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脚步一顿,回首望去:“你是真看不出来还是装糊涂?
从对立阵营的方面来说,通天教与天庭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当杨戬联合人教消灭通天教后,难道不会调转枪头对准你?
届时,你猜人教会不会帮你消灾挡劫?
玉帝,真正帮你消灾挡劫的人是我啊!
你好好想想,若非是通天教应运而出,杨戬全力侵吞人间,现在又会是什么局面?”
玉帝:“……”
沉默许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凝声说道:“请教主进门说话。”
通天微微一笑,大步跨出,瞬间来到殿堂中央:“看来,你是认同我刚刚那番话了。”
“你们都出去。”
玉帝不置可否,只是转头向一众随侍仙官说道。
“喏。”
仙官们躬身应命,如出一辙般低头疾走,一转眼便离开了凌霄宝殿。
而当他们身影彻底消失于眼帘,玉帝抬臂挥袖,以仙气合拢殿门,原本明亮的殿内顿时昏暗下来,氛围倏而一变。
“对你来说,这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你根本没必要在意人教,在意老君,因为老君但凡是愿意帮你,就不会坐视酆都不断侵占人间了。”通天教主注视着玉帝眼眸,再度强化自己的重要性。
玉帝平静说道:“教主,你想和我谈什么交易?”
通天教主道:“我帮你对抗杨戬,你释放被拘禁在封神榜内的截教仙。”
“这不可能!”玉帝断然说道。
“没什么不可能。”
通天教主幽幽说道:“你先别应激,冷静下来,我只是让你释放截教仙,没要求你交出封神榜与打神鞭。
事实上,即便是你解除了封神榜对截教仙的束缚,他们仍旧会在天庭任职,你也仍旧能够处置他们。
而这么做的好处就多了,其一,他们能够在我的指挥下,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其二,当冥界的截教仙得知这件事情后,势必会心神动摇。
毕竟,他们也被封鬼榜约束着。”
玉帝无言以对。
事实上,他很清楚这是一个怎样的开端。
别看通天教主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可一旦开了这个头,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别犹豫了,更不要盲目自信。就现实来说,你认为现在的天庭,能比得上截教万仙来朝?
你认为现在的你,能比得上当初手握诛仙四剑的我?
可结果呢?
大劫之下,截教分崩离析,我连真身都不敢再留于三界了,这例子还不够显着吗?”通天教主继续蛊惑道。
玉帝嘴角一抽,突然一拳砸在御案上:“罢了,我答应你便是。”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相信我,以后你会感激今天这决定的。
通天教不灭,天庭就能稳如神山。
换句话说,通天教就是天庭的护城河,不填平这护城河,酆都是不敢伐天的……”
人世间。
溪流旁。
刘彦昌满脸凝重,紧握着双手,焦虑不安的在河岸边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向苍穹。
他心知肚明,这大抵便是自己惟一的机会。最终能不能逆转命运,就看那白衣仙人有多大能量了。
而他自己能做的,就只有怀揣着无限期待等着对方带来好消息,最多向老天爷默默祈祷,幸运可以站在自己这边。
忽然,他余光瞥见了两道光影,急忙转身望去,可当他看清随白衣仙人一起降临的那道身影后,满脸欣喜与期待之情顿时僵住了。
怎会如此?
他怎么将这幕后元凶带来了?!
“刘彦昌,好久不见。”秦尧率先招呼说。
刘彦昌心脏一颤,目光凝视向吕洞宾:“仙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据我问询得知,你们二位陈述的同一件事情差别太大,所谓偏听则暗,兼听则明,所以我直接将酆都帝君请来了,让你们当面对质,如此一来,自可辨出一个是非分明。”吕洞宾解释说。
刘彦昌:“……”
这公平吗?
这合适吗?
然而没等他将这份委屈叫出口,秦尧便盯着他眼眸问道:
“刘彦昌,你分得清什么是追求真爱,什么是成心骚扰吗?
如果你分不清,那我告诉你,如果杨婵没有拒绝你,只是没想好答应你,你的坚持叫做持之以恒,叫做为爱拼搏。
可在杨婵明确拒绝你后,你还是持续不断的去打扰对方,这个就叫骚扰。
你将骚扰美化成真心,将惩罚陈述成不公遭遇,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刘彦昌咬了咬牙,道:“事实上,如果没有你的阻挠,我与三圣母早就修成正果了。”
“我阻挠错了吗?”
秦尧反问道:“刘彦昌,我妹妹是酆都正神,人间三圣母,莫说是在人世间,便是在三界内,她也是顶级贵女。
可你呢?你有什么?
也别说放眼三界了,就说是在人世间,你算优秀的吗?
读了几十年的书,却科举无法中第;活了几十年,却三餐饿两顿。
手不能挑,肩不能扛,你能告诉我,我凭什么同意你们在一起?”
“你这就是在嫌贫爱富,你就是看不起我!”刘彦昌说道。
秦尧失笑:“想让别人看得起,是不是自己得有些本钱呢?你若本身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凭什么让别人高看你一眼?”
刘彦昌:“……”
糟了。
辨不过啊。
少倾,他默默吸了一口气,道:“你是酆都帝君,高高在上,权柄滔天,怎么说都是你对,都是我错,我们没权没势的普通凡人就该死。”
“你的意思是,你弱你有理?强者天生就该被弱者欺负?”秦尧询问说。
刘彦昌道:“我没这么说。”
“那你解释解释,什么叫权柄滔天,怎么说都是我对?”秦尧道。
“难道不是吗?我只是追求你妹妹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天条,凭什么让我受这么多苦?”刘彦昌控诉道。
秦尧道:“我是不是给过你机会?”
“是,但你这不过是怕落人口舌罢了。”刘彦昌道。
秦尧笑了,扭头看向吕洞宾:“清楚了吗?”
吕洞宾叹了口气,注视着刘彦昌说道:“世上怎会有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我明白了。”
刘彦昌指着他说道:“你与杨戬就是一丘之貉,纯粹是来故意戏弄我的。先是给我希望,然后再给我带来绝望,以此来玩弄我。”
吕洞宾:“……”
“能来这一趟,和他说这些,你这也算是有始有终了,我们走吧。”秦尧摇了摇头,冲着吕洞宾说道。
吕洞宾默默颔首,随他一起御风而起。
对于刘彦昌此人,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而凝望着他们飞天离去的身影,刘彦昌一屁股坐在地上,疯疯癫癫地说道:“我没错,没人可以审判我,你们都是在欺负我!”
只不过,无人再聆听他的控诉,花草与溪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