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踏马的……信息警告的……”
“现在的情况,你我皆在明处,但势力上来说,但凡你们要是强悍,要是能鼓足劲直接抢劫,何必让你单单走上这么一遭呢?选举的时候,我们也已经见过你们的人了,那个胸口纹着船锚的人、还有那个戴着眼罩的人,想必地位应该比你要高上许多吧?”
“……”
按照这海民有些暴躁的性格,白无一还以为他又会说一句“什么地位不地位的”之类的话。
但现在,这人却只是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显然,那两个在木台法庭底下为选举打辅助的家伙在海湾地位还真不是一般的高,高到连这般桀骜不驯之徒都难以否定的程度。
“他们那个时候都会好好给钱买报纸,现在突然不讲规矩了……怕不是只是让你当个炮灰,来试试我们这边的虚实吧?未免有点对不起你这个英雄咯。”
关寒恰到好处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很惋惜地摇了摇头,随后语气又冷冽下来,手指一转竖起两根:
“然后,现在这两个条件就是你试出来的虚实,也是你现在对他们最大的价值——你们打不过我们,我们有合作的意愿,就这两个信息了。刚刚跑掉那一个,只最多能传出去第一个信息,误判之后要是你们那边狗急跳墙,当真跟我们打了起来……死你这一个人可是远远不够的,到时候,你可再算不上什么海湾英雄,反而只能叫把海湾引到死地的蠢蛋了。”
“……切。”
海民听到他的话,满脸的不甘,握紧了拳头,可到底,握了握之后还是放下了。
没办法,关寒说得有道理,他又的确打不赢对方,一来二去,再不甘心也只能按照对面的话去办事。
而这边,棋手说完那一通后便拿起了自己还没喝完的咖啡,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
“好了,话也说完了,你也该走了,2号,送客。”
“……”
白无一无言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海民便又冷冷盯着关寒一眼,随后大步走向了书店门外。
而等他离开,白无一才松弛了表情,指了指关寒。
“才多久,你就要谋权篡位,当这个1号了?”
第一句是句玩笑,但白无一之后的话,可便是认真追问了:
“我下午就要去海湾,之前只从旁人的描述、海民的情况、还有一些书里面的旁枝末节里面知道一点那边的状况……总的来说,跟酒吧差不多,一片混乱,要是有个本地人领路,的确可能好一点,但要是这消息被透露给别人,那我要是被故意绑架成了监下囚,你连找贵族那边搬兵救我的理由都没一个……为啥要告诉那人?”
“他不会说的。”
“我知道你多半能看出来,”
白无一放下手,叹了一口气,平静地继续往下问:
“所以我实际上是想问你怎么看出来的……要是异能,我当然没法学,要是你个人的判断,我也许能学上一招半式呢?”
“好。”
莫名其妙先夸了一句,关寒把杯中巨甜的咖啡一饮而尽,把空杯子放到圆桌上,看着晃晃悠悠的缆车,自己也摇头晃脑地说了起来:
“这次海湾对我们这边的试探,虽然我很清楚是怎么样,但这人执行的时候,多半不是只当一次试探来做的……又或者说,这次行动失败了才是试探,成功了,就是死了他一个,那也是真正的计划,所以他本人是不会抱着只是试探的心来行动的。
而这次计划中,偷书的人在暗,闹事的人在明,他们又没带武器,明显是不愿意把事闹太大,但更重要的是没有武器的情况下他们压根没法完全压制住我们或者把我们灭口,只能白白让我们活着、然后看见他们的至少整个身子咯。”
说到这,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自己的面具,摇了摇头,那海民的衣服的确更换过,身上也没有那一股子海边才会风吹日晒出来的咸腥味,但他们可没法更换面具……不说他们主观上怎么以为,客观上暴露可谓必然的事。
“这些海湾人在选举的时候只是泄露了身份牌,便直接被弄死了一大帮子人,现在直接在书店里露脸闹事,必然是要死的。干这种要死的差事,一般要不是被逼的,要不就是因为性格原因自愿的,被逼的人……刚刚不会那么快反转,更加不会在于事无补的情况下还要求死却没有半点悲伤,所以他就是自愿担任的。
他愿意充当这个闹事的人,或者说牺牲的人,那便是有些义气和血性的,虽然在我的威逼利诱下漏了些怯,但那属于人之常情,所以他不会恩将仇报我们两个放走他的人的——哪怕再不爽。之后你去海湾,他虽然肯定不会立刻掉个头,跑到我们这边来,到底会照顾你一下,而以你的脑子和腿脚嘛,不被一下打死,就比蟑螂还难杀了。”
“你这家伙……”
被比作蟑螂的白某人又鄙夷地看了关寒一眼,随后点点头:
“行,不过你必须去医院一趟的话,有没有什么想让我额外调查的?”
“没有,不过有需要你格外注意的。”
“什么?”
“那个船长危险得很,虽然这次他还没摸透我们底细,是不可能一下动手的,但是无论他说什么,你只记下来,可千万别答应,他给你吃喝什么,也千万别碰。”
关寒把手在下巴处重叠起来,随后,从风衣里面抽出来一个黑胶唱片:
“这个你拿去,当他的礼物……对了,记得路上买点面包,一样作为礼物,若他问你要不要靠礼物交换些什么,也别答应,你不靠别人自己还是能平平安安溜进溜出一些麻烦地方的吧?要是真遇难,也别着急,你没一下死的话,我总能救你的。”
“你这所有重心都在别一下死上了吗?”
“副本一贯没有假规则,更加没有完全无法验证试错的地方,若是一下死了的话,必然不是运气问题,而是脑子有毛病,你不是脑子有毛病的人吧?”
棋手有些不友好地说着,语气中所掺杂的笑意多少有些森冷,白无一则耸耸肩,没有去理这个家伙惯常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