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分,良帝也到了半春宫,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了一顿饭。
饭后,言萝月与纳兰皇后、慕容太后、齐媗在花厅喝花茶,秦慕甫则与良帝在偏厅说话。
良帝坐在上首,端起茶盏,仿若随意道:
“听说一个月后,你要带着月儿出去云游?”
“不错,出去看看。”
“何时回来?”
“少则三五年……”
“噗!”良帝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秦慕甫嫌弃地看了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三五年?你怎么不等朕死了再回来?”
“父皇说笑了,父皇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你在咒朕老不死?”
“……”秦慕甫闭上嘴。
“朕给你三个月,三个月后必须回来!”
“儿臣要带着月儿去她的封地看看,说不定要在那里长居。”
“你敢!你堂堂大良嫡皇子,去羌国长居什么?”
“儿臣有些治民之法,想在那里试行一番。”
“朕给你地方,你去试行。”
秦慕甫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万一失败,引起百姓暴乱,暴乱的也是羌国百姓。”
“……”
虽然但是……那也不能去啊!
“阿甫,你母后是朕最爱的女人,她的儿子也是朕唯一的储君人选,你该明白朕的意思。”
“父皇为了爱母后,禁锢了她的儿子。”
“……”
“朕今日与你明说了,不论你是阿苏还是阿甫,朕都要立你为太子!”
秦慕甫放下茶盏,看着良帝,波澜不惊道:“儿臣对储位毫无兴趣,儿臣已经说过很多次了,父皇不会以为儿臣是在谦让吧?”
的确说过很多次,也看得出来他是真心。
可储君之位,只能是他!
良帝开始循循善诱:“你那么喜爱月儿,难道不想给她至高无上的地位?”
“若她的尊贵地位,是与他人共侍一夫得来,她也不想要。”
“你可以不娶他人嘛,只要你足够爱月儿。”
“父皇足够爱母后吗?”
“自然。”良帝说完又补充道,“朕排除万难给了她皇后之位,还要立她的儿子为储君,后宫其他女人,都是朕为了稳固皇权的不得已,你母后都理解的。”
“母后能理解,可并不代表她不伤心,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可以笑看心爱之人与别人花前月下,哪怕是逢场作戏。”
良帝闻言,鹰一样锐利的眼神难得闪过一丝伤痛,半晌才道:“不错,朕的确让你母后伤心了。”
“身居高位,总有许多迫不得已,父皇那么爱母后,也不得已娶了别的女人,儿臣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因为什么不得已而叫月儿伤心,所以,儿臣不赌,儿臣不愿做太子,还请父皇成全。”
良帝沉默。
片刻后,他有些自言自语道:“你是朕心中唯一的储君人选,若没有你,朕这万里江山托付于谁?”
“父皇不止儿臣一个皇子,秦慕修便很好,是个可塑之才,秦慕琼虽然小,也很有担当。”
“老五心太软,老六胸襟和眼界不够,他们都不适合。”
秦慕甫顿了顿,又道:“依儿臣看,父皇如今正值壮年,何必急于立储?待二十年后父皇老了,他们或许都已成长到父皇的预期。”
良帝一愣,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就释怀了。
“滚吧滚吧,滚远点!但若月儿有了身孕,记得传消息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