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郑重地点了点头:
“放心吧,这些日子关在船舱里,别的没干,光‘学习’来着。”
“你确定看动作片也算学习?”
“……”
两人来到驾驶舱,很客气的跟船长打了声招呼。
“永盛号”停泊在离凯尔盖朗岛五海里的地方。
望远镜里,一架火红色的直升机腾空而起,向着“永盛号”飞来。
永盛号上有专用的停机坪,在船长的无线电指挥下,直升机平稳的降落在了停机坪上。
“后会有期!”
船长冲鼎羽挥挥手没有多说什么。
鼎羽带上厚实的防寒帽,跟胖子两人一人拎着一个小背包,猫着腰往直升飞机跑去。
驾驶飞机的是一个大胡子法国人,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
“欢迎光临‘被遗忘的世界’。”
鼎羽爬进机舱,戴好耳机说了一句:“谢谢!”
舱门都没来得及关闭,直升机就腾空而起。
法国大胡子回头瞥了一眼差点掉出去的胖子:“抱歉,岛上燃油告急,必须得节约。”
“去你大爷的,再急能差这几秒钟?”胖子把自己扣在座椅上小声骂了一句。
直升机在“永盛号”上盘旋了两圈,掉头往凯尔盖朗群岛上飞去。
法国大胡子的驾驶技术不错,几分钟的功夫,直升飞机就顶着狂风摇摇晃晃的停在了凯尔盖朗群岛的停机坪。
停好飞机,大胡子扣上厚厚的翻毛皮帽子,说道:“伙计们,帮个忙行吗?”
准备拉开舱门的胖子愣了一下,问道:“帮什么忙?”
大胡子掏出个酒壶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擦了擦胡须上的酒渍说道:
“今天天气不错,不过看这样子,明后天绝对要起大风,帮我把飞机拖回机库呗?!”
胖子伸头瞥了一眼悬窗外荒漠一样的土地和滚滚的风沙,听着碎石打在储油罐上的叮当声说道:
“你说这叫不错的天气?”
“起大风是什么样?”
大胡子自豪的拍了拍操纵杆回答道:“我这宝贝,曾经被吹的打了个滚。”
“……”
“卧槽,这是人呆的地方么?”
人家燃油紧张还能起飞接一趟自己,这点忙必须得帮。
跳下飞机顶着大风,将飞机拖拽进了瓦楞钢板搭建的机库。
大胡子这才摘下皮帽子,伸出手自我介绍了道:
“我叫费尔南多,岛上唯一的飞行员。”
“欢迎你们抵达世界上最孤单的岛屿。”
鼎羽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取出鲍工提供的“文件”递给费尔南多。
费尔南多将文件推回来说道:
“不用,这玩意你一会儿交给临时站长就行了。”
“在冬天,肯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的人都是‘英雄’。”
“一会儿一起喝一杯。”
将“机库”大门用一根铁丝随手捆上,领着两人往不远处的“小镇”走去。
这个叫做弗朗西斯港的小镇,是最早法国人在这里建立的大本营,主要负责接待各个国家往来的“科研人员”和“游客”。
预计今年冬天的气候会格外的冷,目前岛上的常驻人口已经撤离了百分之九十,用费尔南多的话说,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无家可归”的“留守儿童”。
这个所谓的“小镇”,只有十几间预制件搭建的小破房子,远远看去像是一个未完工的建筑工地。
凄凉,荒芜。
倒是常驻在这里的费尔南多,兴奋地给两人介绍。
这个是酒吧,那个是披萨店,中间那三角形的建筑是公共图书馆,不远处还有一座跟全民健身差不多的“游乐场”,离“镇子”三四百米的地方那个孤零零的是教堂,不过屋顶上的十字架被吹倒了,需要等来年开春才会有人维修。
推门进入一间叫做Kerguelen的饭馆,吧台和卡座上或坐或立的几个人齐刷刷的向三人看过来。
“哟,站长大人没有去‘巡逻’?”
吧台边上一个比费尔南多胡子还多的老家伙,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回答道:
“所有人都撤了,满打满算就剩下我们几个,全都聚在这里准备欢迎不怕死的‘新朋友’。”
“两个小伙子,不管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先一起喝一杯。”
鼎羽大大方方的走过去,拿起酒保放在吧台上的啤酒,用标准的法语说道:
“Nous nous rencontrons au bout du monde et nous ne sommes pas seuls.”
鼎羽的话让饭馆内所有人都由衷的露出了笑容。
大家一起欢呼举杯,跟鼎羽碰了一下杯。
享受了一餐铁板烧鲑鱼和崩掉牙的面包,胖子肆无忌惮的狼吞虎咽也得到了大家的赞赏。
边吃边聊,鼎羽知道了那个大大胡子,被戏称为站长的老者叫法比安,今年已经是在岛上的第七个年头。
随着法比安的介绍,鼎羽慢慢开始了解岛上的一些基本情况。
留在这里都是“志愿者”,大家都是“Vat瓦特”(志愿者的简称)每个月拿着几百欧的可怜人。
科考站真正的“站长”早在一个月前就跟着大部队撤离返回法国了。
留下的12个人当中,年龄最大的法比安被提拔成了代理站长。
鼎羽将文件交给法比安,胡乱编撰了一个需要冬季来临前登岛的“科研理由”,在胖子的配合下,轻轻松松的糊弄过了这些“Vat”。
饭后,两人跟着法比安回到了“镇子”中央图书馆旁边的一栋老破小。
“这是临时接待登岛的‘科研人员’的,天朝的监测站在岛了另一侧,大约东北方向三十公里的地方。”
“建议你们休息一晚在离开这里。”
“需要任何帮助,到Kerguelen去找我。”
“现在岛上的所有人几乎每天都聚集在那里。”
法比安打了个酒嗝,把两人扔下就晃晃悠悠的离开,瞧这样子八成是又回去Kerguelen饭馆喝酒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跟国内县城的“招待所”一样的房间。
胖子憋了半天,终于开口道:
“我说鼎爷,您怕前怕后搞三搞四的计划半天。”
“人都走光个屁的了,剩下这点老弱病残压根没拿咱当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