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儿伸手轻轻替他擦拭嘴角的血迹,语气坚定,“你们都受了伤,先上船再说,这里太危险了。”
话音未落,李申已领着十多名水帮弟子匆匆奔来,脸上满是急切,抱拳急问:“虫少侠伤势如何?需不需要立刻医治?”
虫小蝶摇摇头,目光落在蓝家姊妹身上,语气恳切:“多谢李帮主挂念。这两位姑娘不懂武功,留在此地多有凶险,麻烦帮主派人先送她们上船安顿。”
李申连忙应声,吩咐两名得力弟子小心护送二女离去。
“小虫子,你也快上船休息!”水灵儿不由分说便要扶他起身。
虫小蝶却执拗地摇头,挣扎着望向坡上战局,沉声道:“我无碍,你们快去支援方亭月前辈!”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胡鹏飞已接替高宇,与孤阳子缠斗在一起,掌风呼啸,打得难解难分;方亭月与高宇则联手对抗孤阴子,方亭月手中长剑挥洒自如,剑招凝重沉稳又不失灵动,滴水不漏,显然功力不在孤阴子之下;元氏手持长剑在旁严阵以待,目光紧盯着战局,随时准备策应。
水灵儿见状,不再多言,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挺剑便向战圈掠去。两名廷益庄的武士则守在虫小蝶身旁,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动静。
虫小蝶盘膝坐下,闭上眼睛收敛心神。胸口的闷痛渐渐缓解,他运转内力,引导着紊乱的真气在经脉中缓缓流淌。幸好他内力根基扎实,几番周天运转后,涣散的真气渐渐凝聚,体力也在缓慢恢复。
片刻后,虫小蝶猛地睁开双眼,身形一跃而起,已然恢复了几分神采。抬眼望去,却见身旁已围满了人,大玄上人、水灵儿、胡鹏飞、李申,连同方亭月夫妇与高宇都已齐聚在此,脸上皆是轻松之色。
他微微一怔,错愕地问道:“那些敌人……都解决了?”
水灵儿抿嘴一笑,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有大玄上人坐镇,那些家伙哪里讨得了好?早就一个个被打翻在地,动弹不得了!”
大玄上人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沉稳地纠正:“灵儿姑娘此言差矣。若非咱们早有准备,人手充足且武器精良,再加上惊鸿掠影的身法相助,今日胜负尚未可知。尤其那个高鼻子老头(温不害),功力实不在老夫之下,若要分出生死,非得数百招开外不可。日后再遇上此人,切记不可掉以轻心。”
虫小蝶听着二人对话,心中已然明了:此番能占得上风逼退敌人,定是仗着大玄上人惊鸿掠影的绝世身法,再加上众人同心协力,刀剑箭矢齐出,提前布下的天罗地网,才勉强压制住对方的气焰。
暮色渐浓,湖风带着咸涩的气息吹拂而来,岸边的芦苇荡沙沙作响,更添几分劫后余生的凝重。
水灵儿秀眉微蹙,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催促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岛上的官兵怕是随时会赶来支援,若再耽搁,难免再生事端!”
众人深以为然,齐声称是,脸上皆露出急切之色。
虫小蝶探手入怀,掏出一方古朴的锦盒,里面正是“白蚁噬心丸”的“解药”。他走到被禁制血脉、瘫倒在地的孤阳子面前,俯身将锦盒塞进他手中,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戏谑:“你主子的解药,好生收着。俗话说,来日方长——”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咱们有缘再见!”孤阳子被制住动弹不得,双眼赤红如血,愤怒的火焰几乎要从眼底喷涌而出,死死瞪着虫小蝶,却只能徒劳地磨牙,半点法子也无。
虫小蝶直起身,心中暗忖:事已至此,岛上高手云集,若再逗留,必是凶多吉少。他不再迟疑,转身与众人一同向岸边的船只走去。
众人鱼贯登船,李申当即高声吩咐水手开船。
船身缓缓驶离岸边,浪花拍打船舷,发出哗哗的声响。船舱内,方亭月夫妇对着众人拱手道谢,言辞恳切,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高宇则因身份暴露,无法再留在惊鸿别庄,只得随众人一同上船,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
虫小蝶将蓝家姊妹的遭遇一一告知众人,话音刚落,水灵儿便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当即拍案而起,自告奋勇道:“这狗官如此嚣张,日后我定要将他擒来,好好折磨一番,为姊妹俩出气!”胡鹏飞与李申两位帮主常年行走江湖,最是痛恨官豪恶霸,闻言也连声附和,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蓝映月与蓝代瑶连忙起身,对着三人深深一揖,感激道:“多谢三位侠士仗义相助!”说罢,二人从怀中取出顾欣莹赠予虫小蝶的银两,想要还给他。
虫小蝶见状,哈哈一笑,摆了摆手:“你们姊妹俩若不嫌累赘,便先替我带着吧,无须急于归还。”
二人相视一笑,重新将银两揣回怀中。虫小蝶又顺带提及,除了这五千两银子,他打算再添一万两,用于日后新建庄子的开销。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赞,都觉得这主意妥当。
船只很快驶回对岸,众人陆续下船。虫小蝶刚一踏上岸边的青石板路,便听见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抬头望去,只见管家李毅正一面大叫着“虫少侠”,一面跌跌撞撞地飞奔而来,脸上满是惊惶之色,衣衫都被汗水浸湿。
虫小蝶等人见状,皆是一怔,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李毅冲到近前,扶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道:“虫……虫少侠,大……大事不好了!那……那两个‘雌雄双煞’,给他们逃走了……”
“什么?”众人齐声惊呼,脸上的轻松之色瞬间褪去。水灵儿上前一步,急切地追问道:“他们是怎么逃走的?不是派人严加看守了吗?”
李毅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地说道:“是……是他们挟持了方嫄姑娘和伏挽霜姑娘逃走的!昨日那两人在庄内安分守己,未曾出门,方嫄姑娘和伏姑娘也都各自待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