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向西撤退的德军第252师,除了在河岸位置修筑了防御工事外,村里根本没有什么防御体系。苏军突破河岸上的阵地后,就跟着溃逃的敌人冲进了村里。
村里的敌人虽然依托木屋或者其它的建筑物进行抵抗,但面对苏军的攻势,他们的抵抗很快就被粉碎,不得不仓皇地退出了村子。
索科夫通过望远镜,看到逃出村庄的敌人,有的士兵头也不回地往前跑,试图尽快逃离这危险的区域;有的士兵倒退着后撤,还不时举起手里的武器,朝追上去的苏军指战员开枪,至于子弹飞向了什么地方,就只有天知道了。
“亚历克萨大尉!”索科夫听到身后传来了有人踩在积雪上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二营长亚历克萨正朝自己走过来,连忙吩咐他说:“一营和骑兵军的同志们已经把对岸的敌人赶出了村子,你立即带着二营冲上去,争取消灭更多的敌人。”
亚历克萨答应一声,随即转身向跟在身后的战士下达了出击的命令。
当亚历克萨带着二营冲到空无一人的河边时,震惊地发现冰上到处都是苏军战士尸体。这些在冲锋时倒下的战士,已经是注定不能再站起来了。但是他们即使牺牲了,脸也还是朝着前方,望向对岸的河岸,仿佛仍然有一股遏止不住的愿望,就算是牺牲了,自己的灵魂也要冲上对岸,就连死神也无法抑止他们的决心。
亚历克萨率领的二营,很快就穿过村子,赶上了正在追赶敌人的一营。
“叶菲姆大尉!”亚历克萨见到前方那熟悉的身影,连忙大声地喊起来:“我带二营来支援你了。”
正在指挥部队追击敌人的叶菲姆,听到亚历克萨的喊声,过来和他握了握手,随口说道:“你们营也上来了!”
“是啊,我们营也上来了。真是没想到,我们能赶上敌人溃逃,如此一来,部队就能以最小的伤亡,消灭更多的敌人。”亚历克萨一口气说完这话,意外地发现叶菲姆此刻是眉头紧锁,不禁好奇地问:“大尉同志,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亚历克萨大尉,你们营冲到这里,的确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叶菲姆望着自己的同僚,表情凝重地说道:“可是你知道吗?骑兵军的指战员为了突破德军的阵地,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吗?”
“我知道。”亚历克萨点点头,感慨地说:“我们营过来时,我看到岸边和冰面上,躺满了骑兵军战士和战马的尸体,他们的伤亡的确不小。”
“不,你不知道。”叶菲姆摇着头说:“你只看到那些牺牲的骑兵战士,可能还不知道,骑兵军的军长和政委,以及一些重要的指挥员,都在进攻过程中牺牲了。”
“什么?”亚历克萨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叶菲姆大尉,你说什么?多瓦托尔将军和他的政委阵亡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难道我会用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吗?”叶菲姆痛心疾首地说:“亚历克萨大尉,你没有看到多瓦托尔将军和他的政委牺牲后,骑兵军的战士为了把他们的尸体抢回去,至少有七八十名战士倒在了他们的尸体四周,那场面真是太惨烈了。”
“多瓦托尔将军的遗体,抢回来了吗?”
“嗯,抢回来了!我亲眼看到两名军官匍匐着爬到他的尸体旁,然后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把尸体拖回了森林里。”
“该死的德国佬,我们早晚会向他们讨还这笔血债的。”亚历克萨说完这话,有些好奇地问:“既然敌人的火力如此猛烈,那么他们的防御又是如何被我军突破的?”
“说到如何突破敌人的防线,就不得不说我们前几天缴获的两门四联20毫米高炮。”叶菲姆说道:“我们将这两门高炮部署在森林边缘,居高临下朝着对岸暴露出来的火力点射击,20毫米炮弹轻松地击穿了敌人土木工事,将里面的敌人打成了碎片……”
亚历克萨听完叶菲姆的讲述,目光望向正在追击敌人的指战员,看到那些披着黑色披风、挥舞马刀,没有骑马的骑兵,不禁感慨地说:“真是没想到,没有骑马的骑兵同志依旧跑得那么快,都把一营的战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我想,他们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军长牺牲,为了给他报仇,所以才能迸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骑兵军和步兵旅的联合部队,正在左岸地区追击溃逃的德军时,索科夫在几名战士的簇拥下,朝骑兵军指挥部所在的位置走去。
走到半路,就遇到了派往骑兵军进行联络的少尉。
少尉见到索科夫等人,连忙抬手敬礼:“您好,旅长同志!”
“少尉,我让你去联系骑兵军的指挥员,你联系上了吗?”索科夫不满地问道。
“对不起,旅长同志。”少尉歉意地说:“我赶到骑兵军指挥部时,多瓦托尔将军已经亲自带着军指挥部的人发起冲锋,我根本无法阻止他们。”
索科夫听少尉这么说,顿时没有了脾气,当时的情况下,多瓦托尔下令全体出击,别说只是一名自己派遣联络的少尉,就算自己亲自出马劝说,恐怕都不好使。
他轻轻叹口气,随后说道:“你知道骑兵军的指挥部在什么位置吗?”
“知道!”少尉点了点头,转身指向了另一侧的森林:“靠近森林边缘有一座小木屋,骑兵军的军部就在那里。”
索科夫猜想多瓦托尔的遗体应该就在那里,连忙吩咐少尉:“少尉,快点带我过去。”
在少尉的带领下,索科夫一行人来到了骑兵军所在的木屋附近。
木屋外站着一群骑兵战士,他们的面前摆着一副担架,浑身是血的多瓦托尔就躺在担架上。
索科夫快步走上前,来到担架旁单膝跪下,摘下头上的军帽,低头向牺牲的骑兵军长默哀!
一分钟后,索科夫抬起头,把军帽戴回头上,起身问面前的骑兵战士们:“你们谁是指挥员?”
两名军官出现在索科夫的面前:“您是步兵旅旅长索科夫中校吧?我们是库利科夫中尉和索基尔科夫少尉。”
索科夫伸出手和两名军官一一握手,情绪有些激动地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多瓦托尔将军的遗体,就是你们从敌人的枪口下抢回来吧?”
“没错,少校同志。”对索科夫的问题,库拉科夫中尉没有否认:“是我们把军长的遗体拖回来的,可惜无法挽救他的生命。”
索科夫低头默哀时,就大致查看了多瓦托尔身上的伤口,光是胸腹部中弹的位置,就不少于二十处,除非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否则根本没有幸存的可能。
他抬手在两名军官的肩膀上拍了拍,用赞许的语气说:“你们两人都是好样的,我相信骑兵军的指战员都会感谢你们的。”
“中校同志!”库拉科夫望着索科夫试探地问:“您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这次和骑兵军配合作战,因此走得急,我没有携带电台,你们这里有电台吗?”
“有的,中校同志。”库拉科夫点点头,用手朝身后的小木屋一指,说道:“里面就有电台,您是打算使用吗?”
“报务员还在吗?”索科夫试探地问:“如果没有报务员,我可没法给集团军司令部发电报。”
“当然有报务员。”库拉科夫回答说:“报务员不是战斗人员,所以不用参加冲锋。如果您要发电报时,请跟我来吧。”
库拉科夫带着索科夫走进了小木屋,对坐在电台前的女报务员说:“报务员,这位是索科夫中校,步兵旅的旅长。他要给集团军司令部发电报,你帮他一下。”
女报务员点点头,随即望着索科夫问道:“中校同志,您的电报内容是什么?”
索科夫口述完电报内容后,催促道:“报务员同志,立即把电报发出去,我要让集团军司令部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报务员不敢怠慢,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发报,将索科夫口述的电文一字不差地发送了出去。
电报发完之后,女报务员抬头望着索科夫,试探地问:“中校同志,您还需要给别的部队发报吗?”
索科夫想了想,觉得此刻四营里的那些战俘,恐怕已经得到了属于他们的装备,完全可以让他们来参加战斗。他对女报务员说:“报务员同志,麻烦你再给步兵旅发个电报,内容如下:若是四营战士已经获得了装备,那么立即让他们赶过来与第一梯队汇合,准备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女报务员听完索科夫的话,不免有些好奇地问:“中校同志,我们正面的敌人不是已经溃逃了么,什么地方还要打仗?”
“自然是追击那些溃逃的敌人,多瓦托尔将军就是因为他们而牺牲,我们自然要向敌人讨还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