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又是日常，粉色脐带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餐厅，给洁白的桌面镀上一层淡金。
梅林落正将最后一盘煎蛋端上桌，苏文瑾坐在主位，手里捧着一杯热饮。
梅长林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翻阅着电子报纸。
“林意怎么还没出来？”
梅林落看了一眼客房门，“平时他起得挺早的。”
话音刚落，客房门开了。
林意走了出来。
在那一瞬间，餐厅里的三个人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梅林落手里的餐盘差点滑落，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盘子边缘，眼睛睁得老大。
苏文瑾放下杯子，老花镜后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恢复了平静，但握着杯柄的手指微微收紧。
梅长林从电子报纸上抬起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意的脸庞，停留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看报，只是翻页的手指停顿了片刻。
空气凝固了三秒。
林意察觉到了异样。
他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坐下：“怎么了？”
林意的声音依旧平稳，但音色里多了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像是一把藏在鞘中的刀，平静下藏着锋芒。
梅林落这才回过神，慌忙把煎蛋放在桌上，眼睛却忍不住一直盯着林意看。
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林意……你变化好大呀，你、你的眼睛……”
“眼睛？”林意看向餐厅墙上的一面装饰镜。
镜中的自己，面容依旧清秀，但气质已然迥异。
最明显的是那双眼睛——原本纯黑的瞳孔，此刻边缘染上了一层极淡的金色，像是黑曜石镶了金边，在光线下偶尔会闪过一丝暗金色的流光。
这变化其实很细微，若非仔细看很难察觉，但那双眼睛透出的神采却让人无法忽视。
那不是锐气逼人的凌厉，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厚重的东西。
像是平静海面下的暗流，像是休眠火山内涌动的岩浆，沉稳中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力量感。
不仅如此，镜子中他的坐姿也有些不同了。
不是刻意挺直，而是自然而然地保持着一种松弛而警觉的状态，肩背的线条流畅有力，像是一头休憩中的猛虎，即便安静地趴着，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林意：这尼玛变化也太大了……
林意摸了摸自己的脸，扯出一个微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眼睛有点充血。”
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梅林落似乎接受了，她点点头，把叉子递给林意：“那你今天多休息休息。对了，你的气质好像也不太一样了……”
“修炼上有了点突破。”林意接过叉子，轻描淡写地说，“精神境界提升了，所以气质可能有些变化。”
“突破？”
梅长林终于开口，他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向林意，“挺好的，那要尽快稳固，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说。”
“嗯，会的，梅叔，昨晚突然想通了一些东西。”
林意切开煎蛋，蛋黄流淌出来，金黄色的，“修行就是这样，有时候卡很久，有时候一瞬间就突破了。”
林意说得很自然，但梅长林的眼神里还是带着审视。
不过他没有再追问，只是点点头：“恭喜。不过突破境界往往伴随着心神不稳，你这几天最好静养，不要到处乱跑。”
“我会注意的。”林意应道。
早餐在一种微妙的安静中继续进行。
梅林落时不时偷看林意一眼，眼神里有好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那是人对“变化太大”的本能警惕。
苏文瑾偶尔给林意夹菜，动作依旧慈祥，但她的目光在林意那双黑金色的眼睛上停留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一些。
梅长林吃完早餐，擦了擦嘴，站起身：“我今天公司有事，可能会晚点回来。妈，落落，你们就别等我吃饭了。”
梅长林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林意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推门离开了。
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公寓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也要去学校了。”
梅林落快速吃完剩下的早餐，抓起书包，“林意，你今天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学校吗？李教授下午有一节公开课，讲‘幻神药剂对集体潜意识的影响’，你之前不是说感兴趣吗？”
“改天吧。”林意说，“我今天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梅林落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林意一眼，最终还是推门出去了。
餐厅里只剩下林意和苏文瑾。
苏文瑾慢慢喝着热饮，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小林，你的变化……很大。”
“奶奶看出来了？”林意放下餐具。
“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人和事多了。”
苏文瑾摘下老花镜，用布擦拭着镜片，“有些变化是表面的，有些变化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你……是属于后者。”
她重新戴上眼镜，目光温和地看着林意：“我不管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问。我只说一句——在这个地方，变化太快、太大，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林意沉默了片刻，点头：“我明白，奶奶。”
“明白就好。”苏文瑾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去吧，你想出去走走就去吧。记得回来吃晚饭。”
“谢谢奶奶。”
林意起身回到房间，换了一身普通的灰色休闲服。
这衣服是梅长林给他的旧衣服，款式简单，布料柔软，很适合在城市里闲逛而不引人注目。
他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黑金色的瞳孔在自然光下不那么明显，但仔细看依然能察觉到异样。
身上的气质更难掩饰——那不是刻意摆出的姿态，而是从每个毛孔里透出来的、属于“斗士”的本能。
行走坐卧间，都带着一种精准而高效的动作质感，像是一台调整到最佳状态的战斗机器。
林意忽然笑出了声：“我这算是开了，还是没关？”
只是自嘲罢了，这些东西可是用命换来的，如果如果没成功，那就是另一个事故了。
林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尝试收敛。
《沉念炼神诀》运转，精神力如同细腻的网，覆盖全身。
那外放的、如同猛虎般的气势开始内敛，眼中的金色也渐渐褪去，恢复成普通的黑色。
但当林意睁开眼睛时，眼底深处依然残留着一丝难以完全掩去的锐光。
“只能这样了。”林意自语。
推门走出公寓，乘电梯下楼。
上午九点，城市开始苏醒。
淡蓝色的恒星已经升到半空，将整个城市笼罩在那种特有的、冷调的光线中。
街道上的行人比清晨多了不少，但大多步履匆匆，低着头，很少与人视线接触。
林意走在人行道上，【真视】无声开启。
世界在他眼中呈现出另一副面貌。
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微的粉色光点——那是各种系列的“幻神”药剂挥发后残留的精神活性粒子。
这些光点如同尘埃，附着在建筑物的表面、街道的地砖、甚至行人的衣物上。
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肉眼不可见的粉色薄雾中。
行人的状态在【真视】下一览无余。
大多数人身上都缠绕着明显的“粉红脐带”——那是他们与极乐塔之间精神依赖的具象化。
脐带的粗细、颜色深浅不一，代表着依赖程度的差异。
有些人身上的脐带细如发丝，颜色浅淡；有些人则粗如手臂，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深粉色，几乎要将他们整个人包裹起来。
生命能量的强弱也清晰可见。大多数人的生命光晕黯淡、摇晃，像是风中残烛。
少数几个看起来“正常”一些的行人，生命光晕相对稳定，但亮度依然不足。
“这类似脐带一样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是觉醒了血脉之后才看到的东西，今天看能不能搞明白。
林意沿着主干道缓缓行走，像一个最普通的闲逛者。
但他的眼睛在观察，耳朵在倾听，精神在感知。
走进一个中心商业区。
这里的建筑更加高大，外墙覆盖着全息广告屏。
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各种“幻神”药剂的广告——“银辉系列，助你攀登创作巅峰”、“星尘型号，开启灵感宇宙”、“天堂息，带你体验极致安宁”……
广告中的模特们笑容灿烂，眼神迷离，背景是瑰丽奇幻的虚拟景象。
林意忽然间发现了一个华点，似乎无论哪个星球，哪个世界，只要是繁华的地区，都少不了这些广告。
不同的只是广告的方式和绚烂程度，看来无论在哪个世界，广告这个行业永远都少不了。
街道两旁有许多“体验店”。
透过玻璃橱窗，可以看到里面排列着一个个蛋形舱，人们躺在舱内，脸上戴着接入设备，表情或狂喜或宁静，身体偶尔抽搐。
林意在一家体验店外停下脚步。
店里走出一对年轻男女，他们手牵着手，脸上还残留着兴奋的红晕，眼睛发亮，说话语速很快：
“……太棒了！我刚才在幻境里飞过了彩虹瀑布！”
“我见到了古代传说中的幻兽，还摸了摸它的鳞片……”
他们的生命光晕正在剧烈波动，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而在他们身后，那“粉红脐带”的颜色明显加深了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