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讯结束。
亿万富豪菲利普·沃德瑞的律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boss被法警带走，在保释前坐上了去瑞克岛监狱的囚犯大巴，怒气冲冲的找上了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
“那不是针对你的，丹尼尔，你不会介意吧？我们都是律师，你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无奈的招呼这个老朋友。
一个是亿万富翁的私人律师。
一个是亿万富豪的受捐人。
两人又都是纽约法律界的名人，彼此关系当然不会陌生，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朋友。
而在查克问过他那个法律问题，他向查克妥协后，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的。
并且这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我很高兴你没有用朋友这个词汇！”
亿万富豪菲利普·沃德瑞的律师丹尼尔嘲讽道：“就算只是熟人，对这种事情也该有个对话才是！”
“你说的好像菲利普被虐待了一样。”
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也是一个成熟的政客了，就算选择了查克给出的道路，自然知道该如何打官腔来面对从前的朋友们。
“你有什么问题？”
“我的问题是我得在交通高峰期开车去瑞克岛监狱，该死的罗斯福路还在修路，然后还得过安检。”
亿万富豪的律师立刻抱怨不断：“那些监狱里的混蛋就喜欢刁难人，你穿的西装越贵，他们就会对待你越差，你应该知道的，亚当，你当初也是律师！”
“你说是要和我对话，现在听起来像是你在骂街！”
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澹澹道。
“菲利普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名誉讲师，他资助了本市所有大学的多项奖学金，他一个人捐赠修建了市医院的烧伤科大楼。”
亿万富豪的律师开始历数自家boss做的善事了：“认为菲利普·沃德瑞先生这样的人，知道什么袭击无辜者的事情，简直太荒谬太可笑了，不是吗？”
“他承认自己知道什么，和他实际知道什么，只有法庭宣判之后才知道结果。”
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依旧在打太极说套话。
亿万富豪的律师盯着他的眼睛：“亚当，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这是一个人的生命，不是游戏！”
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提醒。
“呵呵。”
亿万富豪的律师冷笑一声，拎起自己的公文包，直接走了。
他知道这个曾经很有‘政治智慧的老朋友’，如今是铁了心要公事公办了，多说无益。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和非裔助理检察官刚好回来，看到的就是亿万富豪的律师气冲冲离开的画面，走了进来，就见自家boss在那揉太阳穴，一脸疲惫之色。
“他是来谈控辩交易的？”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调侃了一句。
“哈，哈，非常好笑。”
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丝毫没有想笑的意思。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见此，也收起笑容，看着自己的boss和朋友，正色的提醒道：“我们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有时候正确的事情不一定行得通！”
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抱怨道：“幸好德鲁·麦克丹尼先生还活着，否则我们的胜算更小了。”
“你也赞成查克的说法。”
非裔助理检察官皱眉：“只有活着的人才有人权？”
“伙计们，死人没人权！”
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理所当然道：“不要告诉我，你们到现在还没有领悟出这个不能说出来的秘密。”
“领悟到了。”
非裔助理检察官澹澹道：“还要加一句，穷人也没人权，但领悟又能怎么样？我们也改变不了整个法律体系！”
检察官办公室顿时沉默起来。
这个道理，他们全都知道，但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否则工作就别干了，日子也别过了。
“感谢查克的坚持，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
沉默许久，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开口打破沉寂，笑道：“虽然很困难，虽然有各种挑战，但生活总体还是甜的，不是吗？”
“希望吧。”
地区检察官亚当·希弗叹息道。
换成以前那样，四分政治六分法律，他的确能过的很甜很甜。
维护好上层关系，对下层施展自己的抱负，这日子想不甜都不行。
但现在和查克妥协合作，以他对查克的了解，肯定会和包括亿万富豪、实权参议员在内的社会上层，不断起冲突，一旦他夹在中间，这日子哪里还能甜的起来？
过了几天，法庭正式开庭。
“斯通先生！”
主刀的詹姆斯·罗伯特医生的律师陪伴着自己的当事人等候在法庭外，见到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的到来，立刻叫住。
“私下谈谈？”
“你想说什么？”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抬手看了看手表：“马上要开庭了，请尽快。”
“我可以帮你作证起诉菲利普·沃德瑞！”
詹姆斯·罗伯特医生越过自己的律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在等候保释的短短一晚上，他就已经感受到了监狱的恐惧。
“你愿意无偿作证？”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斯通，别这样。”
在詹姆斯·罗伯特医生脸色一僵时，他的律师接过话题，劝道：“有詹姆斯帮你们，你们的胜算更大，不然想要证明菲利普·沃德瑞脑海里的想法，是非常困难的。”
“这个不难。”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笑道：“感谢神探查克，他已经找到了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当然也要感谢詹姆斯·罗伯特医生有什么都录音的好习惯。”
“你们！”
詹姆斯·罗伯特医生脸色发白。
这是他最大的依仗，就是为了发生这种事情，好抛出亿万富豪菲利普·沃德瑞这样的大鱼来让他这个小鱼安然渡过。
可谁想到检方竟然知道，甚至还拿到了他和亿万富豪菲利普·沃德瑞的电话录音。
“是神探查克！”
他立刻响起第一次见神探查克时，直接要求录音，然后被神探查克吓得直接将录音给删除的事情了。
一定是那次反而暴露自己。
怪不得当时神探查克临走时让他保管好录音好做呈堂证供，他原先以为说的是刚刚录的音，现在看来神探查克分明当时就猜到他保留了和亿万富豪的电话录音，说的录音指的其实是他最终的底牌。
“没错！”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笑道：“和神探查克合作最大的坏处就是他不愿意和罪犯做控辩交易，但好处就是只要是有证据，他都能给找出来。”
见辩护律师想要说话，他直接打断：“放心，我们申请了搜查令，录音证据合法，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我可以帮你们作证！”
詹姆斯·罗伯特医生慌了：“有我作证，更加能打动陪审团。”
“可以。”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点头：“你应该记得你的好搭档，护士艾琳娜·海莉吧？”
“当然记得。”
詹姆斯·罗伯特医生精神一震：“你的意思是起诉我的罪名可以和她一样？”
“别想美事了。”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失笑道：“你们最大的区别可是二级谋杀未遂罪，怎么可能一样！我的意思是可以参考她，没有控辩交易，但是检方也不做量刑推荐，不会向法官建议最高刑期，一切都交给法官自由裁决，只有十秒钟，你们考虑一下？”
说着，抬手看了看腕表，然后开始倒数。
“我同意！”
詹姆斯·罗伯特医生眼神变幻了一阵，在本·斯通的倒计时要结束时，选择了同意。
他的罪行其实已经实锤。
现在最大的依仗和大鱼的录音对话也没有了，这场官司他输定了，现在只能期盼检方不向法官推荐最高刑期了，否则他什么也得不到。
“明智的选择。”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看着他，摇头叹息道：“你如此明智，却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蠢事呢！”
詹姆斯·罗伯特医生顿时懊悔不已。
正如他律师之前和检察官们说的，他作为知名移植手术医生，每周都能赚4万五千美刀，一年就是两百多万。
这么多钱，已经足够他过上最富足最香甜的日子了。
但可惜的是和那些无能的富二代一样，最怕的不是啃老式的吃喝玩乐，最怕的是有一颗‘奋斗’的心，认不清自己没有能力，还总想干大事。
这是最愚蠢的。
因为吃喝玩乐才花多少钱？
以富二代们继承的财富，只要愿意只吃喝玩乐，大概一辈子都不缺钱。
可一旦想‘奋斗’，那钱不仅可以一晚上就花完，甚至还要欠下天文数字的债务。
这才是最可怕的！
詹姆斯·罗伯特医生能够当上名医，当然不是无能的蠢货，但他的能力是在医学上，不在投资上。
在投资上的能力，不比那些无能的富二代强到哪里去。
更因为美剧世界里的外科医生，按照官方吐槽的那样，都有视自己为上帝的迷之自信，自然不会觉得自己除了医学，在投资上就比那群华尔街之狼差了。
于是詹姆斯·罗伯特医生将自己的积蓄放到了投资上，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不仅所有积蓄全都打了水漂，还欠下了一大笔债，这才不得不放弃美好的生活，冒险给亿万富豪菲利普·沃德瑞干这种危险的脏活。
为了什么？
区区两百万报酬！
不过是他一年的收入罢了。
但欠钱的他，也没得选择，只能先拿钱堵窟窿再说。
庭审开始。
受害人德鲁·麦克丹尼被请上了证人席。
“麦克丹尼先生，请你向法庭描述你当天早晨在中央公园醒来时的感觉？”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问道。
“感受？”
受害人德鲁·麦克丹尼不知道作何表情：“他们摘走了我一颗肾脏啊！有的人在小偷撬开他的家门偷走他的电视都会感受到被侵犯，而我？我感觉我好像被强健了一样！”
“你可以脱下你的衬衫吗？”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请求道。
“反对，法官大人！”
亿万富豪的辩护律师第一时间提出反对。
听到的和看到的，完全是不同的冲击力。
“检方认为陪审团应该看看他为什么会感觉到被侵犯了！”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向法官解释。
“反对无效。”
法官直接裁决。
受害人德鲁·麦克丹尼缓缓揭开了自己的衬衫，露出了一条巨型大蜈蚣一样狰狞的缝合伤口。
在陪审团不忍直视下，受害人流下了耻辱的眼泪。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本桉对你来说最满意的结局是什么？”
执行助理检察官本·斯通问道。
“把我的肾脏还给我！”
受害人流泪道。
庭审的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但是身为亿万富豪，菲利普·沃德瑞当然不会这么轻松的束手就擒，所以官司还有的打。
初次庭审结束后。
“嗨，查克。”
维克丝·维兰德带着一个女人找过来，笑着和查克打招呼：“这是乔安娜·沃德瑞，我想你们应该认识了。”
“沃尔夫博士，你知道我父亲给麦克丹尼先生和他的孩子设立了一个基金吗？”
强行移植了肾脏的亿万富豪的独女激动道：“我想你不知道！他做事就是这样，不爱张扬，不求私利，如果你们继续起诉他，他会死的，我知道他会死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麦克丹尼先生将会成为一个很有钱的人。”
“但是只有一颗肾脏！”
站在查克身边的莫妮卡，实在忍不住提醒道。
“就和我一样！”
亿万富豪独女反驳道：“但愿我们都能活的幸福长命！”
见莫妮卡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她立刻收回目光，灼灼的看向查克：“我知道之所以检察官盯着我的父亲，全是因为你，我希望你能做做好事，能够双赢的事情，为什么要两败俱伤？”
“你知道庭审过程吗？”
查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麦克丹尼先生最想要的结果是将肾脏还回来。”
“我也很想还给他，相信我！”
亿万富豪的独女眼神躲闪了一下，貌似真诚道：“但是我做不到，没有这颗肾脏，我就死了，而且就算我死了，按照法律程序，麦克丹尼先生也得不到这颗肾脏。”
“不用你还肾脏。”
查克面无表情道：“我可以劝说麦克丹尼先生用你们所谓的‘不爱张扬，不求私利’给他设立的基金会里的那一大笔钱，雇佣你和你的父亲接受被人强健大挑战，随时随地可以被人按到，事后不许起诉，只要你们父女同意，愿意亲身感受麦克丹尼先生遭受的耻辱，我想他或许愿意原谅你们。”
亿万富豪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