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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父哄了顾母好一会,顾母紧皱的眉头终于渐渐松开,“你还有没有瞒着我的事了?”

“没有没有,要是再有,我就遭天打雷劈!”

顾父擦掉额头上刚冒出来的冷汗,举起手发誓。

顾母看了他一会,把他看得直发毛,他小心翼翼地问:“老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顾母移开了视线,“离我远点。”

顾父一把抱住她,“不放,这是我老婆。”

顾母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多大岁数了,黏黏糊糊的,一会孩子该知道了。”

顾父亲了一下她的脸,“知道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就告诉她们,别来打扰我们,我们还要给她们添个弟弟妹妹。”

“你!”

顾母睁大眼睛,没想到他都这把年纪了,还想着这种事。

……

顾羽菲和顾希慕还在外面等着他们出来,顾羽菲都看两集电视剧了,卧室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顾羽菲突发奇想,“姐,你说,妈是不是太生气了,直接把爸打死了?”

“……”

顾希慕无语,想了想,“八成是干好事呢吧?”

顾羽菲捂住嘴,“不能吧,爸都那个岁数了,这不是老不正经吗?”

突然,她转了转眸子,对顾希慕说:“姐,要不我们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顾希慕举手投降,“可别的了,那样,我们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顾希慕突然表情严肃地放下筷子,“妈,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顾父一惊,急忙看向顾母。

顾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顾希慕:“希慕,你要说什么?”

顾希慕刚开了一个头,顾父就重重地咳了一声,“希慕,你是说礼物的事吧,礼物我买了,在我车里,一会我下去拿就好了。”

顾希慕抿了抿唇。

顾母看出不对劲,眼神一厉,“顾阳州,你让我听她把话说完。”

顾父只好默默闭上了嘴,用眼神向顾羽菲求助。

顾羽菲装作没看见,可顾父的视线一直紧紧追随着她,她根本没法忽视,只好替他说了句话,“姐,爸说的对啊,礼物我也看见了,一会给爸个机会,让他在妈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吧。”

顾希慕看顾羽菲也这么说,无奈地对顾母说:“妈,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本来爸想给你个惊喜的,都被我搞砸了,爸,对不起。”

她郑重地向顾父道歉,“爸,对不起。”

傻孩子,该道歉的人是我。

顾父眼神微动,“没事,反正你妈迟早也会知道。”

顾母在他和顾希慕之间看来看去,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父温声哄了她几句,等他下楼真的把礼物拿上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才露出笑容,相信了他的话。

顾母睡着后,顾父关上门,走进客厅,顾希慕听了他的话,坐在那里等他。

“希慕,爸不是不让你说,你要理解爸。”

顾父语重心长,对顾希慕说了自己的担忧。

顾希慕垂下睫毛,“爸,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是不是?”

顾父怔了一下,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顾希慕强忍着悲伤,“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不告诉她,是不是就是为了等着他真正的孩子回来,亲口告诉她,然后狠狠地羞辱她?

如果是这样,他真的做到了。

在书房门外听到真相的那一刻,她顿时感觉脸上无光,无比难堪。

每个人的眼神,在那时的她看来,都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顾父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他张了张嘴,又没办法把实情完全告诉她。

他该说什么?

说他其实也刚知道,他的大女儿不是他亲生的,是别人不知道从哪抱过来,用来糊弄他的?

这件事情真要解释起来,要花费很长时间,他没耐心听别人解释,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别人完全相信他的说辞。

顾希慕看他这样,什么都不想说了,“爸,我困了,我回去睡觉了。”

“希慕!”

顾父急忙叫住了她,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爸,你还有什么事?”

顾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我也派人去找过你,我自己……自己也去过,只是没找到,我并不是不在乎你,现在这样,其实是因为,我、我……”

他怕自己的女儿会在得知真相后,怨恨他这么多年挡了她寻回亲人的路,怕她会用一种陌生的目光看着他。

他怎么能忍受得了那种眼神呢?

自从妻子用那种看敌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二话不说就回了娘家后,他几乎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睡。

他在想,是不是她这一回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不会主动提出离婚,却也不会回来,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他空守着房子,但再也等不到会躺在自己身侧入睡的人。

如果他身边所有人都那样离他而去,他该怎么办?

顾凝娆和他不熟,顾羽菲和他冷战,顾希慕离家出走,老婆也回了娘家。

这几天,每次进到顾宅,深深的寂寞立刻就涌上他的心头,他不愿意回去,只愿意成为一个“工作狂”。

他是顾氏总裁,也是一个普通人,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也是几个孩子的父亲。

他也是人,难道连逃避的权利都没有吗?

顾希慕没回头,她闭上眼睛,试图让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收回去,然而,她不稳的嗓音还是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爸,我没有怪你,我理解你,真的。”

她走了几步,停下说:“我回去睡觉了。爸……晚安。”

只要他还愿意接受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把她当作他的女儿,那她完全可以替他隐瞒这件事,守着虚幻的幸福度过一生。

她会是个很好的保密人,会把这个秘密吞进肚子里,死都不往外说。

顾父听到她的声音,欣喜若狂,回了她一句,“晚安。”

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很久,最后终于决定回去睡觉了。

顾羽菲赶忙躲进卫生间,装作自己刚出来上厕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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