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建成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往前看像麦康：“记住了，腿是不方便，但并不影响你用脑子。只要脑子好就能挣钱，只要钱多，你这腿上的毛病都不是事儿。”
对，这话的意思就是：只要有钱，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小小缺陷，只要有钱，女人都是生扑。
就怕脑子不好使，腿脚不好使，还不上进。
他脑子特别好使，他当时是数理化最好的。
“你……确定？”麦康不太敢相信。
“我今天买保险柜的时候，我这闺女提醒了我一句，她说以后都是智能时代了，人工都会被代替的。连她都懂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麦康拿过小桌子上的卡，看了又看。
他的小桌子上一片狼藉，吃的泡面、饼干，喝的剩下的半瓶水，满满当当。
苏乔从外面回来，买了一些饮料水果和一些泡面。
她弯腰把桌子上的垃圾全部扔到垃圾桶里。
“我来我来……”
“没关系，我来吧。你们继续说。”苏乔伸手挡了他一下，用垃圾袋把这些垃圾全部装好。
然后还顺手把地上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塑料袋包装盒都捡了捡。
星星也帮忙扫了扫地。
“我现在正在研发一种锁具，除了指纹和密码解锁之外，我还想它有一种语音通话功能和摄像功能。就比如说人不在家的时候，按下门铃就开始录像……”
麦康讲着他的计划和研究成果，蒋建成看看他的图纸和介绍说明，然后不停的点头，表示很赞同。
苏乔和星星就帮他把店里简单收拾了一下。看起来整洁清亮许多。
“虽然我不知道多长时间能成功，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临走前，麦康还表了决心。
“好样的，我相信你。如果资金不高，你给我打电话。”
“还有……你老婆孩子非常好，我感觉你都配不上人家。”
蒋建成笑笑，苏乔也笑笑。
“没办法，谁叫我命好呢。”蒋建成一家三口上了车，麦康站在车窗外挥手。
“叔叔再见。”星星摆摆手，一脸纯真。
“再见，小天才。”他虽然是调侃，但是无比喜欢。
车走了之后，他站在后面，突然反应过来，给了自己一巴掌：“你怎么不跟小神通合影呢？”
“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他家条件不好，大学毕业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去做了高危的工作。在工地上给人家绑钢筋，然后摔了下来……”
“你看吧，我就猜他是个有故事的。”星星很得意。
“你怎么猜到的？”
“他现在看起来很落魄，一定是因为经历过什么。而且他腿瘸，一看就是后天的。”
“嗯，真是聪明。”
“所以他现在只是个修锁配钥匙的吗？”
“嗯，生意总体来说也还行，但是他非常自暴自弃。但无论是开锁还是配钥匙，手工和技术都非常好。他现在在研究一种智能锁，我今天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当开发款项目。我希望他将来可以成功。”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打开暖气，赶紧看看狗粮有没有吃完。
月亮的小帐篷外，放了一盆狗粮和一盆水。狗粮还没有吃完，但是水已经喝完了。
“月亮，你饿了没有？”星星跑到厨房里去拿火腿肠。
狗狗只是哼唧一声，情绪不太高涨。
“我们出门去度假，不能带你，人家那地方不让带宠物。”星星解释着。
狗狗就趴下，一动不动。
2008年，2月4号，立春，年二十八。
苏乔和蒋建成提着大包小包回来苏家作看望邻居。
赵阿姨，白大娘，王奶奶，还有姑姥姥。
她们去的第一个家是姑姥姥的家。
星星仰着头，这两三年来，她已经看不到那些黑白的影子了，但是今天，她又看见了。在姑姥姥的身后，她看见一团白影子。
而且她模模糊糊的能看见影子的轮廓。
星星又有些魔怔了，她仰着头，一句话不说，惊恐的瞪着眼睛。
但是苏乔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样。
最后去的赵阿姨家里，没想到凤卿舅舅竟然在家。
“哎呦，两年没见到星星了。去年是因为你们挪坟是吧，所以过年没回来。”
“嗯。”苏乔点点点。
“星星，还认识舅舅吗？”凤卿过来抱住她。
“嗯，记着呢。”
“还喜不喜欢吃春卷啊？”
凤卿还记得她那年吃春卷的样子。
“喜欢。”
“妈，等一下做点春卷，让苏乔他们带走，星星老喜欢了。”
“正好做着呢。”赵阿姨满脸堆笑。
“不用麻烦了，我们待会儿买点就行。”
“买的哪有自己家做的好啊，又干净又卫生，又舍得下料。一定要带一点，孩子一年就吃了一回。”
赵阿姨不容他们反驳。
星星拉着凤卿的手，非要到街上去。
“怎么了？你想要什么？”凤卿笑着，蹲下身去，想要把她抱起来。
“我……看见姑姥姥身后有白影子，你的扣子里……也装过那样的白影子。”
凤卿瞬间就没了笑容。
他赶快往姑姥姥家里跑去，姑姥姥已经晕倒了。
凤卿使劲做心肺复苏，但是……
本来是个好年，但是姑姥姥没扛过去。
邻居们立刻就赶来帮忙，家里的丧事就这样办了起来。
她远在外地的儿女开始连夜往家赶。
邻居们都帮忙张罗着，该买棺材的就去买棺材，搭灵棚的去借灵棚，还跑到纸扎店里紧急定制了几个花圈。
苏乔和蒋建成也留下来帮忙。
凤卿站在姑姥姥家门口，然后仰头等着天黑。
她让星星坐在他旁边，升起一团火，他们成了姑姥姥的守灵人。
凤卿问星星：“你天生有阴阳眼，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星星摇摇头。
凤卿又说：“他们都知不知道你能看见那些影子？”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
“那舅舅跟你讲一讲，你看到的那些东西都是什么意思。”
他加了柴，火盆里的火烧得噼里叭啦作响。
星星坐在他旁边，想要听一听这里面的道道。
虽然，前两年的时候，凤卿说过一次。但也仅仅是说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