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衣着华贵的女子身后竟然走出一个身形佝偻、面容丑陋的老妇人。
老妇人的一边面容是正常老人自然衰老的脸，另一边面容则有烧灼过的丑陋疤痕并不时地抽搐着。
苏以豪吓得往后趔趄了几步。
老妇人径直朝他逼近，苍哑的嗓音唤道：“姑爷，你跑什么！”
“什……什么姑爷……你哪冒出来的疯老婆子！”
苏以豪踉跄着脚步继续后退，退到小舒身边护住她。
这称呼咋地有种久违的熟悉，苏以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他用眼神示意岿然不动的保镖，想让他们上前保护他和小舒。
保镖对他暗示得快要抽筋的表情视而不见，一动不动。
老婆子再次开声，声音飘渺得如同地.狱使者，“姑爷，你看仔细了，我是谁。”
老婆子将自己完好的一边脸面向苏以豪，苏以豪这回扎扎实实地看清了。
如果说他刚才看到这副丑陋至极的脸而悚然动容，这会可不仅仅是吓一跳，如同看见恐.怖.片里最诡.异惊惶的一幕。
“这……你，你没死？”苏以豪的脸色唰地一下变白，嘴巴一张一合，犹如奄奄一息的死鱼。
最后他摇摇那副肥硕脑袋，推翻了自己，喃喃道：“怎么可能……不可能……”
老婆子扯了扯嘴角，“哼，姑爷，你怕是以为我这老婆子早被活埋了，以为秦家人都死光了，这些年，你们这些郐.子.手倒是活得自在，人在做天在看，现在该你们偿还血.债的时候！”
2
“混.账！你这疯老婆子，不自量力竟敢擅入这里，来人！将她拖出去！”苏以豪恼羞成怒，以大声喝斥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可见保镖们仍然一动不动，他更怒了，对他们嚎道：“你们吃闲饭的？！我的命令都不听！”
说罢他也不管那些人，自顾自冲上前一把将言妈往外推搡，动作粗暴差点让言妈摔倒。
这时保镖们终于行动冲上来，苏以豪刚想表扬，却见保镖们反倒将他手脚交叉束缚了起来。
苏以豪气得一身横肉都在抖，对他们吼道：“饭桶！一个个的室内戴着墨镜是瞎子吗！看不见这个要饭的吗！还不赶紧放开我！”
他越吼，保镖擎得他越紧，任由他无谓挣扎。
苏以豪终于明白形势不对劲，这些保镖不是他家的。
加上言妈的言论，他当然认出了言妈就是秦素锦当年陪嫁的奶妈。
他神色一凛，瞳孔收缩，盯着眼前站得纹丝不动却感觉不好惹的女人。
他能想到的可能性——
这个女人是秦家的余孽，却绝对想不到是秦素。
“你们到底是谁！”他威震一声。
这时，眼前的女人终于撩开了罩着面纱的帽子，向身旁一放，言妈自然无缝地双手接过。
随着面纱的揭开，苏以豪一点点看清神秘来者那张曾经熟悉无比的脸。
脸霎时之间由青变白，再由白变青，换了几次颜色。
他的眼睛惊恐地瞪得像金鱼眼一样，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这简直比白日见‘鬼’还可怕。
眼前的是魂还是人，苏以豪使劲揉着眼睛待清明了视线再看，仍是秦素那张脸。
他嘴巴啊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秦素…？你到底是人是鬼？你想干什么？！”
3
秦素微翕红唇，带着一丝讥诮，“对付你还不至于让我劳师动众，我今天，是来看戏的，看看你怎么被气死！一如当年，我父亲被你气死一样！”
苏以豪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缩，嘴唇苍白地嗫嚅：“你……没死？”
他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不远处自顾自玩儿的倪丽雅，想从她那里找到答案。
可现在那疯婆子别说交流了，连眼前发生什么事都浑然不知。
秦素随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倪丽雅，轻嗤出声，“大仇未报，我岂能死。”
“那……你……”苏以豪目瞪口呆。
眼前的秦素，是那样真实，又那样美得惊心动魄，比他这屋里的所有女人都要耀眼。
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为了倪丽雅那么个玩意儿抛弃了这么好的一颗珍珠。
倪丽雅转头朝这边望过来，倏地蹦跳过来。
她好奇地围着秦素嘻笑，“咦……哈哈，你，果然活着。我没看错，你们看见了吗？这是秦素锦，她不是鬼，她是人……”
说罢她神色一悸。
神神叨叨凑近秦素脸庞，嘟囔道：“不不……她不是人，她是鬼，我早就看见她的魂了。”
接着颤颤巍巍地蹲下来，往地面小心翼翼地爬行，生怕被秦素看见一样。
“你们看，我没疯，你们是不是也看见她了？啊？”
她爬到每个人的脚下，抱着他们的小腿问。
问怔在原地的苏以豪，问一脸茫然的苏羽童，问一屋子莫名其妙的家佣。
苏羽童终从大人们的只言片语联想到了什么，她扶起倪丽雅，问道：“妈妈，这是谁？你说，她是谁？”
“不……”倪丽雅捂着耳朵，眼神惊悚，“我不认识她，她已经死了，死了，这个不是她。”
4
秦素面无表情地睨了倪丽雅一会。
冷眼看向苏羽童说道：“我是谁，你不妨问问你父母，这个房子是谁的，你们享受了一辈子的财富是哪来的，你妈妈当年是如何将我这个原配棒打出门，如何对我秦家谋财害命。这些，总要归还的！”
苏羽童闻言无措，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
尤其是父亲那吃了黄莲的表情，她的心都停跳了几拍——
莫非……这就是夏宁雪的生母？
莫非，真如书上所说，自己父母毁了夏宁雪母亲整个家族。
那本书就是他们发行的，目的是披露真相，或引人们关注这件事，从而达到他们的复仇目的？
这么说，自己家最近发生一连串的不如意，难道已经有她母女俩从中作梗了？
她仔细打量着秦素的五官，确与夏宁雪有几分神似。
尤其是那高挑的身段和白皙的皮囊，毋容置疑了。
秦素无视苏羽童的打量，踩着高跟鞋在一地鸡毛的客厅里踱了几步，勾唇浅笑。
然后才对着仍处于愣怔状态的苏以豪说：“东西被你偷走了这么久，我都会连本带利要回来。不过今天还不是你的死期，我是来送你一份见面礼的。小舒，还愣着做什么。”
苏以豪吃瘪，此刻的面色看起来比死人还难看，旁边的佣人们窃窃私语。
可苏以豪顾不上那些闲杂人等，他耳听目及——
秦素叫小舒做什？
她认识小舒？
他看向小舒，以为秦素要对小舒下.毒.手，忙伸手去拉她，“小舒，别怕，过来我这。”
小舒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瞬间变了脸，厌恶地睥睨着他说道：“放开你的手！老东西！”
说罢把手往身上的孕妇裙擦了擦，朝秦素锦亲切地笑意盈盈走去。
5
此情此景，苏以豪感觉自己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那份呵护小娇妻的心像是受到了万点暴.击。
牙关都不利索起来，“舒，小舒……你，怎么了这是，你别听这女人一面之词，你不清楚状况，我会跟你解释的，快过来。”
秦素扭头朝小舒点了点头。
小舒护着自己的肚子，嘲讽道：“叫你一声豪哥，你真当自己宝刀未老了？呵……不要脸！就你那样儿每次靠吃.药才能撑五分钟，你以为真能让我怀上你的种？我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前男友的，是秦姐看我怀了孩子还被抛弃才救了我，给我这一条生路，你以为我凭什么接近你留在你身边哄你这老不死的？！”
“你……”一阵眩晕笼上苏以豪的额头。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信地喃喃道。
他乖巧可爱的小舒，怎么可能骗他，怎么可能是秦素的棋子？
孩子，小舒肚子里还有他的儿子呢，苏家的唯.一.血.脉。
苏以豪扑过去就要抱住小舒，“不，小舒，你还怀着我儿子啊，你听话，别任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给你全部，赶倪丽雅那疯婆子出去，都依你，你告诉我，孩子是我的，是我苏家的儿子。”
没等他碰到小舒，保镖已上前将他叉开。
苏以豪颤抖着满身横肉挣脱着束缚，奈何动一动便气喘吁吁的他哪是身强力壮的保镖的对手。
他面色青黄不接，竭力喊，“来人，人呢，都死哪去了，你们等着，擅闯民宅，我让人来把你们都拘了！放开我！”
“你别折腾了！这里还有你的人吗！”秦素实在好笑，这么滑稽又没用的男人她当初是怎么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