的日子过的还算是不错的吧!那你们还要干什么呢!”
“你们的日子好过了,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胡志说道:“我们的目标表面是相同的,但是内里还是有差距的,我们要掌控一切,而不是被别人掌控。”
“那你觉得你们现在不是被掌控的吗?”贺光明说道:“你们那个什么院长,不也掌控着你们吗?大明已经足够开明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这些人就是生存在阴沟里的老鼠,他们就只敢在阴暗的角落去干那些让人恶心的事。”路朝歌冷哼道:“他们不敢走到明面上,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这些人走到明面上,只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老鼠永远都是老鼠,见不得光的,见光见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路朝歌,你以为你什么好东西。”祖新业吼道:“你们做的不也是和我们相同的事吗?只不过你们成功了,所以你们看着光明正大一些而已,若是我们成功了呢?你们就是阴沟里的老鼠。”
“知道你们为什么失败吗?”路朝歌冷哼道:“你以为就是因为没兵权对吗?”
“你们错了,大错特错。”路朝歌继续说道:“你们压根就不知道这天下需要的是什么,你们根本不知道这天下百姓需要的是什么,他们需要的只是吃饱穿暖,而你们连这么低的要求都达不到,达不到也就罢了,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联合世家大族在他们的身上吸血,你们想干什么?”
“路朝歌,难道你们不是?”祖新业说道:“你们不也是在他们的身上吸血吗?”
“我们何曾在百姓身上吸过血?”贺光明说道:“大明给天下百姓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至少大明给了他们一个能够活下去的机会,你们那时候给了什么?除了死亡就是死亡,连一线希望都看不到,你们敢说你们干的是人事?”
“大乱才能大治。”祖新业说道:“若是这天下不乱,怎么可能有新的大治。”
“你放屁。”路朝歌一巴掌甩在了祖新业的脸上:“没有大乱一样可以大治,只要想就没有不可能,你们所谓的大乱,付出了多少人的生命代价?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死去,数以千万的百姓流离失所,这些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可你们做了什么?让他们失去家园,让他们死于流亡的途中,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大乱,对吗?”
“对。”祖新业说道:“人太多了,土地不够分,那就死一些人就好了,人死了土地就足够了。”
“对,只要不触碰你们和世家大族的利益,你们干什么都可以,对吗?”路朝歌说道:“百姓在你们眼里,连一只蝼蚁都不如吗?”
“比蝼蚁能好到哪里去呢?”祖新业说道:“为了更多的人能好好活着,死一些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是死一些人吗?”路朝歌吼道:“整整死了几百万人,那是几百万人,不是几百万牲口,你们他妈的还有人性吗?对,你们没有人性,你们他妈的就不是人。”
“息怒,息怒。”赖家庆了解路朝歌,你但凡说他不是人,他都会生气的,可你说死几百万百姓无所谓,眼前这货没杀了你,那也是因为要在你身上得到情报。
“死开。”路朝歌一把推开赖家庆,指着祖新业的鼻子:“我告诉你,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我现在就活剐了你,祖新业你最好能给我点我想要个的,要不然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十大酷刑,你以为我给锦衣卫的那些就是全部了吗?老子比那残酷的刑罚还没拿出来呢!我就是觉得太残忍了,但是放在你们这样人的身上,我一点也不觉得残忍。”
“你还藏私?”贺光明看向路朝歌。
“切!”路朝歌说道:“你知道个屁,老子的手段多的是,只不过懒得拿出来罢了,不过这一次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酷刑。”
“我好像有点期待了是怎么回事。”贺光明说道。
“你最好不要期待。”路朝歌说道:“因为,和你的风格不符,你属于是那种比较斯文的类型的。”
“我?斯文?”贺光明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确定?”
“你一边待着去。”路朝歌说道:“祖新业,你给我记住了,这一次你在锦衣卫诏狱之内,要是不给我他吐出点什么东西来,我会很不开心,一旦我不开心,锦衣卫诏狱内的‘天地院’成员,就会一个一个的死在你面前。”
“少将军。”赖家庆凑近路朝歌,压低了声音:“祖家还有一些孩子活着,不过岁数都很小,可以……”
对,祖家的人其实没死干净,当初满门抄斩的时候,那些岁数不大的孩子并不在其中,而是被关在了锦衣卫诏狱内,等到了十六岁之后,在来出去砍了,说白了死肯定是要死的,但是不能死在孩童时期。
“好主意。”路朝歌看向了祖新业:“祖家,还有一些活着的孩子,你要是执意不开口,那我会让这些孩子一个一个的死在你面前。”
“路朝歌,你真是够无耻的。”祖新业看着路朝歌,他其实是知道祖家的孩子没死干净的,当初家里人行刑的时候,他是在现场亲眼看着的。
“对你们这样的人来说,我做什么都不算无耻。”路朝歌说道:“就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我做什么我都是个善人。”
“胡志。”路朝歌看向了胡志:“你最好也能给我一些能让我满意的东西,不然……”
“我可没有孩子让你威胁。”胡志说道。
“但是你有一个娘啊!”路朝歌笑着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将老娘藏的挺好的,我就找不到啊!”
“你调查过我?”胡志怒道。
“和我有过接触的人,锦衣卫的人都会调查。”路朝歌说道:“你就当锦衣卫是闲着无聊好了。”
“你以为你找的到吗?”胡志说道。
“能。”路朝歌说道:“只要我想找就一定可以找到,我想等你见到你的母亲的时候,你一定可以好好和我说话的,我相信这一点。”
“那你就赶紧找吧!”胡志嘴是死硬。
“相信我,很快就能找到了。”路朝歌说道。
“你们说,我是不是很卑鄙啊!”路朝歌看向了贺光明问道:“居然用人家的家人威胁他,这是不是不太好。”
“赖千户,你说这月亮上有没有人住啊?”贺光明说道:“你说这月亮上的人是不是神仙啊?”
“那肯定是啊!”赖家庆说道:“那个……那个诗是怎么写的来着?就是写月亮上住人的那个。”
“我回去给你查查。”贺光明说道:“你知道,我其实是没什么文采的,但是我夫人很厉害,想来她一定可以想到你说的那首诗的。”
“不是,你不是江湖侠客吗?”赖家庆说道:“听说江湖侠客都是很有文采的。”
“分人,分人。”贺光明笑着说道。
“我问你俩话呢!”路朝歌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是吗?”贺光明打着哈哈:“您刚才说什么了?”
“没什么。”路朝歌笑了笑:“到家了。”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长安城外。
“开门,开门,我回来了。”路朝歌冲着城头大喊道:“我是路朝歌,带着人犯回来了。”
“开门。”御林军将军探头了查看了一番,看到路朝歌之后才放心,这大晚上的城门,可不是谁都能叫开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不给路朝歌开门,路朝歌也得忍着。
大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路朝歌带着人进了城,将人送到锦衣卫诏狱,路朝歌亲眼看着人被关起来之后,这才放心的离开了,他要回家睡觉了,这眼看着就要天亮了。
路朝歌可以回家,何光明和赖家庆可回不去,人抓回来了,路朝歌就没什么事了,可他们的任务才刚开始。
“先吃点东西?”贺光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反正也这个时辰了,商量一下怎么审。”
“随意。”赖家庆倒是无所谓。
“我叫人去叫点吃的。”贺光明说道。
很快,贺光明叫人点了几道菜。
“怎么样,现在知道冤枉我了吧!”贺光明给赖家庆倒了一杯酒:“我要是‘天地院’的人,能把自己媳妇孩子带身边吗?你看看胡志那货,这么多年也没成亲。”
“暂时信了。”赖家庆说道:“不过,我还是会盯着你的,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和胡志唱的一出戏,就是为了让你取得更多的信任呢!”
“随你便。”贺光明说道:“你愿意盯着就盯着吧!”
贺光明是服了赖家庆了,这货的脑子确实适合干锦衣卫,什么都能怀疑一下,但是怀疑的还挺有道理的。
再说路朝歌这边,他要回家是要路过皇城的,走到皇城大门口的时候,看着四敞大开的大门。
皇城的夜晚其实每天都要关闭的,但是自从李朝宗登基之后,就再也没关闭过,主要是有那么多人在大门口守着,你想进去也进不去。
路朝歌看着四敞大开的大门,想了想自己忙活了一晚上,他在皇宫里睡的香喷喷,作为兄弟能让他睡的踏实吗?
“少将军,您这是……”守宫门的战兵看着路朝歌:“陛下还没醒呢!早朝还要等一段时间。”
“我在外面忙活了一晚上,他睡的那么香。”路朝歌说道:“作为他的好兄弟,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我不睡觉他能睡觉吗?”
“少将军,您何必呢!”守门将军说道:“您也不用上早朝,这个点回家直接就睡觉了,想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陛下一会就要起来上早朝了。”
“你们待着吧!”路朝歌说道:“我去和他说点事,说完了我就回家睡觉。”
一路狗狗祟祟的来到谢灵韵的寝殿,李朝宗除了御书房,一般就住在谢灵韵这里。
“殿下,您不是带着锦衣卫去抓人了吗?”曲灿伊看到路朝歌,他就知道路朝歌要干什么,赶紧迎了上去:“您这是把人抓回来了?”
“抓回来了。”路朝歌说道:“没看到我,这刚抓到人就来跟我大哥汇报了嘛!这种事肯定要第一时间让他知道。”
“陛下昨晚上很操劳的。”曲灿伊说道:“您让他多睡一会吧!再过一会就要起来早朝了。”
“操劳?”路朝歌看了看寝殿,又看了看曲灿伊:“我靠,我不会是又要有小侄子了吧!”
“不是那个操劳。”曲灿伊说道:“国事,都是国事。”
“对对对,天家无私事嘛!”路朝歌笑着说道:“我赶紧跟他说完之后我好回家睡觉,我这晚上不睡觉明天就闹心,一闹心我就不开心,不开心我就愿意干出格的事。”
“殿下,我去帮您叫门。”曲灿伊知道自己肯定拦不住路朝歌的,不如自己去叫门比较好。
“不用。”路朝歌一把扒拉开曲灿伊,快步来到谢灵韵的寝殿前,抬起脚一脚踹开了大门。
“李朝宗,起床撒尿了。”路朝歌大喊一声。
谢灵韵的寝殿并不是你踹开门就能看见床的,他的寝殿大了去了,说是寝殿更像是宫殿。
“路朝歌,我杀了你。”被路朝歌这一脚加上一嗓子,李朝宗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你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觉吗?你给我滚回家睡觉去。”
被吵醒的谢灵韵摸到立在床边的‘父慈子孝’棍,递给了李朝宗,李朝宗也不客气,接过棍子就往前面去,他现在没其他想法,就想活活打死路朝歌这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