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成了粉末的骨头,犹如美丽的雪花一般从天空中慢慢飘落,让初秋的波之国仿佛下起了白雪。
从日向铁的手中逃得一命的矢仓惊恐地看了看瘫倒在地上的日向铁,又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感受了一下那还未散去的可怕威严。
高高在上的苍天,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将日向铁踩在脚下,让这个少年最后的执念化作泡影,只能作为忍界的无名之辈凄惨死去。
他的梦想,他的执着,他拼死的一战,他燃烧的热血,在高高在上的天意面前不值一提。
看着不远处只剩下一口气的日向铁,作为水影的矢仓内心没有丝毫死里逃生的庆幸,只要对刚刚那道雷霆的畏惧,对天空威严的胆战心惊。
就在此时,日向连山和宇智波止水也来到日向铁的身旁。眼见两人到来,此时近乎油尽灯枯的矢仓再也不敢逗留,立刻向一旁逃窜而已。
只是奔逃的路上,矢仓的脑海中还是不断回想着刚刚的遭遇。
尸骨脉暴走状态下的日向铁,实力之强还在他这个水影之上。但就是这样的日向铁,在苍天的一道雷霆面前却不堪一击。
日向铁尚且如此,那自己呢?
一瞬间,作为水影的矢仓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他第一次发现,作为水影的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在那高高在上的天意面前,他其实与蝼蚁没有区别。
我要变强!
但问题是,作为水影的矢仓已经站在了这个忍者世界的顶端了,他的水遁忍术可以说是当今忍界最强。这样的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提升实力吗?
当然有!
回想起雾隐村中还处在封印状态三尾,已然成为水影的矢仓第一次有了成为人柱力的想法。
而就在矢仓狼狈逃窜的时刻,日向连山和宇智波止水已然来到日向铁的身旁。他们没有心思去管那狼狈而逃的矢仓,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日向铁身上。
日向连山将双手放在日向铁的胸口,身上的阳属性查克拉携带着生命力,不断地进入到日向铁的身体。但此时日向铁的五脏六腑都已经被雷霆击得四分五裂,就算是漩涡香磷的能力都救不了他,又何况是如今的日向连山。
一旁的宇智波止水看着奄奄一息的日向铁,平生第一次看到同伴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种无力感让眼中的三勾玉写轮眼再次旋转,并开始慢慢融合在一起。
感受到阳属性查克拉的注入,原本已经快昏迷的日向铁渐渐恢复了意识。独眼之中,他看到了日向连山和宇智波止水,意识到两人是因为自己的擅自行动才会再次回到波之国,再次犯险,一股愧疚感油然而生,口中嗫嚅道:
“对……对,不,起……”
他本想好好道歉,但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说出这么多话语,只能用细微的声音说出三个字。
“阿铁,别说话!”
虽然刚刚还对日向铁满是抱怨,但此时的日向连山眼见着日向铁这凄惨的模样,哪里还有问罪的心思。
“保持呼吸,平稳心态,没事儿啊,没多大事啊!就是要在病床上躺上一两年而已。”
虽然明知道此时的日向铁已经是药石无灵,但进行过医疗忍术修行的日向连山还是通过言语的方式安抚着日向铁,让他尽量保持良好的心态。同时全力运转掌仙术,治疗着他的伤势。说不定结合了日向与辉夜两大家族的力量,日向铁的身上会发生奇迹呢!
一旁的宇智波止水也知道此时不能情绪崩溃,不然日向铁受到自己悲观情绪的感染会当场死去。所以他强睁着笑道:
“阿铁前辈,没关系的,有什么事等你恢复之后再说吧!”
只是两人的谎言,又哪里瞒得过日向铁。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即便不通过白眼,日向铁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根本不可能治好。
没用的,我没救了!
日向铁本想这么说,但他的身体根本不允许他说这么多话。伴随着体内生命力正在飞快流逝,日向铁只想就这样安静地睡去,再也不用醒来。不用想着什么才能成为火影,怎么才能打破自己的命运!
可就在这最后一刻,他却又猛地回想起刚刚自己斩杀水影的功亏一篑,回想起那突入而来的雷霆,那对命运的不满让他回光返照,再一次张开了自己的嘴巴。
“连,连山……”
日向连山知道日向铁这是再叫自己,当下回应道:
“阿铁,我在呢!你别说话,你现在说话会干扰我的治疗的!知道吗?”
日向铁没有在乎日向连山的劝告,而是继续道:
“火,火……”
火?火影吗?
出于对日向铁的了解,日向连山立刻理解了他的想法。
“你想说火影吗?你不是想成为火影吗?想成为火影就别说话,说话就永远不可能成为火影了!”
“你,要……”
日向铁的声音越发轻微,但日向连山还是勉强听到了他的声音。
从日向铁的口型,日向连山一瞬间理解了他的想法。
他是想说:连山,你一定要成为火影啊!
“你……我……服……他……我……不……服……”
断断续续但字眼从日向铁的口中说出,最后日向铁的嘴巴已经失去了声音,只有略微变化的嘴型与细微的喘息声。
最终,当几个字全都说完之后,日向铁那仅剩一个的白眼中失去了全部的光彩。与此同时,他头上属于分家的咒印也开始慢慢消失,并同时让他仅剩的白眼被彻底封印。
日向铁,死了。
虽然一开始对他的印象很不好,虽然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深厚的羁绊,但毕竟是相处一段时间的同伴。当这样一个已经渐渐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日向连山也觉得内心空荡荡的。
不仅如此,日向连山的脑海中还回响着日向铁最后的遗言。虽然他最后的声音细微不可闻,但却是日向铁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呐喊。
连山,如果是你成为火影,我服。
但如果是个连我都不如的傻瓜成了火影,那我死也不服!
即便已经死去,即便白眼已经被彻底封印,但日向铁的独眼依旧死死地盯着天空,向高高在上的天意诉说着自己对命运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