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娇点进直播间，镜头是一双悠然摇晃的长腿，和看一眼就令人头晕目眩的高楼。
弹幕里，不断涌进新的观众。
有看热闹的——“天啊，真的是直播自杀吗？这是可以播的吗？”
有出口谩骂的——“你早该死了，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你是人吗你！”
有搅浑水的——“你被包养和整容的黑料是真的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回应一下吧！”
有化身侦探的——“这是哪座楼，在A市吗？怎么看起来像我家附近？”
当然，也有劝她不要想不开的——“姐姐我是你的骨灰粉，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你先下来好吗？”
电话里，钟之羽的声音越发焦急：“电话也打不通，现在压根不知道她开车去了哪，连人都找不到。”
阮娇娇声音冷静：“别急，你先来我家，我们一块想办法。”
随后她给白源光打了个电话。
知名女星直播自杀，警方也得到了消息，十分重视，白源光快速道：“我们已经联系直播平台进行定位了，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
阮娇娇：“各个监控路口的接入链发我一份，我找人一起看。”
“不行，这是警方内部消息......”白源光下意识想要拒绝。
“你知道我的能力，”阮娇娇说，“时间不等人，有我加入，会更快。”
白源光最终松口。
挂断电话后，霍迟尧倚在门口：“怎么了？”
“玉雪瑶出事了，”阮娇娇冷着脸道，“警方正在找，还没有找到。”
“车牌发我，我让员工一块找。”霍迟尧毫不迟疑地开口。
这种情况，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阮娇娇没有不识趣地推辞，很快就把车牌发了过去。
与此同时，楼下一阵引擎轰鸣，钟之羽疾步匆匆，霍迟尧给他开门，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
霍迟尧：“你们在家里看监控，我去公司。”
虽然有些意外霍迟尧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但钟之羽无暇细想，和阮娇娇两人一人一台笔记本，倍速观看各个主路的监控视频。
没有时间截点，不知道玉雪瑶的行车路线，这个办法无异于大海捞针，效率极其低下。
阮娇娇看得眼睛干涩，忍不住闭了闭眼，揉揉鼻梁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一直在关注直播间的动静，好在玉雪瑶还没有现在就跳的想法，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她在哼歌。
空灵悦耳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如同被激起水花的清泉，缓缓洗涤着人们的耳朵。
不知不觉间，直播间的谩骂逐渐慢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暖心的评论。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如听仙乐耳暂明！”
“能唱出这么空灵的歌声能有什么坏人？我开始怀疑营销号的爆料了......”
“听哭了，姐姐已经很坚强了，没必要为梁恭那个人渣赔上自己啊！”
“大家快去V博顶顶，有人放出全部视频了！”
V博内，一条名为#玉雪瑶反转#的热搜正在飞速爬升。
视频很长，从房内玉母对玉雪瑶的谩骂、到钟之羽为玉雪瑶辩驳、再到玉雪瑶出手急救，从头至尾，清清楚楚，如同一记有力的大锤，狠狠砸碎了她虐待儿童的黑料。
舆论纷纷反转，越来越多的人自发加入到寻找玉雪瑶的过程中，更多人纷纷在她的直播间送礼物、留言，求她不要跳。
而其中一条留言，瞬间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阿玉是不是在致敬电影《反转33秒》啊，里面的女主角也是被人误会，然后选择在一个特定时间自杀......”
“特定时间？”
阮娇娇问钟之羽：“她是不是在等某个数字？”
钟之羽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她的生日是12月下午五点，难不成跟这个有关？”
阮娇娇看了眼时间，下午四点半。
如果是真的，那她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这时，白源光的电话打来了。
“定位成功了！在北郊的一处烂尾楼！她的车就停在那！”
“地址发我！”
一旁，钟之羽已经激动地拿了钥匙起身。
“小阮阮，咱们走！”
阮娇娇赶紧跟上，百忙之中瞥了眼屏幕，弹幕正在就那部《反转33秒》讨论玉雪瑶的动机，其中一条吸引了她的注意。
“可是电影里，女主并没有选择跳楼，而是选择了投海啊。”
阮娇娇脚步一顿。
A市不是沿海城市，最大的水域是东边的旅游打卡胜地，明镜湖。
如果玉雪瑶开车停在了北郊，自己动身去了明镜湖，从时间上看，是有可能的。
毕竟除了一开始露了腿之外，后面，她都没有再露脸，只有声音。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多此一举？
“怎么了？”钟之羽原本已经系好了安全带，正要开车时，突然看到阮娇娇打开了车门。
阮娇娇匆匆扔下一句：“我有个猜测，咱们分头行动。”
她急匆匆打车赶去明镜湖。
休息日游客果然很多，女生们为了防晒，都带着巨大的墨镜遮阳，很难辨认。
玉雪瑶肯定不会主动去人多的地方，阮娇娇找到景点负责人：“你们这有没有人很少很安静，又能看到湖的地方？”
负责人一脸懵逼：“是有一个，不过......”
阮娇娇打断他：“带我去！”
明镜湖一如其名，四周环山，成椭圆形，如同一块镶嵌在山中的镜面，澄澈瓦蓝，看着就令人心旷神怡。
阮娇娇焦急地四下寻找，可无论怎么找都没发现玉雪瑶的身影。
难道是她想错了？
与此同时，警方和钟之羽先后到达烂尾楼。
钟之羽被拦在了警戒带外:“让我进去！”
“先生，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钟之羽愣了一下:“朋友。”
警员无奈，指着废弃绿化带后躲躲藏藏的人影:“他们也说是玉小姐的朋友，抱歉，您不能进去。”
钟之羽急了:“我真是她朋友！你知道阮娇娇吗？总裁夫人！她可以为我作证！”
“我可以为他担保，让他进去吧。”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钟之羽从脑子里搜索了一圈:“白警官？”
“又见面了，钟先生。”白源光点点头。
上次有人在阮娇娇公司门前闹事，以及抓到梁恭，都是钟之羽做的笔录。
并且，既然阮娇娇的父母是假的，那钟之羽这个表哥的身份估计也是假的。
因为涉及到苍龙，所以白源光对他印象格外深刻。
“你进去吧，只是……”
他犹豫了一下。
钟之羽的心紧紧提了起来:“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