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川收起思绪，淡声道，“我没惹她生气。”
“是吗？”很显然，幼幼小朋友并不相信爸爸的话，“人家怀疑爸爸你在辩辩。”
便便？
沈晏川眉心拢起，猜测道：“你是在说狡辩吗？”
“对。”小团子点点头。
“是狡辩，不是便便。”他无奈地纠正。
幼幼眨了眨眼，用一口稚嫩的小奶音软软道：“狡辩。”
沈晏川这才满意，“对。”
幼幼：“爸爸你在狡辩。”
沈晏川：“……”
“黎漾告诉你我惹她生气了？”
“没有呀。”幼幼摇了摇头。
沈晏川：“那你为什么说我惹她生气？”
小团子理直气壮地道：“因为漾漾好像不高兴。”
沈晏川拧着眉，声音微沉：“她不高兴你就觉得是我惹她生气的？”
“对呀。”幼幼十分认真，“家里只有爸爸会惹漾漾生气。”
沈晏川：“我不这么认为。”
幼幼歪了歪小脑袋，乌黑莹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那漾漾为什么不高兴？”
“我不知道。”沈晏川觉得跟小屁孩对话一次，就能消耗他一整年的耐心。
幼幼皱着小眉毛，小奶音十分果断：“肯定是你惹漾漾生气。”
沈晏川在心中叹了叹气，“我没有。”
“那爸爸你说，你香香的老婆今天为什么没有叫你老公呢？”幼幼小朋友的两只小短手叉着小腰，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今天没有听见协议妻子温柔好听的“老公”，沈晏川也感觉少了点什么。
但是黎漾不叫，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当初签的协议里，也只要求她在必要的时候和他扮演恩爱的夫妻，又没有注明让她一见到他就得叫老公。
沈晏川的沉默，在幼幼看来就是心虚，“幼幼知道了。”
“你知道了？”男人墨眉微挑，“所以呢，是为什么？”
幼幼的小奶音清脆又响亮：“肯定是你不乖。”
沈晏川：“……”
他真是疯了才会问小屁孩这个问题。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沉声道：“听好了，我没惹她生气，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叫老公。你想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可以去问她本人，不要问我。”
话音落下，沈晏川发现小团子的眼圈红了。
怎么还哭了？
幼幼稚气的小奶音带着哭腔，“爸爸你凶什么凶，你从前都没有这样凶过人家的。”
沈晏川根本不知道未来的他是怎么照顾这个小屁孩。
如果有时光机，他真想回未来看看。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闪过，男人便觉得离谱。
果然跟小孩相处，人会变幼稚。
他抽回思绪，看着眼前哭得可怜巴巴的小屁孩，放缓语气道：“抱歉，刚才是我语气不好。”
幼幼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掉，委屈巴巴的控诉：“爸爸你变了。”
沈晏川不知道该怎么跟四岁的小屁孩解释不是自己变了，而是她生活的时空变了。
他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递给小团子擦眼泪，“先别哭。”
“那、那要等一下再、再哭吗？”幼幼接过纸巾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沈晏川：“……”
小屁孩把纸巾揉成皱巴巴一团，都没能擦干净眼泪，他只好重新抽了纸巾，亲自给她擦掉。
“不哭了行吗？”
“好。”幼幼抽抽噎噎地应下，随后又说，“因为漾漾是爸爸的老婆，肯定要问爸爸的。”
沈晏川没想到她哭了一顿，还能继续提起这件事。
他颇为头疼道：“但我不知道，所以你问她本人会比较好。”
“不好。”
“怎么不好？”
沈晏川抬手看了眼腕表，居然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
幼幼吸了吸鼻子，“因为人家还是觉得是爸爸惹漾漾生气，爸爸你去跟漾漾道歉好不好？”
沈晏川：“……”
一分钟后，小团子被她曾经最爱的爸爸无情地赶出书房。
看着眼前紧闭的门，哭得泛红的小圆脸写满了伤心和难过，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泪汪汪的。
呜呜呜爸爸不要幼幼了，爸爸太过分了，幼幼再也不理爸爸了。
幼幼一边抹眼泪，一边心碎地爬楼梯下楼。
“幼幼你终于——你怎么了？”
刚发现妈妈头上的珍珠发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收到小侄女礼物的沈延非看见她原本很兴奋的，却发现她哭得十分可怜，帅气的小脸顿时爬上担忧的神色，连忙冲上二楼。
“发生什么事了吗？”
幼幼看着小叔叔，小奶音委屈巴巴的：“小叔叔，爸爸不要幼幼了。”
“为什么啊？”沈延非想不通大哥为什么会不要这么可爱的幼幼。
小团子可怜地抽泣道：“幼幼让爸爸跟漾漾道歉，结果爸爸就把幼幼丢出来了呜呜。”
“什么！”沈延非没想到大哥居然这么残忍，直接把幼幼丢出来，“摔到哪里没有？”
他紧张地给小侄女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人家再也不理爸爸了。”幼幼的小奶音透着坚决。
沈延非表示同意：“可以，大不了小叔叔给你当爸爸。”
“可是，可是，”幼幼看着眼前比爸爸小很多的小叔叔，皱眉道，“小叔叔你太矮了，幼幼想要很高很高的爸爸。”
被亲亲小侄女嫌弃太矮的沈延非心都要碎了。
哪里矮哪里矮？
他在班里可是最高的！
“没关系，小叔叔多吃一点就能长高了。”沈延非很自信，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长得跟大哥一样高，甚至比他更高。
“好吧。”幼幼点点小脑袋，“那等小叔叔你长高高了，你就是幼幼的爸爸。”
“好！”沈延非咧嘴一笑，见小侄女不伤心了，便问道，“幼幼，我的礼物在哪里，你还没送我呢！”
礼物！？
小团子眨巴着湿亮的大眼睛，因为哭过而红扑扑的小圆脸此刻写满了茫然。
没有。
小叔叔没有礼物。
怎么办？
对上小叔叔充满期待的眼神，幼幼小朋友紧张地抿嘴。
沈延非没有发现不对劲，指了指小侄女的卧室，“是不是放在房间啦？”
幼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