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慕容涯开口之前，杨昭抢先说道：“老实说，你担心的事情我以前也都想过。”
她不像慕容涯那样时时能得知对方的动向，所以几百年里始终都惴惴不安。在这样的不安里，她把自己的感情仔仔细细地思索了很多遍。
“你不需要在乎那些所谓的如果，如果当时你没有下情蛊，如果当初遇见的人不是你……如果这样、如果那样……没有如果！”杨昭紧紧握着他的手，咬字很轻却很坚定，“没有的事情，不必去在意。”
慕容涯默然望着眼前的人，她完全不是当年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了，再也不会像当初一样慌乱和茫然，相反的，她对这个世界有了自己坚定而独特的认知，无论是谁都动摇不了这样的认知。
现在反而是他要靠着她来引导着往前走。
不，其实以前，也同样是她在引导他。
“我愿意相信你现在所说的一切。”他微微勾起嘴角，“但是我们都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好！”杨昭将手撤回来，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你非要这样才相信的话。”
院中的灵草灵木在阳光下散发着暖洋洋的香气，随着风四散开来。
“那我们暂时不提这件事情了。”慕容涯被她的拘谨给逗笑，轻轻笑了一声又恢复严肃的面孔，“我们谈谈别的好不好？”
“好啊，我正有件事想问你呢。”杨昭率先说道：“之前把我从海底封印里换出来的空冥石，你是怎么取到的？”
“什么空冥石？我什么都不知道。”慕容涯摇了摇头，面上一副茫然的样子。
杨昭向前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别骗我，你不是对我的经历一清二楚吗，怎么会不知道空冥石的事情！到底怎么拿到的？之前你突然散尽功力是不是就为了拿到它！”
她逼问的越来越急，语气中不觉带了几分咄咄逼人。
慕容涯笑着按下她的手：“别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听他默认了自己的所为，杨昭更加着急了。
当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被下了情蛊的时候，她心里的确有点不太乐意，但是一想到几次三番差点走火入魔都被情蛊给拽了回来，也就不太在意了，毕竟和窥视神识比起来，这几次救命之恩更加重要，杨昭想来不愿意责怪别人，自然也不会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可是空冥石不一样啊！
若是没有空冥石替她稳定海底，她现在都还缩在里面出不来呢！这不仅仅是救命之恩了，还是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让她去做自己未完成的事情。
原本她就一直想知道那空冥石到底是谁送来的，虽然刚飞升上来的时候听修士说过慕容涯散功的事情，却并没有和空冥石联想到一起，直到几天前，曾芷寒找上门来，从她的口中得知慕容涯之所以会散功，其实是为了到虚空之中寻找一样东西，她才恍然惊觉。