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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的手,捏着那根穿着粗硬尼龙线、尖端还带着灼热余温的大号缝衣针,如同最精密的外科医生,对准了蓝山伤口深处那断裂、翻卷的血管和肌肉组织,猛地刺了下去!

“呃——!!!”

即使是在深度昏迷中,巨大的、超越人类忍耐极限的剧痛依旧让蓝山的身体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般猛地向上弹起!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吼!王伯用尽全力才死死按住她!

陈琛面不改色。她的动作快、准、狠!针尖穿透撕裂的皮肉和血管壁,带着粗硬的尼龙线,在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处快速穿梭、打结!

每一次穿刺和拉扯,都带起一股暗红的血沫和蓝山身体剧烈的抽搐!她的手指稳定得如同机械臂,眼神专注得如同在缝合一块没有生命的皮革。

汗水混合着蓝山的血污,从她光洁的额头滑落,滴进那恐怖的伤口里。

张煜死死捂住安静的耳朵,将她的脸更深地按在自己怀里,不让她看到这如同地狱酷刑般的景象。

他自己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只能强迫自己扭开头,看着帆布上摇曳的、污浊的光影,听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针线穿透皮肉的“嗤嗤”声和蓝山断续的、濒死的嘶吼。

这漫长而血腥的“缝合”不知持续了多久。当陈琛剪断最后一根尼龙线头时,蓝山那恐怖的伤口终于被强行“闭合”了。粗硬的黑色尼龙线如同蜈蚣般,歪歪扭扭地爬在翻卷的皮肉上,触目惊心。

涌血的速度明显减缓了,变成了缓慢的渗漏。但蓝山的身体已经不再剧烈抽搐,只剩下极其微弱、时断时续的呼吸,脸色灰败得如同蒙上了一层死灰。

陈琛直起身,长长地、极其轻微地舒了一口气。

她放下针线,用沾着白酒的破布(依旧很脏)简单地擦拭了一下自己沾满血污的手和脸颊上的抓痕。颈侧那几道血痕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她的蓝色工装衬衫前襟几乎被血浸透,变成了深褐色,紧紧贴在身上。

“失血过多,感染风险极高。需要抗生素和输血。但……”她看了一眼王伯,又看了看这污浊的环境,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条件不允许,听天由命。

她的目光转向张煜和安静,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幸存者需要清洁和食物。你去处理。”她的指令指向张煜,然后看向王伯,“处理掉外面的痕迹。彻底。”

王伯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床上如同血人、气息奄奄的蓝山,又看了看陈琛,默默地点头,佝偻着背,拿起一把破扫帚和半桶浑浊的脏水,走出了隔间。

陈琛则走到那个巨大的机器猫帆布包旁,从里面拿出一个干净的军用铝制饭盒(显然是她自己准备的),打开,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切好的馒头片和一小撮咸菜。

她将饭盒和水壶递给张煜:“给她。”指的是安静。

张煜看着那干净的饭盒和水壶,再看看陈琛沾满血污的衣服和冰冷的脸,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堵在胸口。

他默默地接过,扶着依旧在颤抖、眼神空洞的安静,让她靠在相对干净的墙边,小心地将一块馒头片递到她嘴边。

安静木然地张开嘴,机械地咀嚼着,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着食物一起咽下。

她的目光呆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陈琛不再看他们。她走到蓝山床边,拉过一张破旧的矮凳坐下。

她拿起一块相对干净的湿布,沾了浑浊的温水,开始极其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擦拭蓝山脸上、颈上和手臂上凝固的血污和油泥。

她的动作异常轻柔、专注,仿佛在清理一件价值连城却破损严重的古董瓷器。

昏黄的灯光下,她沉静的侧脸,沾着血污的颈侧朱砂痣,以及那双稳定而专注的手,构成一幅荒诞、冰冷却又带着一丝诡异虔诚的画面。

张煜看着这一幕,心头震动。陈琛对蓝山的态度,绝不仅仅是“目标人物”那么简单!

那专注的擦拭,那细微的动作,甚至她眼中那难以察觉的、一丝几乎不存在的凝重……都指向一种更深层次的联系!

那染血的图纸、诡异的金属碎片、蓝山守护的秘密……陈琛不仅知道,她很可能深深卷入其中!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蓝山,浓密的睫毛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她那灰败干裂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如同呓语般的破碎音节:

“…Schlussel…(钥匙…)”

“…nicht…finden…(不要…找到…)”

“…莓…莓莓…危…险…”

“…图纸…烧掉…全…烧掉…”

声音细若游丝,断断续续,混杂着痛苦的喘息。但张煜和陈琛都清晰地捕捉到了!

陈琛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镜片后的眸光瞬间变得极其锐利,如同冰锥般刺向蓝山灰败的脸!

那眼神中,不再是绝对的平静,而是闪过一丝极其浓重的警惕和审视!

她沾着血污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

张煜的心脏狂跳!蓝山的呓语印证了他最深的猜测!

钥匙?危险?图纸烧掉?还有莓莓(朱莓)!

这一切的核心,就是朱莓!而陈琛的反应,更是坐实了她绝非置身事外!

隔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蓝山微弱的、痛苦的喘息声,安静压抑的抽泣声,以及外面王伯用脏水冲刷地面血迹的、单调的“哗啦”声。

污浊的空气里,血腥味、机油味、白玉兰冷香和陈琛身上那浓重的、属于蓝山的血腥味,无声地碰撞、缠绕。

张煜抱着依旧在颤抖的安静,看着陈琛那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的侧脸,再望向床上如同风中残烛的蓝山,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危机感如同实质的寒流,彻底将他包裹。

这看似简陋肮脏的修车铺隔间,已然成为风暴的核心。

而陈琛,这个刚刚冷静杀人、又冷静缝合伤口的少女,颈侧带着朱砂痣,散发着白玉兰的冷香,正坐在风暴的中央,冷静地擦拭着风暴源头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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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污浊、血腥和沉重的压抑中缓慢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灰白转为深沉的靛蓝,棚户区嘈杂的市声渐渐被沉寂取代,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

昏黄的灯泡在隔间里投下摇曳的光晕,如同垂死者的眼睛。

蓝山的呼吸依旧微弱得可怕,但那条被陈琛用粗硬尼龙线强行缝合的右臂伤口,渗血的速度似乎真的减缓了,变成了缓慢的、暗红的洇出。

陈琛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沾了白酒(虽然浑浊刺鼻)的布条擦拭伤口周围,动作依旧精准稳定。

她脸上的血污已经清理干净,但颈侧的抓痕和工装衬衫上的大片深褐色血迹依旧触目惊心。

她沉默地坐在矮凳上,如同守护陵墓的石像,目光偶尔扫过蓝山灰败的脸,镜片后的眸光沉静如水,让人无法窥探分毫。

安静在张煜怀里哭累了,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疲惫而陷入一种半昏睡的状态,但即使在睡梦中,小小的身体依旧不时地惊悸颤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张煜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自己的手臂早已麻木,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脑中反复回响着蓝山那破碎的呓语:“钥匙…莓莓危险…图纸烧掉…”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钩子,勾连着那包被他藏匿在器材室废弃垫子下的、染血的图纸和金属碎片。

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恐惧沉沉地压在心口。

王伯佝偻着背进来过一次,端着一碗浑浊的、漂浮着几片菜叶的稀粥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他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床上气若游丝的蓝山,又看了一眼沉默的陈琛和张煜,什么也没说,放下东西,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那粥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味和铁锈的气息,无人有胃口去碰。

深夜的寒意透过破旧的帆布缝隙钻进来。

张煜感到怀里的安静身体越来越冷,他脱下自己仅剩的一件毛衣,裹在她身上。

陈琛似乎对寒冷毫无所觉,依旧保持着那个守护的姿势,只有偶尔细微调整的坐姿,证明她并非一尊真正的雕像。

就在这死寂得令人窒息的时刻!

“咚!咚!咚!”

修车铺前卷帘门的方向,突然传来沉重而粗暴的敲门声!

力道之大,震得整个车库都嗡嗡作响!

紧接着,一个粗嘎蛮横、带着浓重本地口音的声音在门外炸响:

“开门!王瘸子!开门!他妈的别装死!保卫处查夜!快开门!”

张煜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保卫处?!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安静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和粗暴的吼声吓得猛地惊醒,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随即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再次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惊恐万状地看向张煜,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陈琛在敲门声响起的瞬间,身体如同猎豹般绷紧!

她猛地从矮凳上站起,镜片后的眸光瞬间锐利如刀!

她一步跨到帆布隔间的入口处,侧身隐在帆布的阴影里,右手无声地探入宽大的工装裤口袋——张煜清晰地看到,口袋的轮廓勾勒出那把锯齿匕首冰冷的形状!

外面,粗暴的敲门声变成了砸门声!卷帘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王瘸子!再不开门老子砸了你这破铺子!”

“听见没有!开门!搜查!”

“妈的!给老子撞开!”

伴随着几声粗暴的叫骂,是沉重的撞击声!卷帘门剧烈地晃动起来!

王伯那拖沓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带着刻意的缓慢和卑微:“来……来了来了……长官息怒……这就开……这就开……”接着是钥匙插入锁孔的、令人心焦的金属摩擦声。

“吱嘎——哐啷!”

卷帘门被猛地拉起!

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瞬间如同利剑般刺破车库的黑暗!

粗暴地扫射着堆满废旧轮胎和零件的肮脏空间!

“妈的!什么味儿?这么臭!”一个粗鲁的声音骂道。

“少废话!搜!仔细搜!看看有没有藏人!”另一个声音命令道,带着官腔。

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手电筒光束的晃动,开始在车库里四处翻找。

废旧轮胎被踢开,油桶被推倒,发出刺耳的噪音。

光束几次扫过帆布隔间的方向!

帆布隔间内,空气凝固了!张煜死死捂住安静的嘴,自己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安静的身体在他怀里僵硬得像块石头,只有无法抑制的、细微的颤抖传递着极致的恐惧。

陈琛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像,紧贴着帆布,右手紧紧握着口袋里的匕首柄,身体绷紧到极限,做好了随时暴起的准备!

她那双沉静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而决绝的寒光!

手电筒的光束在隔间入口的帆布上晃动了几下,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掀开。一个脚步声靠近了隔间。

“这破布后面是什么?”一个声音问道。

“还能是啥,王瘸子睡觉的狗窝呗!脏死了!”另一个声音带着嫌弃,“别看了,一股子霉味!人不可能藏这儿!去后面院子看看!”

脚步声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离开了隔间入口,伴随着骂骂咧咧的声音,朝着车库后面走去。手电筒的光束也移开了。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几秒钟后,外面传来搜查者的对话:

“报告李副处,车库没有!”

“后面院子也没人!”

“妈的,白跑一趟!收队!”

“王瘸子!给老子听着!要是敢窝藏可疑人员,老子扒了你的皮!走!”

杂乱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

卷帘门被粗暴地重新拉下,发出沉重的撞击声,车库再次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隔间里,张煜和安静如同虚脱般,同时大口地喘息起来。

安静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劫后余生般的哭声在黑暗中响起。

张煜紧紧抱着她,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陈琛缓缓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身体依旧紧绷。

她没有说话,走到隔间入口,极其小心地掀开帆布一角,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漆黑的车库,确认那些手电筒光束确实远离。

过了许久,她才放下帆布,转身走回床边。

昏黄的灯光再次亮起(陈琛拉亮了灯泡),映照着她沾满血污却依旧平静的脸。

她走到蓝山床边,俯下身,仔细检查了她的呼吸和伤口情况。

蓝山的呼吸依旧微弱,但似乎并未因刚才的惊吓而恶化。

“是李副处长的人。”陈琛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清冷无波,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确定。

“刘强背后的人。他们在搜蓝山。”她直起身,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张煜和安静,镜片后的眸光沉静而锐利。

“这里不安全了。必须转移。”

“转移?”张煜的声音沙哑,“她这个样子……能去哪里?”他看着床上如同破碎人偶般的蓝山。

陈琛没有回答。她走到那个巨大的机器猫帆布包旁,从里面翻出一个小小的、如同老式怀表般的金属盒子(张煜从未见过)。

她打开盒子,里面不是表盘,而是几块小型的、排列精密的电路板和一个小小的液晶屏。

她极其熟练地按下几个按钮,液晶屏亮起微弱的蓝光,上面跳动着几行张煜看不懂的代码。

陈琛专注地看着屏幕,手指在微型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

片刻后,屏幕上的代码消失,变成了一个极其简短的、闪烁的地址坐标和一行小字:

> **安全屋c激活。时限:12小时。**

> **联系人:老宋。**

她合上金属盒,动作利落地塞回帆布包深处。

然后,她看向王伯佝偻着背、端着一碗热水走进隔间的身影。

“王伯,”陈琛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准备车。去老地方。现在。”

王伯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陈琛,又看了看床上气若游丝的蓝山,默默地放下水碗,点了点头,转身再次佝偻着背走了出去。

陈琛的目光最后落在张煜和安静身上,语气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收拾东西。准备走。”

张煜看着陈琛平静而坚决的脸,再看看床上濒死的蓝山和怀中惊恐未定的安静。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这个夜晚,这场在污秽与血腥中进行的亡命奔逃,才刚刚撕开通往更深处黑暗的帷幕。

而陈琛,这个带着朱砂痣、散发着白玉兰冷香的少女,正冷静地掌控着方向,将所有人拖向未知的命运旋涡。

……

地下堡垒的阴冷空气仿佛凝固了。昏黄的灯光下,蓝山如同破碎的玩偶般瘫在行军床上,灰败的脸上毫无生气,粗硬的尼龙缝合线在右臂伤口上爬行,暗红的血水缓慢洇透纱布。朱莓小小的身体死死趴在床边,冰凉的小手攥着蓝山冰冷的手指,肩膀剧烈地耸动,压抑的呜咽在空旷的水泥空间里回荡,如同濒死小兽的悲鸣。那浓郁的奶香和蜂蜜蛋糕气息,被浓重的血腥、机油和绝望彻底吞噬。

陈琛站在金属工作台旁,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打开那个半旧的金属医药箱,冰冷的目光扫过里面的器械和药品。生理盐水、注射器、几支标注着外文的安瓿瓶(青霉素、链霉素)、纱布、绷带……她的手指稳定得如同精密仪器,迅速取出需要的物品,摆放在蒙着油污的帆布上。

“把她放平。”陈琛的声音穿透朱莓的呜咽,冰冷清晰,不容置疑。她的目光落在蓝山胸口那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起伏上。

张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沉重,和王伯一起上前。朱莓像护崽的母猫,猛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疯狂的恨意和泪水,死死瞪着张煜和王伯,小小的身体挡在蓝山身前:“不许碰她!你们走开!你们都是坏人!是你们害了蓝山姐姐!”

“朱莓!”陈琛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淬火的钢鞭,带着一种冰冷的威压狠狠抽在朱莓脆弱的神经上!“你想看着她死吗?让开!”她镜片后的眸光锐利如刀,直刺朱莓眼底深处那疯狂的戾气。

朱莓被那眼神中的冰冷和某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震慑住了,疯狂的气势瞬间一滞。她看着蓝山灰败的脸,看着那不断洇血的伤口,巨大的恐惧压过了恨意。她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牙齿咯咯作响,最终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地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依旧死死抓住行军床的边缘,泪水汹涌而出,却再也不敢阻拦。

张煜和王伯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将蓝山放平。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让昏迷中的蓝山发出极其微弱、如同游丝般的痛苦呻吟。

陈琛没有丝毫犹豫。她拿起剪刀,动作精准地剪开蓝山右臂伤口上那些被血浸透、粘在一起的纱布和临时缝合的尼龙线。狰狞的伤口再次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黑色的缝合线歪歪扭扭,周围的组织呈现出不祥的黑紫色,肿胀发亮,黄白色的脓液混合着暗红的血液从线脚缝隙中缓缓渗出。浓烈的腥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安静站在角落里,抱着陈琛让她找来的几块相对干净的旧布,小脸煞白,胃里再次翻江倒海,但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眼泪无声地滑落,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芦苇。

陈琛仿佛对那恐怖的伤口和刺鼻的气味毫无所觉。她拿起一瓶生理盐水,用牙齿咬开瓶盖,动作稳定地将冰凉的液体冲洗在伤口上,冲掉脓血和污物。蓝山的身体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接着,她拿起注射器,敲开一支青霉素的安瓿瓶,动作流畅地抽取药液。尖锐的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她左手稳定地按住蓝山完好的左上臂三角肌位置,右手持针,没有丝毫犹豫,精准地刺入皮肤!将淡黄色的药液缓缓推入!整个过程快、准、狠,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专业。

然后是链霉素。同样的流程。

注射完毕,陈琛拿起镊子和沾了消毒水(一种刺鼻的褐色液体)的棉球,开始极其仔细地清理伤口深处。她的动作异常专注,镊子尖端小心翼翼地避开重要的血管和神经,清理着坏死的组织和脓液。每一次触碰,都让蓝山的身体在昏迷中痛苦地痉挛。

朱莓瘫在地上,看着陈琛那双稳定、冰冷、沾着蓝山姐姐鲜血的手在她最珍视的人身上“肆虐”,大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恐惧和一种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恨意被巨大的担忧暂时压制,只剩下无声的泪水和颤抖。

张煜站在一旁,看着陈琛那专注到令人心悸的侧脸,看着她颈侧那粒在昏黄光线下红得刺目的朱砂痣,再看向床上气息奄奄的蓝山和地上绝望的朱莓。巨大的谜团如同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着他的心脏。蓝山守护的秘密,陈琛的卷入,朱莓的身份……这一切的核心到底是什么?那个被蓝山呓语中称为“钥匙”的东西,又是什么?

就在陈琛专注清理伤口的时刻,异变陡生!

“唔——!”

昏迷中的蓝山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沉闷而痛苦的呜咽!她灰败的脸瞬间扭曲!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剧烈转动!缠着绷带的右手猛地抬起,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狂暴力量,狠狠抓向俯身在她伤口上操作的陈琛的脖颈!目标直指那粒红得刺目的朱砂痣!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垂死挣扎的恐怖力量!

陈琛的反应更快!在蓝山手指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她的头猛地后仰!同时左手如同铁钳般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蓝山右手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蓝山手腕的骨骼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声!

“呃啊——!”剧痛让蓝山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吼,抬起的右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陈琛扣住蓝山手腕的手指没有丝毫放松,镜片后的眸光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被侵犯领地的、冰冷的警告。她的右手依旧稳稳地握着镊子,停留在蓝山的伤口上方,一滴混着脓血的液体顺着镊子尖端滴落。

整个地下空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蓝山痛苦而微弱的喘息声和朱莓压抑的抽泣。

张煜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刚才那一瞬间的交锋,快得超出了他的反应!蓝山在濒死昏迷中爆发的攻击性,陈琛那如同机器般精准冷酷的防御和压制……都透着一种非人的、令人胆寒的气息!

陈琛缓缓松开了扣住蓝山手腕的手,仿佛只是掸掉一粒灰尘。她继续用镊子清理伤口,动作没有丝毫紊乱。只是在她重新俯下身时,张煜敏锐地捕捉到,她那光洁的颈侧,刚才被蓝山指尖擦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红痕。那粒小小的朱砂痣,在红痕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妖异。

朱莓瘫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茫然。蓝山姐姐为什么会攻击陈琛?陈琛为什么能那么快……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爆炸声,如同闷雷般,猛地从众人头顶的地表传来!震得整个地下空间都在簌簌发抖!拱顶的水泥碎屑和灰尘如同雨点般落下!

昏黄的灯泡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光线瞬间黯淡!

“怎么回事?!”张煜失声惊叫,猛地抬头看向拱顶,心脏狂跳!

王伯佝偻的身体瞬间绷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骇!

安静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手中的布条掉在地上。

朱莓也吓得停止了哭泣,惊恐地抱住了脑袋。

唯有陈琛,在爆炸响起的瞬间,身体只是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她猛地抬起头,镜片后的眸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拱顶,眼神中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和冰冷!那是一种被侵犯巢穴的母狮般的暴怒!

“他们找到入口了!”陈琛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冰刃,带着一种冰冷的确定。“爆破!是李副处的人!准备突围!”她猛地放下手中的镊子,动作快如闪电,几步冲到那个巨大的金属工作台旁,一把掀开覆盖的帆布!

帆布下露出的,不仅是那些精密的工具和诡异的金属碎片,赫然还有几件被油布包裹着的、形状狭长的物体!

陈琛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迅速扯开油布——里面是两把保养得锃亮的、枪管细长的双管猎枪!以及几盒黄澄澄的霰弹!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死亡的气息!

“拿着!”陈琛将其中一把猎枪和两盒霰弹猛地扔给张煜,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沉重的猎枪入手冰凉,带着沉甸甸的死亡质感。张煜的大脑一片空白!枪?!陈琛这里竟然藏着枪?!

“王伯!”陈琛将另一把猎枪扔给佝偻着背的老人。王伯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如同老狼般的凶光,动作异常敏捷地接住枪,熟练地检查枪机,咔嚓一声上了膛!动作之流畅,完全不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你!”陈琛冰冷的目光转向角落里吓得魂飞魄散的安静,指向行军床下,“躲进去!无论听到什么,不许出来!不许出声!”她的语气是命令,不容置疑。

安静早已吓傻了,被陈琛的眼神一刺,如同受惊的兔子,连滚爬爬地钻进了狭窄的行军床底,蜷缩成一团,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朱莓!”陈琛的目光最后落在瘫坐在蓝山床边、吓得小脸煞白的朱莓身上,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和紧迫,“想活命,就闭嘴!跟紧我!一步不许落下!”她没时间解释,也没时间安抚。

朱莓被陈琛那冰冷严厉的眼神和头顶不断传来的、越来越密集的沉闷撞击声(显然上面的人在用重物撞击入口)吓得浑身一哆嗦,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恨意和悲伤。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小手死死抓住行军床的床腿,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张煜!王伯!守住入口甬道!拖延时间!”陈琛语速飞快,如同战场指挥官下达最后的指令。

她迅速将几盒霰弹塞进自己宽大的工装裤口袋,又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拖出一个沉重的、蒙着厚厚灰尘的金属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赫然是几捆用防水油纸包裹着的、缠绕着电线和雷管的块状物——炸药!以及几根如同粗香肠般的硝铵爆破筒!

“你要干什么?!”张煜看着那些散发着浓烈硫磺和硝酸铵气息的危险物品,声音都变了调!

“制造混乱!打开生路!”陈琛头也不抬,动作异常熟练地检查着引信和雷管,眼神专注而冰冷,如同在组装一件精密的仪器。“这里不止一个出口!但需要时间清理障碍!”她飞快地将几根爆破筒塞进一个帆布工具袋背在身上,又将一捆炸药连接好引信。

头顶的撞击声越来越猛烈!沉重的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和碎屑如同瀑布般落下!入口甬道方向,已经能隐约听到外面传来的、粗暴的叫骂声和铁器撬动的刺耳噪音!

“他们快进来了!”王伯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他端着猎枪,如同老迈的猎豹般,敏捷地闪身到通往入口甬道的那个小铁门侧面,枪口死死对准了门缝!

张煜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

他看着手中冰冷的猎枪,看着陈琛身上挂着的炸药和爆破筒,再看着床上濒死的蓝山和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的朱莓……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杀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从未想过,自己平静的重生生活,会以如此暴烈血腥的方式,将他拖入一场真正的枪战和爆破之中!

没有退路了!

他猛地一咬牙,学着王伯的样子,端起沉重的猎枪,咔嚓一声将两颗粗大的红色霰弹塞进弹膛!冰冷的钢铁触感和那沉甸甸的死亡分量,让他因恐惧而颤抖的手臂奇迹般地稳定下来!

他闪身到小铁门的另一侧,枪口同样死死对准了那不断震动的门缝!后背紧贴着冰冷潮湿、布满煤灰的粗糙水泥墙壁,刺鼻的铁锈和机油味混合着浓烈的硫磺气息,冲击着他的鼻腔。

安静在床底压抑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朱莓牙齿打颤的咯咯声,蓝山微弱的、痛苦的喘息,头顶不断落下的灰尘和碎屑,以及门外越来越清晰、如同地狱丧钟般的撞击和叫骂,构成一幅令人窒息的、末日般的画卷。

“妈的!给老子加把劲!门快开了!”

“王瘸子!还有那几个小兔崽子!老子看你们往哪跑!”

“李副处说了!抓活的!那个蓝山的秘密必须撬出来!还有那个叫朱莓的小丫头!上头点名要!”

粗鲁的咆哮和铁器撬动沉重铁门的刺耳噪音,如同死神的脚步,清晰地穿透门板,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每一次撞击,都让那锈迹斑斑的小铁门剧烈地颤抖,门框周围的灰泥簌簌落下!

王伯佝偻的身体紧贴着墙壁,布满老年斑和油污的双手稳稳地端着那把沉重的双管猎枪,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门缝,里面燃烧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如同困兽般的凶悍光芒。

他微微侧头,对着张煜做了个极其简短的、准备射击的手势。

张煜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食指紧紧扣在冰冷粗糙的扳机护圈上,掌心全是粘腻的冷汗。

霰弹枪巨大的后坐力和恐怖的杀伤力在他脑中盘旋,但此刻,生存的本能压倒了所有恐惧!他死死盯着那不断震动的门缝,全身的肌肉绷紧到极限!

“砰——哐啷!!!”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金属扭曲断裂的刺耳噪音!小铁门上方连接门框的几根粗大铰链,终于在一柄沉重撬棍的反复冲击下,猛地崩断!

沉重的铁门失去了大半支撑,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猛地向内倾斜、张开了一道足有半米宽的缝隙!几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束如同利剑般,瞬间从缝隙中刺入黑暗的地下空间!

“冲进去!抓活的!”一声兴奋的咆哮在门外响起!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砰!!!”

王伯手中的双管猎枪率先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炽热的火焰从枪口喷涌而出!无数颗细小的钢珠如同死亡的暴雨,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泼洒向那道敞开的门缝!

“啊——!”

门外瞬间响起一片凄厉的惨嚎和惊恐的怒骂!

“操!有枪!”

“妈的!老东西找死!”

“快散开!散开!”

冲在最前面的两三个身影如同被重锤击中,惨叫着倒飞出去!手电筒光束疯狂乱晃!

“砰!!!”

几乎在王伯枪响的同时!张煜也猛地扣动了扳机!巨大的后坐力狠狠撞在他的肩窝,震得他半边身子发麻!但他死死抵住枪托,第二波致命的钢珠风暴再次怒吼着扑向门缝!他根本看不清目标,只是凭着本能,将枪口指向光亮和声音的来源!

门外又是一片混乱的惨叫和怒骂!人影在狭窄的甬道里仓惶躲避,手电筒掉在地上滚动。

“干得好!”王伯沙哑地低吼一声,动作异常敏捷地拉动枪栓退壳,咔嚓一声再次上膛!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堵住门!别让他们冲进来!”他对着张煜吼道。

张煜强忍着肩膀的剧痛和耳鸣,也手忙脚乱地退出滚烫的弹壳,将两颗新的霰弹塞入弹膛。浓烈的硝烟味混合着血腥气,瞬间充斥了整个入口区域!

门外的袭击者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凶猛的火力打懵了,短暂的混乱后,是更加疯狂的报复!

“妈的!给老子打!往死里打!”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咆哮道!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骤然从门外响起!不再是猎枪的轰鸣,而是清脆、连续、如同爆豆般的自动武器射击声!

子弹如同冰雹般狠狠砸在厚重的铁门和门框周围的墙壁上!发出“噗噗噗”的闷响和“叮当”的跳弹声!

水泥碎块和火星四处飞溅!流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在狭窄的入口空间内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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